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咚——
咚——
“天干物燥,小心火燭~~~”
當啷!
“天干物燥,小心火燭~~”
當啷!
寂靜的黑夜,總是會引起人們的遐想。
有人會認為,當人熟睡時,會有不知名的,令人驚恐的東西游走在深夜。
甚至在窗邊停留,大道中間等候。
也可能在廢棄的棋盤上,幽深的竹林中。
無人的巷子里,風餐露宿。
樹上,樹下;地上,地下;天上,天下;其無處不在……
一說為鬼,一說為魂,一說為神,一說為……超自然現(xiàn)象。
打更人就是行走在夜晚的人士,最悠閑也最危險的職業(yè)。
面黃無須的老者行走在黑夜,沒有人比他更清楚打更這個職業(yè)的含義。
刷!刷刷!
仿佛是風在吹動草叢,在老打更人經(jīng)過一座樓的旁邊,風吹過他的身邊。
好似是知道自己接下來命運一般,老打更人舉起手中的紙燈。
噗!
“啊——”
又是一陣風吹過,燈滅了,再看原地,伴隨著剛剛的慘叫,一切就像什么也沒發(fā)生一樣。燈,銅鑼,鑼錘安安靜靜的躺在地上。
就是,老打更人不見了。
……
噼里啪啦!
大背心,人字拖,左手冰紅茶,葉坳的右手則在眼前的鍵盤上不斷敲動,噼里啪啦的聲響不絕于耳。
眼睛緊緊盯著電腦,顯示屏上的字正以一排一排的速度幾何增加。
桌子底下一直腳丫子來回晃動,頭頂上的時鐘清晰顯示現(xiàn)在是22:00的時間。
略帶胡子茬的瘦臉仔細看還可以看出有那么幾分的帥氣模樣。卻是硬生生的讓葉坳這個熬夜族禍害的像是腎虛一樣的臉。
叮咚!
“嗯?”葉坳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眼珠子盯緊了電腦的右下角。
【你的作品《一旗鑼榔走天下》經(jīng)過審核,已達到簽約標準,后續(xù)內(nèi)容待系統(tǒng)發(fā)布。簽約期間請勿修改作品名及筆名,如若有問題請?zhí)砑迂熅嶲Q?!?p> 【編輯:路人甲QQ:123456789】
不一會另一條消息發(fā)布過來。
【簽約流程地址:?~?#~@????】
“呼!”
“呵呵呵……”葉坳手捂著臉,嘴角翹起一個詭異的弧度,發(fā)出瘋癲般的笑聲。
“啊哈哈……”
走進浴室,洗澡,洗頭,洗臉……一番操作之后,回到椅子上端正了坐姿,臉變得小帥。
噼里啪啦!
鍵盤不堪重負,葉坳手指敲擊的更加賣力。
時間:【00:00】
桌子上原本播放著最新火熱電影的電視機此刻插播了一條廣告。
【根據(jù)專業(yè)團隊研究,專家發(fā)現(xiàn),就在現(xiàn)在,宇宙的恒星等星球包括星系全部發(fā)生了異常變化。其中還有類似黑洞的天體運轉(zhuǎn)……】
【專家估計,外太空可能也在發(fā)生巨變,猜測可能是文明之間正在發(fā)生戰(zhàn)爭造成?!?p> “星際戰(zhàn)爭?做夢呢?”葉坳頭也不回的嗤笑了一聲。
實際上。
外太空中,天體之間正在歡快起舞,沒有任何的文明干擾。
突然間,好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天體停止運轉(zhuǎn)了……一秒鐘。
在這一秒鐘之內(nèi),一道道的能量光線自天體與天體的“虛空”之間凝聚,凝聚。
組合成一道不可見的“白”,朝著地球進擊。
時間還在停止著,白不一會就抵達了地球。
隨后,幸運也不幸運的,倒霉也不倒霉地,在一瞬間之內(nèi)撞擊在正在打字的葉坳身上。
咔!
時間重新流動起來,像什么也沒發(fā)生似的,天體繼續(xù)像正常一樣運轉(zhuǎn)。
原先葉坳坐著的椅子上,只剩下了先前的大褲衩和背心。
天啟國度自成立以來,已經(jīng)過了數(shù)個歲月。
天啟任戌年,二月,十六。
雨澤城。
云澤縣。
……
“快買~~上好的錦繡……”
“臭豆腐……臭豆腐……”
“來呀……公子……進來嘛~~”
“這樣,跨腿,收腹,脖子往前伸,對~~用力!”
“噗!”
一聲巨響傳來,伴隨著一陣惡臭,街上的人不約而同地看去。
剛剛走火的那位壯漢,此時黑黝黝的臉上紅的一片。
“哈哈哈……”
有些人捧腹大笑,而那些買小吃的老板一臉苦逼的看了看自己攤位上的食物。
今天的云澤縣繁華依舊。
“誰能告訴我,這尼瑪是哪兒?”葉坳,剛剛還在碼子,一瞬間來到這里,一臉迷茫的在周圍轉(zhuǎn)悠。
不行,腦袋有點暈。
足足好久,他才接受了自己穿越的這個設定。
不過,穿越不給衣服的嗎?
