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日,小魚越發(fā)覺得難以下咽,身體也逐漸消瘦,若琴更是心急如焚,于是趕緊找來了大夫。
大夫查看了小魚的身體情況后,輕輕搭在他的脈上,捋著胡子,閉眼思索著。
若琴在一旁焦急地等待,大夫突然瞪大了雙眼,急忙背起醫(yī)藥箱,沖著若琴擺了擺手。
“陳姑娘,老夫才疏學(xué)淺,對此病癥,恐束手無策,還望陳姑娘另請高明吧。”
不等若琴詢問,大夫邁步出了門去,隨即離開。
若琴走到桌子旁坐下,將小魚的手握在臉龐。
“相公……”
若琴還想說著什么,卻早已淚流滿面,哽咽住了想說的話。
小魚趕緊將若琴抱在懷里。
“娘子,別擔(dān)心,我沒事的?!?p> 話剛說完,小魚突然覺得天旋地轉(zhuǎn),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
若琴趕緊將小魚放到床上,輕聲叫了幾聲,見小魚沒反應(yīng),若琴也是無計可施,只能一直守在身旁。
就在這時,墻院外突然傳來敲門的聲音,若琴收了收淚水,又擦拭了一下哭紅的雙眼,趕緊到門口查看。
陳宇此時正在門口等待著,若琴趕緊上前打開了院子的門。
還沒等若琴反應(yīng),陳宇邁步走進(jìn)門去。
“是不是小魚出事了?”
“對,你怎么知道?”
“我剛剛遇見大夫從你家門走出,口中不停念叨著從未見過如此疑難雜癥?!?p> “這位公子,我們……”
還沒等若琴說完,陳宇接過了話去
“帶我去看看。”
“公子,你能救小魚?”
“不知道,可總得試試?!?p> 說到這,若琴眼含淚光,隨即就要給陳宇跪下。
“多謝公子?!?p> 陳宇趕緊雙手扶住了若琴。
“走,先帶我進(jìn)去看看?!?p> 陳宇先是看了看小魚身上的變化,又號了小魚的脈象。
“你先出去,我來想辦法?!?p> “那……拜托你了?!?p> 若琴退出了房間,陳宇將小魚的衣服脫下,背后竟白皙平坦,并沒有之前若琴告知的黑色蜘蛛。
陳宇趕緊查看了小魚的掌心,也沒有焦黑,陳宇心里不免疑問,又是號了小魚的脈搏。
只感覺到脈搏四平八穩(wěn),并沒有很大的異象,于是陳宇雙掌置于小魚背后,小魚隨著陳宇的內(nèi)力盤坐起來,陳宇用內(nèi)力環(huán)繞著小魚的身體,卻發(fā)現(xiàn)小魚根本沒有一絲內(nèi)力,而且也并非習(xí)武之人,甚至連任督二脈也并未打通,眼前的小魚,只不過是一個普通人罷了。
陳宇心中充滿疑問,如果真是這樣,那么若琴又為何要欺騙于他,又為何會知道黑蜘蛛的事情。
想到這,陳宇沒往下多想,平穩(wěn)地將小魚放下,又輕輕地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若琴見陳宇走出,急忙上前詢問。
“公子,小魚他……”
“他沒事,應(yīng)該是食欲不佳,多日未進(jìn)油米,暈了過去,睡一覺就好了。”
“真的嗎,那就多謝公子了?!?p> “我沒有做什么,不必言謝,對了,你之前提過,小魚的背后有一只巨大的蜘蛛,為何我剛剛查看的時候,并未發(fā)覺?”
“巨大的蜘蛛?”
“對啊。”
“并沒有啊,我與公子素未蒙面,又何曾與公子提過什么巨大的蜘蛛?”
