18、逃亡
分不清睡了多久,就聽見木板樓道奔來奔去的腳步聲,胡昭梅微微睜開眼,這里是牧的房間。
牧正在收拾東西,見胡昭梅醒來,連忙端著一碗粥,到床邊遞給胡昭梅,憨憨的笑著說:“冰兒速速食用,即刻便將啟程離開?!?p> “去哪?”胡昭梅一臉疑惑。
“清晨部下來報,數(shù)十里外,有大批蒙西部兵卒正全力搜山,需趕緊離開。”明明是很緊急的情況,為了不給她造成任何壓力,牧說得很輕松坦然。
胡昭梅瞬間明白了,拿起粥狼吞虎咽的快速吃完,嘴里的還沒咽下去,癟著嘴說:“我知道,是那新的夜郎王要追殺你,接下來我們要去哪里?”那走廊上的血跡應(yīng)當(dāng)就是夜郎王派來的殺手吧?
“并非如此,我與金竹夜郎早盟約,他絕不會殺我,準(zhǔn)備啟程吧!”牧云淡風(fēng)輕的說著,可始終沒把重點說出來。
那些人是誰?搜山是要找誰?接下來去哪里?他統(tǒng)統(tǒng)沒講明白,吊腳樓外,其余人早已在馬上恭候以久,整裝待發(fā)。
一行五十多人,昨日不見蹤影的幾人也在里面,原來都是自己妄自揣測,胡昭梅長吁一口。
“這是要騎馬?沒有馬車嗎?我會騎馬。”胡昭梅剛說完,看了下四周的山路,到處都是密集的樹林,雜草叢生,這樣路馬走都困難,怎么可能過馬車。
“無礙。”牧將她橫抱起,捏著她的右腳踩在馬鐙上,手一抽,她趴上馬背。
這馬鞍不算長,但還好兩人都夠瘦,屁股都不大,還算坐得下,牧坐在后頭,需要用踩住兩遍馬鐙控制,于是胡昭梅只能雙腳懸空,相當(dāng)難受。
其余人的馬上,都馱著大包小包,胡昭梅才發(fā)現(xiàn),就連那老奶奶都能獨自騎馬,英姿颯爽。
緩行了很久,翻過兩座山頭,到了寬闊的路,整隊的人開始急速馳行,道路本就坑坑洼洼,胡昭梅被顛得搖頭晃腦,心中七上八下。
有好幾處都是在懸崖邊緣迅速拐彎,嚇得胡昭梅快要魂飛魄散,閉上眼,緊緊依偎在牧的懷中。
牧知道她害怕,貼心的用手肘將她夾在懷中,讓她安心。
顛簸許久,已是傍晚,夕陽西下,大部隊停下來休息,胡昭梅下馬后直接吐了。
終于知道為什么古人總說路途顛簸,即便道路平坦,那馬上下的晃動都顛簸得要命,何況石山路崎嶇,胡昭梅當(dāng)真難以消受。
牧將水遞給胡昭梅,輕輕幫她順著背,讓她能舒坦一點。
雖說不是養(yǎng)尊處優(yōu),但活在那種沒有戰(zhàn)亂的年代,沒有經(jīng)歷過顛沛流離的生活,胡昭梅怎么受得了,緩過來了,立馬質(zhì)問:“我們究竟要去哪?還要走多久?”
牧一改平時憨憨傻傻的模樣,極為嚴(yán)肅,卻又淡定的說:“且蘭國,他們曾受幕帕汝舍磨部恩惠,與蒙西部乃是死敵?!?p> “到了那里,我們就安全了嗎?”胡昭梅搖頭晃腦,順著胸口,說話很吃力,半天沒緩過來。
“如今,幕帕汝舍磨部人所剩無幾,無法護你周全?!蹦翍n心忡忡,只怕即便到了且嵐國,也無法保證她的安全,是以,還需前往秦國,方能躲避蒙西部的追捕。
“什么意思?”他說話總是只說一半,沒頭沒尾,胡昭梅有時候聽著腦袋疼。
牧她的手,深情款款的說:“巫曾言,我乃天煞孤星命理,我偏不信天命,逆天而行,曾娶過三位妻,然,皆在大婚當(dāng)日暴斃而亡,自你出現(xiàn),巫言之,命運輪盤已重新開啟,你便是我命定之人,你可會嫌棄我?”
只聽說命硬克夫,按古話來說胡昭梅就是個克夫命,更何況這根本不是談不上嫌不嫌棄的事,這消息太過勁爆了,他居然娶過三任妻子。
胡昭梅當(dāng)時看就拉下臉,很不高興的問:“那,她們,都是你心愛之人嗎?”
牧輕輕用拇指和食指揉搓她的手,極為認(rèn)真的回答:“皆素未蒙面,未曾洞房,便暴斃而亡?!?p> 這么一聽,胡昭梅心理倒是舒坦了許多,自己是在吃醋嗎?天吶!自己居然吃這小屁孩的醋?不過,自己本就是離過婚生過孩子的人,他還是個什么都不懂的小白,怎么算都是自己賺了。
“至始至終,牧心中之人,唯有冰兒?!蹦翜厝嵋恍?,很多話都深埋心中,不愿她承受太多,如果可以,這輩子,庇護她平安康樂這么一生,便足矣。
夜晚路太黑,山路崎嶇難行,只能在外露宿一夜,晚飯也只能隨意將就,之前每天都花里胡哨的粥,現(xiàn)在連粥都沒有了,就是些野果、野菜,還有干巴巴的像似餅的東西,可那東西比餅難嚼咽多了,不過有得吃總比沒得吃的強。
待在牧的身邊,總能給胡昭梅莫名的安心感,好像只要有他在,即便天塌下來,都無所畏懼,躺在他懷中,不知不覺就熟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