之前的窘態(tài),活活丟了十八年的老臉。
“還是先找個地方掙錢要緊啊……”
找工作,一定要找工作。
只有找了工作,我才有逆襲的資格!
好歹小爺我也是從被無數(shù)小說里稱為系統(tǒng)生產(chǎn)地,大佬聚集地,大佬隱居地帶等等等稱號的地球穿越過來的!
作為一個二十一世紀的新時代青年,穿越到這里,做個什么這里無法制作的東西,豈不是快哉。
等等,我好像是,文科生……
葉坳心中的想法直接破裂,化學這種東西,不懂……
還好這地方語言能聽懂,正宗的粵語,這玩意葉坳當初為了學會一首歌特地學過幾天。
于是,一天過后。
“滾!”
“嘶!”葉坳從地上爬起來,盯著眼前的富婆一臉憤怒。
“老婆娘我警告你,給我工錢!老子干了一天的工錢!”穿著樸素的男子此刻從地上爬起來,指著眼前高高在上的富婆,口中警告著。
“你還想要工錢?”
“怎么?”男子不滿了,“你說你,那讓干的是人干的活嗎?”
“昂,山泉水,你要純凈的大山山泉;洗衣服,那么多不讓用木桶,讓手洗;
掃地老子最不能忍,那磚縫里你還讓我掃干凈?沒有一絲灰塵?”葉坳越說越憤怒。
“呵!”富婆嘲笑了一聲,“那就是你身為下人該干的活!”
“要工錢是吧?給你!”
話落扔過來一個錦囊,后者連忙接住。
看了看里面,整整齊齊的兩枚銀制貨幣躺著。
總算要到錢了。
葉坳轉(zhuǎn)身離開。
“傻子!”富婆見男子離開,嘲笑了一句。
葉坳在大街上走著,身為穿越者自己混的也太慘了點兒。
叮!
這時,一聲金屬音突兀的響起。
這,這突兀的金屬音,這悅耳的人間仙音,這難道就是……
當!
一腳踩下去,葉坳的臉上布滿驚喜之色。
顫抖著,小心的避開周圍人的注意,葉坳蹲下身子。
抬起腳,拿出了那掉落在地上的一枚孤零零的通寶硬幣。
壯哉,慘矣!
來來回回,三天過去,葉坳手中的錢也只剩下了一枚大元。
這三天,葉坳要不就是找工作,吃飯,其余就是熟悉現(xiàn)在的地方。
之前在婆娘家里,不讓出去,嚴重的限制了葉坳熟悉這個地方的行動。
現(xiàn)在,大大小小的事倒是了解不少。
首先,可以確認了這里不是地球,文化也和地球不同,卻又有一些地方相似,還有著自己所獨有的文化。
這里沒有過年這一說,但是有一個和過年差不多的歲夕節(jié)。
像是中國的古代,卻又不是。
使用的是一種和繁體字差不多的文字。
自己所在的地方,是一座名為云澤的小縣城,身處大國的邊緣。
時不時也有鄰國的商人過來交易。
也正是這樣,才導致這個占地不大的小縣城身處無人問津的地方卻依舊繁華不衰。
……
葉坳回憶起來這幾天的遭遇,全都是淚……
自己給那婆娘白白打了一個星期的工作,到頭來連工資都沒落下來,唯一的幾個大元還因為需要買衣服給花掉了一個。
還有一雙布鞋。是因為那婆娘嫌棄葉坳腳臟白給的。
這里的字葉坳還才認識了一兩個,完全連三歲小孩都不如。
以前葉坳閑暇時間,也會從啟點書海中翻看小說,那里面的主角可都是各種牛叉吊炸天的存在……
其中不免有些穿越類型的。
看看別人家的穿越,雖然沒有多大的動靜,但是好歹是穿越不是?
甚至穿越過后還會有幫助宿主飛上天的系統(tǒng)。
而自己呢?葉坳沒記錯的話自己可是……光著身子穿越過來的!
而且這都七天了,系統(tǒng)還沒有來?
這個劇本是不是走錯片場了?
別人家的穿越,要么是醒來之后身邊是個美女,要么就是自己魂穿到了古代大富豪的身體……
葉坳低頭看了看之前從犄角旮旯里找到的衣服,上面不會有什么病菌吧?
系統(tǒng)!系統(tǒng)!
葉坳在心中喊道,然而事實上沒有系統(tǒng)這種東西。
嘆了口氣,只好按照之前看到的招聘廣告上提供的路線開始尋找。
掙錢要緊。
這三天也不是白白浪費的,總算讓葉坳找到了活。
不過地方有點遠,沒錢駕車的葉坳只能自己步行走街。
饒了好幾個圈,總算找到了所謂的招工地點。
是一家樸素的民間院子,門口赫然貼著和之前一模一樣的招工貼。
走到門前,葉坳看著這兩扇連敲門工具都沒有的木門,彎起手指敲了敲。
咚咚!
院子里很快就得到了回應,不一會,一個年過半百的老頭給葉坳打開了門。
“那個,老板,你看制服我也買來了。”葉坳舉起手中的黑袍,對老頭說道。
他真的搞不懂明明只是一個看起來清閑的工作為什么要穿制服。
為了這個制服,又花了十五個通寶。
老人抬起頭,用那明顯充滿著血絲的眼睛看著葉坳,對于這個后生口中的“老板”稱呼有些好奇。
莫不是某些地方的方言?
