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籍跟包拯是一個套路,堅持不懈的給蘇彧上枷鎖。
包拯用的良心和正義做枷鎖,龐籍則打算用人際關(guān)系,以歐陽修的品德操行,還有那顆赤誠之心,如果歐陽修成為蘇彧的老師,那歐陽修就是束縛蘇彧的一道非常好的枷鎖。
對于離經(jīng)叛道的人,他們試圖用層層枷鎖將他拉回到人與人的網(wǎng)絡(luò)中來……
所以。
龐籍昧著良心幫蘇彧解釋了一通,還夸了蘇彧許多,這讓歐陽修相當(dāng)意動,感慨蘇彧最近所作的努力,他對蘇彧更加欣賞了。
順?biāo)浦郏w禎擬了一道旨意,讓蘇彧跟隨歐陽修讀書。
這下,蘇彧不拜師不行了。
待歐陽修離去,垂拱殿內(nèi)再次只剩下君臣二人,該做的都做了,龐籍也沒有什么需要多說的了,他朝趙禎拜別:“既然如此,臣,便去了。”
“龐相!”
趙禎一時間竟然紅了眼眶,拉住龐籍的袖子舍不得松開。
龐籍也是相當(dāng)觸動,他言道:“老臣為官數(shù)十載,能在最后看到大宋朝走向盛世的機會,已經(jīng)沒有什么遺憾了?!?p> “官家能夠有此魄力決斷,老臣也甚感欣慰。”
“官家?!?p> “老臣最后有一句大逆不道的話要留給陛下:若有那么一天,官家依舊還沒有孩子,不妨……對趙氏江山,少操點心?!?p> 趙禎是聰明人,明白龐籍說的是他駕崩的那天。
他已經(jīng)四十二歲了,了不起還有十多載春秋,如果蘇彧沒有讓他們失望的話,那個時候的大宋,應(yīng)該已經(jīng)到了盛世。
而他沒有兒子……
大宋的盛世,與他其實沒有太多關(guān)系,或許,還是會讓趙允讓那個混蛋得逞,皇位要交到他們家手里去。
所以,那個時候,他沒有必要為了趙宗實去掃除蘇彧那個隱患。
大宋未來變不變天,與他沒有任何關(guān)系。
在史書上,未來只會記載,他趙禎是千古一帝,中興之主,能與太祖并論,與唐宗齊名……
可如果他想除蘇彧。
殺這么一個人,恐怕是要背負(fù)千古罵名的……
趙禎深吸了一口氣,鄭重的點頭,堅定的說道:“若是有那么一天,那便由他去吧,我死之后,哪管他洪水滔天?!?p> “哈哈哈……這才是一代雄主!”
龐籍大笑的發(fā)出贊揚,然后仰天大笑出門去,從此京都是故鄉(xiāng)了。
他或許,再也沒有機會回來了……
……
定州,知府衙門。
韓琦自軍中操練回來,自有衙役幫忙接過那桿玄鐵重槍,需兩人合抬,另外有仆役幫忙卸甲,師爺兼幕僚的葛欣從屋內(nèi)快步走出,手上拿著一封密報。
“東主!朝廷密令。”
韓琦目中精光一閃,快步迎上,拿過密報展開細(xì)讀,而葛欣則在一旁低聲說道:“是皇城司送過來的,怕是有要事?!?p> 韓琦一目十行,快速看完了密報。
將信紙收起,說道:“的確有要事,如果我猜的沒錯,龐籍那老頭子要下臺了,信中陛下讓我盡快趕回東京?!?p> “開火吃飯,吃完了就動身?!?p> “正好,東京城里有一個人,我要去找他麻煩?!?p> 將密報拍到葛欣懷中,韓琦就去自己的書房了,吃過飯就要動身,他需要半個時辰之類將手頭的工作總結(jié)好,以便新任知府和安撫使能夠順利交接工作。
最主要的是,定州軍的操練不能廢弛。
他努力了四年,終于讓定州軍“精勁冠河朔”,好不容易為朝廷打造出一支可戰(zhàn)的精兵,日后遼宋戰(zhàn)爭,定州軍是可以當(dāng)中流砥柱的。
工作總結(jié)做完,飯也燒好了。
韓琦絲毫不像一個文人,雷厲風(fēng)行的吃過早飯,就重新披甲上陣,僅帶了八騎隨從,就朝著東京而去,快馬加鞭,兩日便可以到開封。
其實,韓琦單騎獨行,一日便可以到。
從定州到開封有九百里路,他帶了八個隨從,一人三馬,可以保證日行六百里,但如果只有他一人的話,單人匹馬,日行千里都沒問題。
因為他的戰(zhàn)馬,是大宋朝唯二的汗血寶馬。
其名為……血歌。
另外一匹汗血寶馬則在趙無極手中,人稱墨玉麒麟,兩匹馬都是神俊非凡的寶馬,世間罕有,別看大宋才兩匹,遼國也只有兩匹。
西夏才一匹!
這種神駒,那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世間大宗師多,汗血馬少!
曹評被殺掉的那匹“夜照玉獅子”也是名駒,購買時花費了三十萬貫,可那匹馬比起兩匹汗血馬來說,卻也是差遠(yuǎn)了。
論價值,汗血馬得數(shù)百萬貫才行……
……
“郭靖居然有汗血馬,還送給了小乞丐?!”
大清早帶著難民跑完步練完功后,蘇彧就回到小竹樓寫書了,沈括期間過來,看到這部分射雕內(nèi)容,頓時吐槽道:“滿東京的公子哥,就沒有這么闊綽的好不好!”
“你這也太……”
沈括本來想說太浮夸了,為了搏女子芳心,送出汗血寶馬什么的,但隨即看到蘇彧,又看了看季素素,他就聳了聳肩。
幾百萬貫的汗血馬算什么?某人都花了幾千萬貫來做善事了……
他不糾結(jié)這個,只是問道:“你這一斷更就是好幾天的人,怎么會記起來要更新?我還以為你在忙什么呢。”
蘇彧笑道:“事必躬親,那得累死,不是還有你給我打工嗎?”
“滾?!?p> 沈括懶得理蘇彧,只是匯報了句:“磚窯建好了,已經(jīng)在燒磚了,你要不要去看看?磚是沒問題,水泥怎么弄還要你出場才行?!?p> “行?!?p> “哦,對了,你昨天說的那四句話,我琢磨了一晚上?!?p> “特崇拜我?”
“屁咧,那些都是空話,你就是吹牛,實際該如何去做,一個字都沒有提,你要是能拿個完整的章程出來,我就承認(rèn)你很厲害?!?p> 沈括再次表現(xiàn)出了傲嬌的品質(zhì)。
他其實相當(dāng)崇拜蘇彧那四句話的,可就是死不承認(rèn),一如當(dāng)初蘇彧請他做助手,嘴上不承認(rèn),身體卻老老實實跟著跑過來了。
呵……
蘇彧笑了笑,沒有回答他,起身,招呼了張大過來,將半疊書稿交給張大,讓他送到味德樓去,期間,他偷偷塞了張封信給張大,貼耳囑咐了幾句。
季素素偶然看到,眨了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