“姑娘可還記得有一日我向姑娘問路,姑娘告知小魚背后有一直巨大的黑色蜘蛛,掌心焦黑的事情。”
“公子是不是認(rèn)錯人了,我真的未曾見過公子,而且小魚也并沒有什么巨大的蜘蛛,掌心也并非焦黑?!?p> 陳宇一臉疑惑,可剛剛看見的小魚,背后確實沒有蜘蛛印記,也根本沒有練過北冥神功。
告別了若琴,陳宇匆匆離開,回到客棧,百思不得其解,隨后又喚來信鴿,將紙條綁好,放飛于窗外。
若琴推開門,小魚已經(jīng)醒了過來,隨后門又被關(guān)上。
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調(diào)養(yǎng),小魚的身體恢復(fù)了許多,炎熱的夏季,小魚也是終于忙完了田里的活,能有時間陪若琴四處走走。
此時已是七月過半,距離婚事,只剩下一個月的時間,若琴娘因為眼睛失明,所以只能一樣一樣地告訴若琴和小魚,讓他們倆準(zhǔn)備著所有的東西。
夜晚,若琴娘將若琴喚到身前,將一用紅布包裹的東西遞給了若琴。
“娘,這是?”
“這是我結(jié)婚的時候,你爹給我買的,如今,就留給你吧?!?p> 若琴將紅布打開,里面是一對玉鐲子。
若琴娘摸索著將鐲子戴到了若琴手中,又輕撫了一下鐲子。
“琴兒,娘終于等到你長大成人了,也不負(fù)你爹臨終前的囑托了。”
“娘?!?p> “當(dāng)初你爹走的時候,娘悲痛欲絕,直到你開口叫了一聲娘,娘才茍活到了今天。”
說著,若琴娘哽噎了起來,淚水隨即劃過了臉龐,若琴趕緊擦去臉上的淚水。
若琴娘又繼續(xù)說著,一下子,將回憶拉回到了十年前。
那一年,若琴十歲,若琴的親娘因為積勞成疾,染上了風(fēng)寒,不治身亡,若琴大病了一場,從此不再說話,臉上也不再有任何表情,只是每日看著門外的杏樹,那是若琴的親娘在若琴三歲的時候種下的,還告訴若琴,讓她跟著樹苗一起長大,等長大了,就能有好多杏子可以吃,因為若琴最喜歡吃杏子了。
不久后,家里又來了個女人,大家都讓若琴喊她娘,若琴又是這樣看著,若琴的爹為了這事,請來過無數(shù)的大夫給若琴看過,結(jié)果都是一樣,并沒有任何病癥。
后來,那個女人每天給若琴洗衣做飯,還常常抱若琴在懷里,給若琴講故事,視如己出地對待著若琴。
一直到若琴十二歲的時候,若琴的爹突發(fā)病癥,還未等大夫趕到,就撒手人寰,只留下若琴和女人。
女人仿佛天塌地陷一般,終日以淚洗面,若琴看著門口的杏樹,回頭看了看女人,面無表情。
一連幾日,女人漸漸白了頭發(fā),直到滿頭雪白,哭瞎雙眼。
傷心欲絕的她,取來一條繩子,摸索著繞過梁去。
又扶著桌子爬到了椅子上,將脖子套進(jìn)了繩子里。
若琴回頭看見了這一幕,緩緩走進(jìn)了門來,站在凳子旁看著女人。
淚水奪眶而出,若琴拉了拉女人的手。
“是若琴嗎?”
若琴沒有回應(yīng),又拉了拉女人的手
女人將若琴的手握在手心,嘴里念叨著。
“對不起,對不起?!?p> 女人隨即踮起腳尖,準(zhǔn)備將椅子踢向一旁。
“娘……”
聽到若琴的聲音,女人趕緊平穩(wěn)站住。
“你叫我什么?”
“娘……”
女人趕緊從椅子上下來,一把將若琴抱在懷中。
“孩子,娘錯了,娘不該丟下你”
“娘……”
若琴在女人的懷里痛哭了起來,女人也哭成了淚人。
這女人,便是現(xiàn)在若琴的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