不過他也沒有詢問,這可是好不容易遇到一個愿意擔任這份工作的人。
“莫問題,今天你就可以上活?!崩先瞬患辈痪彽?。
今天?這工作這樣急著用人的嗎?
不過葉坳可不想推脫,多干一天,就多一天的工資,這是這個老頭跟他說的。
這份工作是按照天數(shù)算的,一天可以得到五十個五寶元。
一百個五寶就是一個大元,相當于以前的五十塊錢了。已經(jīng)不少,足以支持他一天的吃喝,還能剩下不少。
“喂……喂!后生,咋了?”就在葉坳為以后的生活暗暗思考的時候,老人打斷了他。
“從今天開始,這所院子就歸你了,你一個月的工資都在柜子里,然后我告訴你咋干活……”
“?。俊比~坳愣了一下,這房子歸自己了?
老人根本沒有給葉坳反應過來的機會,快速的將一切事情交代完畢。
聽完之后的葉坳終于醒過來了,他瞪大了眼睛,看著老人道:“你說,我要干的事情就是打更?!”
老人點了點頭,算是肯定了葉坳的問題。
“……”
所謂打更,不就是大晚上敲鑼,喊著“天干物燥,小心火燭”的事兒嗎?
自己要干的就是這個?。?p> “怎么,不愿意干?”老人問道,不過他早就想好了方法。
“沒,我干!”葉坳連忙應答。
“嗯……”老人點了點頭,這就對了。
搖了搖頭,葉坳明顯有些垂頭喪氣。不過這份工作真的像招工帖子上寫的,一天只用干不到十個小時,很閑。
而自己也只是需要晚上在大街上逛逛,看看有沒有搗亂的,到了時辰再敲擊幾下鑼鼓,喊幾聲就行了。
一天還能有五十個五寶,這工作真的不錯了。
像那些整天忙來忙去的酒肆小二,自己的工作不知道好了多少。
想想這些,葉坳也就咬牙答應了下來。
“好,辦下了。”
這個地方的房屋交易不像地球上的那么繁瑣,不過也不算簡單。
和老頭子忙活了一下午,天空中出現(xiàn)了黃昏的晚霞。
房間里,葉坳擦了擦頭上的汗水,總算收拾完了。
還好之前老頭住在這里也打掃過,自己只要簡單收拾一下就可以了。
躺在剛剛掃干凈的炕上,葉坳也是第一次睡這種北方的土炕,還真的有些不習慣。
不過一會就適應過來了,土炕和地面融為一體的結(jié)構(gòu),導致葉坳帶著一種奇特的安全感緩緩入睡。
醒來時,葉坳發(fā)現(xiàn)窗外已經(jīng)變的漆黑,不算太晚的樣子。
將左手橫放在胸前,閉上眼睛輕輕點了幾下手指。
“一更快到了?!?p> 葉坳放下了手,這只是打更的一種小技巧而已。
具體方法很簡單,硬生生的讓自己記住時刻,到時候結(jié)合天象和日月的軌跡,通過一道公式來心算時間。
總體聽起來,好厲害的樣子。
不過算出的時間用的是這里的時間單位,還要換算一下。
一更大概就是地球上的七點,這個時間人們就應該睡覺了。
但對于葉坳這個熬夜資深戶來說,這時間還早的很。
他的時間觀念和那也早睡早起的人不同,對于他來說,一點兩點才能說是睡覺的時間。
起身,拿起了燈籠銅鑼和鑼槌,葉坳走上了街道。
到了一更,葉坳奮力將鑼槌擊打在銅鑼上。
咚——咚!
一快一慢兩聲銅鑼聲響徹整條街道,這是一更到了的意思。
銅鑼聲還伴隨著葉坳喊破嗓子的叫聲:
“天干物燥~~小心火燭~~”
這是提醒在人們睡覺的時間到了。
“我日你大爺!給老子小點聲!”
葉坳剛剛喊了一個號子,就被人罵了一句。
“額……”
【原來,打更也會被罵的嗎?】葉坳心想。
在大街上走著,這次葉坳可不敢喊的太大聲了。
但是不喊大聲別人還聽不見,聽見被驚醒還會挨罵。
“這也太難了吧!”
打完一更天,在等待二更天到來時,葉坳的心情也由一開始的新奇開始變得枯燥無聊。
好無聊……好無聊……
這是他第一次打更,以前還以為打更這工作很有意思呢。
葉坳盡力想要找出一個賊來,奈何云澤縣的治安非常好,比起地球來說絲毫不差。
葉坳找了半天,也沒有一個賊出來逛逛。
身為一個身處過法治社會的青年,葉坳覺得感覺地球上的治安有些不足啊。
一邊想一邊走,葉坳敲著手指算時間。
期間到了二更天打了一次更,葉坳又開始一秒一秒的算時辰。
一秒,兩秒,三秒……
“?。 ?p> 葉坳:“?。?!”
正在葉坳無聊的無事可干的時候,一家院子里傳來了一聲女子的尖叫。
尖叫之中,夾雜著一絲……舒爽,別問他是怎么聽出來的。
眼角仿佛有眼淚流下來,嘴里像塞了一把純正的拉不拉多狗糧。
默默地取下舊衣服上的一片快要掉落的破布,葉坳拿著這塊布就要向耳朵里塞去……
然而就在這時,那女子的“吶喊”卻開始變了味兒。
“嗯……這……這……啊?。。?!”
最開始的魅惑嬌羞,卻逐漸向痛苦轉(zhuǎn)變。
也就只有一刻鐘不到,葉坳再也沒有聽到女子的“吶喊”。
“救……救命!別……”一聲男人聲音傳出,顯得有些恐懼。
這……這發(fā)生了什么?
葉坳手上提著的銅鑼紙燈伴隨手著葉坳身體的顫抖左右搖晃,這種原本驚恐的橋段在夜晚中居然也展現(xiàn)出一種別樣的特色。
漸漸地,夜空開始變得更加漆黑,月亮卻變得更加皎潔明亮。
【此情此景,當浮一大白!】這樣一句文言文浮現(xiàn)在葉坳的腦海。
不過葉坳現(xiàn)在可沒有吟詩的雅興。
后背的衣服被浸透,額頭也在不斷冒著冷汗。
雙腿像抹了油一樣,幾乎在瞬間開始逃走。
徑直逃離了這家院子周圍,葉坳才停下來呼哧呼哧的喘氣。
心肝仿佛都在顫抖,直到到了打更的時辰葉坳才小心翼翼地舉起手中的鑼槌。
在剛才,葉坳竟然跑了一個多時辰!
哥們,不是我不救你?。?p> 我只能幫你打打更了!
三更天!
咚——咚,咚!
“平安……無事~~”
打更的號子帶著顫音,鑼槌卻沒有停下,反而更加有力地敲打在銅鑼上。
咚——咚,咚?。?!
這一晚,葉坳的內(nèi)心注定是平靜不下來了。
……
咚——咚,咚,咚!
“天……天寒地凍~~”
咚——咚,咚,咚,咚!
“早睡早起,注意身體!”
也就兩刻鐘后,一聲嘹亮的雞鳴就響徹在了云霄。
喔喔喔?。?!
遠方的天邊,隱隱間泛出一抹魚肚白。
雖天還是黑暗的,不過比起夜晚來要好了不少。
我的娘娘啊……天終于亮了!
一刻鐘,兩刻鐘……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
“五更天過了?。 ?p> 葉坳如釋負重的拖著快要斷裂的老腰,心情不知怎的說不出來的舒暢,回到家后悶頭倒在床上就開始呼呼大睡。
打更人的工作就是這樣,枯燥又無聊的日常報時。
但這時間卻早已經(jīng)有人起床了,無非是一些憂國憂民的縣令和大臣。
葉坳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他是被陽光給照醒的。
用木棍支起窗戶,刺眼的陽光照進了屋子,葉坳的瞳孔也猛地一縮。
院子里有一口井,上面有寫打水用的轉(zhuǎn)軸,用繩子系著木桶。
葉坳走出了門外,而對于這些陳設他還有些不習慣。
從水井里新打了一桶水,葉坳拿起木質(zhì)的牙刷就刷了起來。
牙刷是使用豬鬣毛做的刷毛,一開始有一種臭味,來回涮了幾遍,葉坳才蘸著特殊的刷牙水刷牙。
咕嚕咕?!郏?p> 一口濁水吐了出來,之前一周沒有刷的牙被清理干凈。
上次超過一周沒有刷牙還是在自己上高三,高考完畢之后葉坳干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嘴清理干凈。
簡單洗漱了一下,自己總算在這個世界神清氣爽了一回。
葉坳這次可是吸取了經(jīng)驗,吃完了飯就徑直躺在了炕上睡覺,雷打不動。
昨天晚上的事兒,葉坳也是心大,早就爛在了肚子里。
到了中午,再吃一頓,繼續(xù)睡覺。
直到吃完了晚飯,葉坳才坐在院子里稍加歇息。
時間很快就到了快要打更的時候,隨后,葉坳拿著家伙事兒走在了大街上。
咚——咚!
“天干物燥,小心火燭!”
……
打更,就是這樣枯燥又無聊。
但這樣的日子卻持續(xù)了三天,期間葉坳沒有再次記起第一天打更的事情。
這種打更的日子,按照葉坳認為,可以堅持到自己老死都沒有問題。
不過,其實打更可不像想象中的那么簡單。
也不是很平靜。
按照地球紀年,二月十五日。
葉坳坐在椅子上吃著牛肉面,聽著周圍的人閑聊。
“最近吶,晚上可是不太平!”
葉坳聽到這句話條件幾乎發(fā)射般收緊了身子。
吸了吸鼻子,繼續(xù)吃面。
“咋的意思?”一位食客問道。
哪位被詢問的食客擺出一副嚴肅的模樣,緩緩開口:
“聽說沒?就在前幾天,陳寡婦,死了!”
“啥子!?”
這里的人大多都說著一口方言,此人的話語中帶著不敢置信。
“就在前幾天,陳寡婦……不說,羞人!”之前的那個食客露出了厭惡的神色,繼續(xù)說著。
“聽著是陳寡婦辦事兒的時候突然嗝屁了!”
這話一出,店里的食客都是身子一震。
“在陳寡婦死后幾天,就是昨天,衙門才查出這個案子。
而查這個案子的官兒公布說,死因是因為陳寡婦哪哈過度,所以才導致身子受不了死了?!笔晨屠^續(xù)解釋道。
“不過咱認為,雖然陳寡婦平時確實淫蕩,也可能遲早就因為這個毛病嗝屁,但事情應該沒那么簡單!”
“因為那天陳寡婦的姘頭可能是嚇壞了?。≌f著什么鬼啊,無辜的之類的?!?p> 接下來食客就什么也不再說了,畢竟嘴這東西,誰也不能保證。
怕就怕衙門抓住他,再給他一個散發(fā)恐慌的罪名。
到時候上哪里說去?
食客仿佛也是想到了什么,也不在說話,埋頭就開始吃面。
這事兒,咋聽起來那么耳熟呢?
前幾天晚上?
葉坳覺得他有必要做點什么。
“那個,兄弟?!比~坳走向了那兩名食客的桌子一邊,問道。
“你說陳寡婦???就是在……大前天吧,好像是十一那那會兒。是不?”被問到的那名食客記得不太清楚,轉(zhuǎn)而問向眼前的同伴。
“嗯,對。是十一那天晚上死的,陳寡婦的姘頭親口說的。”那位食客肯定的點頭。
隨后嘆了一口氣,搖搖頭:“陳寡婦平時做人太奸詐,最后居然在自己的姘頭面前而死,報應哦……”
葉坳可不知道有沒有報應這東西,他的臉色已經(jīng)變得蒼白。
“唉?弟兄你咋的啦?”食客說完,葉坳的氣色貌似有些不太好。
“沒……沒事,可能是最近晚上不睡覺的緣故吧?!比~坳隨口道了一句,沾點不太自然地將銅錢付了,就回到了自己的家。
一路上搖搖晃晃的,要不是他身體健康,讓人看去像得了病一樣。
躺在床上,看著房頂?shù)姆苛?,葉坳雙眼失神。
“打住打住……咱不可能這么倒霉,興許我那天遇到的不是呢?”葉坳強行給自己一個安慰。
那天聽到的就是一些夫妻生活中不和諧的聲音,肯定是這樣的!
迷糊著眼睛,葉坳又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可能是這兩天習慣了夜貓子的作息時間吧。
這次沒有睡太久,葉坳醒來后已經(jīng)到了午時。
該吃飯了。
葉坳突然有些擔心起來,自己這樣吃飽了睡,睡飽了吃,晚上還要打更,會不會身體出什么毛?。?p> 葉坳知道自己的根本就不用擔心,只是自己走著不習慣而已。
想當天,我葉神白天逍遙自在……宅在家中。夜晚修仙忘我,半夜不睡。
跟現(xiàn)在比起來,之前的葉坳才是需要擔心的那個。
現(xiàn)在一天睡超過八個小時,晚上還出來走走,只不過是作息變化了而已。
變成了……夜貓子?
可能是早晨吃的太多了,葉坳中午不算太餓。
既然不餓,作為一個居家好男人(摳),葉坳自然是選擇不吃了。
這些天他還沒有了解云澤縣的習俗呢。
偶爾出去走走,似乎也不錯。
打算換一件衣服,葉坳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就只有這一件夜行衣。
柜子里倒是有那件穿越過來的第一件衣服,不過葉坳可不敢保證那件衣服上面有沒有什么病菌。
萬一染上了,自己豈不是還要花錢買藥?
這件衣服他貼身穿了一個星期。
最關(guān)鍵是自己還沒有穿褲衩,會不會得一些男性方面的毛病?
每次想起這件事,葉坳就不自覺的害怕。
……
葉坳把自己整理好,至少顯得精神一點,走出了院子。
走在大街上,葉坳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云澤縣的熱鬧非凡。
小販的叫賣聲響徹在街道的兩旁,語句的描述夸張到了極點。
這次葉坳可是學聰明了,任憑那些小販賣力叫喊,也絕對不去買。
自己買可是要虧死。
葉坳可還沒有忘記自己買這件夜行衣花了多少錢。
自己只是來逛街散心的,可不是來撒錢的。
再說自己身上也沒帶錢,一個子兒都沒有。
“百姓們,躲開一下。”
就在這時,一聲聲音不大的叫喊聲傳來,卻準確的鉆進每個人的耳朵。
“縣令來了!”
周圍的人議論紛紛,不知道縣令為何大駕光臨。
紛紛讓開一條路,讓縣令的馬車通過。
馬車上坐著一個馬夫,馬下還站著兩名像是官兵的男子。
走在了一面墻的旁邊,馬車停下。
這時馬車上面的布簾掀開,里面走出一個看起穩(wěn)重的男子,穿著卻并不怎么華麗,僅僅是腰間束著布帶,上面系著玉佩。
即使如此,葉坳也是砸了咂嘴,真尼瑪有錢。
玉佩這東西他也有一塊,不過因為穿越?jīng)]有帶過來。
不過縣令腰上系著的那塊明顯是寶貝,比他那塊山寨貨般的玉佩不知好了多少。
而此刻,葉坳微微抬頭,看著天空嘆了一口氣。
不由得對家有了些許思念。
雖然自己之前光想著小說里的人物是怎么穿越的了,但是葉坳又不是小說人物,他怎么穿越過來的?
答案是肯定的:除了身上的一切物品,整個人扔過來的!
自己整個人是扔過來的,就意味著,自己在地球上直接消失,人間蒸發(fā)。
葉坳嘴角微微抽噎,沒想到這一幕還真的會在自己身上上演。
警察肯定是找不到自己的,除非他們也超越了時空。
自己的父母不知道自己穿越的事情,自己消失了,他們一定很擔心吧?
不知道還有沒有辦法回去……
這些想法只是一會兒,而縣令已經(jīng)從馬車上下來。
從車廂里拿出一卷卷起來的紙,縣令將它小心翼翼的展開。
接著用面糊,將這張紙糊在了墻上。
用手刮了刮,縣令才滿意的退后。
接著頭往四周盼去,張口說出了讓人震驚的話。
“大家都知道,本縣令膝下無子,只有一個女兒。而女兒雖到了出嫁的年紀,卻遲遲不肯出嫁?!?p> “本縣無法,而小女卻提出了自己的意見?!笨h令賣了個關(guān)子,繼續(xù)說道:“她,要繡球招親,以定自己的終身大事?!?p> 哄!這話一出,四周的人都不淡定了。
縣令的女兒繡球招親?天哪!
傳聞說過,縣令的女兒今年已經(jīng)年芳十九,而且是個大美人!
更有人道,王家的王公子出游,見到了楚小姐一面,就再也忘記不了那驚天的容顏。日夜都在思念,甚至對其他女人絲毫沒有了興趣。
最后,因為思念過度,王公子抑郁寡歡,現(xiàn)在還沒有緩和。
最重要的是,王公子是個女子!
也正是因為如此,王家至今都快沒臉見人了。
連女子都心動的容顏,如此逆天,那本人到底是什么樣子?
眾人都對所謂的繡球招親充滿了期待,就算沒有接到繡球,至少讓他們看看楚小姐的容貌,此生無憾!
葉坳聽著周圍人的討論,也大致了解了這個繡球招親的內(nèi)容。
“那個楚小姐真的那么漂亮?”葉坳有些好奇。
如果說楚小姐真的可以連女子都可以迷倒,那真相就只有兩種。
一種是,這個楚小姐是真的漂亮到了極致,攻擊對象不分類別。
另一種是,那個王公子就是個同性戀!
王公子是同性戀的可能性很大,畢竟同性戀這東西古代也有。就比如,戰(zhàn)國時期的龍陽君。
葉坳一邊左右琢磨著這個哲學的問題,一邊聽著楚縣令的講話。
“當然……小女的招親是她自己的決定,雖然本人不能干涉,卻也是有著要求的?!?p> 眾人豎起了耳朵,縣令的要求是什么?
葉坳此刻對這位明顯戀女情節(jié)嚴重的父親的要求有了一絲絲的好奇。
繡球招親這種事情,貌似是女兒自己做決定吧?
這種情況下,這位戀女情節(jié)嚴重的父親如果想要提出一些要求的話,提出的規(guī)定應該也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如果在場的各位之中的某位幸運之士被小女選中……”
這個時候,楚縣令臉上浮現(xiàn)出了一抹玩味的神色。
“如果被小女選中,想要喜結(jié)良緣的話……那就要通過本縣令的要求?!?p> “言盡于此。望各位自己心中定奪?!?p> 沒錯,楚縣令對痛愛自己的女兒不假,對她的女兒百依百順。
不過成親這種終身大事,通過拋繡球這種敷衍了事的方法,豈不是會毀了他女兒的未來嗎?
“再見,各位。”楚縣令重新上了馬車,對在場眾人到了一句,隨后馬夫就駕馬離開。
作為一個父親,他必須要為自己的女兒著想啊!
楚縣令離開后,四周便躁動了起來。
無非是對這次的繡球招親事件掀開的討論。
滿是好奇的葉坳,同樣進入了這激烈的議論之中。
這一聊,直到過了一個時辰,周圍的人才紛紛散去。
葉坳算是收貨了不少的情報,慢慢對這些事情進行整理。
也可能是因為是作者的緣故,葉坳不知不覺腦補了一場天大的劇情。
下意識的就想掏出筆記本記錄大綱……
摸到了黑袍的腰帶,掙扎了一番后葉坳有了買一個筆記本的念頭。
……
幾分鐘后,葉坳手上拿著一個嶄新的空白線裝本子走出了店門。
別看這本子挺大,也就花了葉坳兩個五寶錢。
其次還買了一根毛筆和墨錠,葉坳滿意的回到了家。
然后葉坳就迫不及待的將腦海中的靈感編輯成章,有些生疏的磨墨。
拿起毛筆,寫下一橫橫的字,連在一起,就是一篇小說。
雖說葉坳第一次寫毛筆字有些不好看,但橫豎分明,字里行間都可以看出來。
只不過,是簡體文字,不知道這里的人認識不?
不一會葉坳就將這一本書寫了一半的頁數(shù),而這時天已經(jīng)黑了。
離一更天還有兩刻鐘,趁這個時間還可以睡一會兒。
房間里慢慢傳出震天地的咕嚕聲。
一更天到了,葉坳也醒了。
他的生物鐘經(jīng)過這幾天的調(diào)整,已經(jīng)變得非常精準。
現(xiàn)在想要幾點醒,就幾點醒。
提著燈和鑼,葉坳這次還帶上了“筆記本”。
咚——咚!
“天干物燥,小心火燭!”
打完了一更的更后,葉坳這次有了事情干,一邊巡邏一邊拿著毛筆在紙上奮筆疾書。
劇情已經(jīng)快要寫完了第一個開頭,這本本子也快要用完。
寫下一個字之后,毛筆突然沒水。
葉坳皺了皺眉頭,這種靈感被迫停下的感覺真的不好受。
“墨水墨水……”奈何葉坳沒有帶上墨。
只好合上了本子,收起筆開始默默結(jié)合劇情繼續(xù)想著后續(xù)。
“咋就沒墨水了呢?”
葉坳身后,一名緊跟著他的一名打扮的像一名丫鬟的女子撇了撇嘴。
這個人寫的真好,后面的劇情是什么?
丫鬟模樣的女子哼了一聲,離開了葉坳的身邊。
這個故事太有趣了,她要給小姐說說去!
明天繼續(xù)跟著這個人!
葉坳的后背突然從尾巴骨向上冒出一股冷氣,讓他打了個哆嗦。
“難道是這幾天熬夜腎虛了?”葉坳覺得他必須要仔細地考慮一下這個問題了。
四更天到了。
“咚——咚咚咚!”
“平安無事!”
與此同時,衙門此時的大堂椅子上,有個人正焦頭爛額地搖頭晃腦。
這次的案子太扎手了,連他這個縣令都搞不定。
一番思略后,楚縣令大喝一聲:“把周文帶上來!”
一刻鐘后。
周文很快就被兩名捕快從家中拽了出來,此時跪在地上。
瑟瑟發(fā)抖的周文早就已經(jīng)后悔了,要不是那陳寡婦有幾分姿色,還不要錢,他才不去呢!
整得現(xiàn)在他自己都有了嫌疑,睡得好好的都能被捕快拽到大堂。
早知如此,貪那個便宜干嘛呢!
周文可是后悔死了。
楚縣令用力將驚堂木拍在桌子上,差點沒把周文嚇得跳起來。
“大大大人有有何吩咐?”周文顫顫顛顛的小心詢問。
楚縣令不急不忙的拿起毛筆,問道:“周文,你有足夠的嫌疑。再問你一遍,陳寡婦是怎么死的?”
“大……大人,小人真的沒有說一句假話,陳寡婦確實是自己弄死自己的?。。?!”
這時,周文面上生出了巨大的恐懼之色。
這下輪到楚縣令頭痛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詢問周文好幾遍,每次都是這樣。
但是,但凡有些人性的人,怎會自己自殺而亡呢?
“大人,小人說的是真的啊!”周文見楚縣令表情,連忙道,“當時我和陳寡婦正在……的時候,突然她就起來了,自己把自己的腦袋擰了下來!”
“當時小人還在求救,不信的話大人可以去問打更人??!打更人肯定知道吧!”周文突然想起了還有打更人這個人證。
打更人?
【對啊,打更人!怎么會忘了這一點!】楚縣令茅塞頓開,有了主意。
……
連續(xù)打完了五更,葉坳緊忙回家補覺。
本來可以睡到日上三竿的,卻被突如其來的敲門聲吵醒。
起床氣正在猛漲。
“來了來了!”葉坳走到了門口,打開了門。
“你就是打更的?”葉坳沒聽見什么人找他,倒是聽到了這個人的問題。
“啊~~對……”葉坳打了個哈切,“你來找我就是這事兒?”
這時葉坳睜開了眼睛。
“我去??!”葉坳差點沒趴地上,眼前的這個男子,威風堂堂,身穿暗紅色衣袍,最重要的是這家伙還帶著刀!
“呃……大哥咱有話好好的,要是我打更吵著你了,我可以小點聲的……”沒等眼前的男子開口,葉坳就開始求饒了。
“……”
“你想多了。跟我們走一趟吧?!蹦凶由砗蟮膬蓚€人走了出來,挾持著葉坳。
“呃……”葉坳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只好硬著頭皮上了。
一路上他也得知了自己被帶走的理由,因為一場命案。
這……這這這不可能!身為一名有受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熏陶的……穿越者,自己絕對不可能跟這條命案有關(guān)系!
被壓到了大堂上,因為是人證,沒有讓葉坳跪下。
“大人,小人是被冤枉的!天地良心,我沒殺過人吶!”剛到了大堂,葉坳就為自己開脫。
楚縣令眉頭皺了皺,道:“什么殺人不殺人的?你只是人證罷了?!?p> 唉?鬧了半天自己是個證人??!
不過,自己打更的時候好像沒遇到什么殺人走火的場面吧?
不對,難道是……那那那件事???
“大,大人。又什么需要小人證明的事情嗎?”葉坳身體不住的顫抖,艱難地開口問道。
這大堂上的嚴肅氣息讓他說不出話來,看著堂座上的楚縣令大氣都不敢出。
壓抑的氣息持續(xù)了一會,楚縣令不斷地翻動手上的一本冊子。
翻出了某一頁,楚縣令抬頭看著站在下面的葉坳,問了第一個問題。
“打更人葉坳,打更的哪一天晚上,你發(fā)現(xiàn)了什么不對的地方嗎?”
楚縣令話語嚴肅,倘若是葉坳想要撒謊,也是會表現(xiàn)出不自然。
“有過。”葉坳道。
楚縣令:“何時何地?”
葉坳想了想,那天是自己打更的第一天晚上,二月十一。
“稟告大人,那天是二月十一,小人剛剛打更的第一天。”葉坳道,“至于地點是……是是是哪里來著?”
這可就尷尬了,葉坳額頭直冒冷汗。
堂上的楚縣令也不急,靜靜地看著葉坳回憶。
“大……大人,小人……小人……忘了。”葉坳有些緊張,這種事情怎么可能會想起來嘛!
楚縣令:“你確定?”說完皺了皺眉。
大概,或許,也許,可能是吧?
葉坳頭上還在冒著冷汗。
“哼!”
楚縣令將驚堂木用力敲擊在桌子上,發(fā)出巨大的聲響。
葉坳的身體為之一震,隱隱間走了尿褲子的趨勢。
不行,太丟人了,不能尿!
“戲弄本縣令,你想過后果嗎?”楚縣令一板一眼的說著,葉坳的身體仿佛在不斷地顫抖。
“大……大人,就算你問,小人也是真的不知道??!”葉坳咬牙道,“打更的時候,誰會注意自己身處何地!”
葉坳說著,絲毫沒有注意到大堂之上的楚縣令臉上已經(jīng)布滿了陰沉。
葉坳終于注意到了不對勁,閉上了嘴,大堂里的氣氛慢慢變得讓人呼吸貌似都有些困難。
“葉坳!你區(qū)區(qū)打更人,膽敢在公堂上和本縣叫板,你活膩了不成!”楚縣令一句話,葉坳就差沒趴在地上了。
這威壓,可真不是鬧著玩的??!要是換了膽小的人,指不定會被嚇死!
可這不是他誤會自己的理由,葉坳抬頭看著楚縣令,道:“我真的不知道!”
“哼!”楚縣令對這家伙的語氣很生氣,奈何這小子的話語倒是有幾分道理。
葉坳站在公堂上,這次他可是真的不敢說話了。
氣氛又降了下去。
葉坳身邊的人,也就是陳寡婦的姘頭,同樣一句話不敢說。
葉坳低頭瞪了他一眼,這家伙把自己害慘了。
楚縣令似乎是沒了辦法,道:“把這兩人都壓到牢房里,那個葉坳,判他一個擾亂公堂之罪!給他二十大板!”
我艸!憑什么!
老子說的話句句屬實,我看這老家伙是被綠了吧!
葉坳心里不忿,卻不敢說一句話,不然又會加板子。
算我倒霉!遇到這樣個縣令!
二十大板,夠自己受得了。
陳寡婦的姘頭首先被關(guān)進了牢房,而葉坳則是被壓到了一處小黑屋。
壓著葉坳的兩名衙役推門而入,入眼的是一排排的刑具。
琵琶鉤,鞭子,不過為啥沒有木馬?
可能是這個世界和地球不同,尊重女性?
想想楚縣令的戀女情節(jié),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我靠,這是要對小爺做什么?確定只是二十大板,別是二十狼牙棒!
兩名衙役將葉坳按在長凳子上把雙手都綁了起來。
隨后兩名衙役各自拿了一把大板,那上面的木刺清晰可見。
【會不會要像地球上的挨板子一樣,要脫褲子?!】葉坳緊張地想道。
不過還沒等葉坳反應過來,其中一名衙役手上的板子就拍在了葉坳的屁股上!
“啊~~”
這滋味真是銷魂,不過比起小時候父母手中的神器笤帚疙瘩的威力還差了一點。
不知這衙役用的什么手法,木棍明明是打在葉坳的衣服上,卻讓葉坳感覺屁股里的肉都要綻開一樣。
一名衙役剛剛將板子抬了起來,還沒等葉坳喘口氣,另一名衙役的板子就隨之而來。
“?。 ?p> “啊?。?!”
“啊啊啊啊?。?!”
慘叫從小黑屋里傳出,聲音中飽含了痛苦。
葉坳此時簡直恨死楚縣令了,這家伙絕對是被戴了綠帽子!
打二十大板的時間,不算長。但對于葉坳來說,簡直跟過了一個世紀沒有區(qū)別。
最后,葉坳被兩名衙役從凳子上抬了起來。痛苦不堪的葉坳就像死人一樣被他們?nèi)舆M了一間監(jiān)獄里。
門口還站著一名獄卒,這讓葉坳想要逃跑的念頭徹底打消。
空悠悠的監(jiān)獄里只有自己一個人,葉坳萬念俱灰地躺在了一片還算干凈的茅草上,默默發(fā)呆。
自己這是有多倒霉??!別的不說,就自己剛剛睡醒,就被壓到了衙門,現(xiàn)在還被關(guān)進了監(jiān)獄。
在地球上,如果一個人被關(guān)了監(jiān)獄,即使出來了,也會帶著一個污點一生。
好在這里不是地球。
屁股上還是火辣辣的,葉坳只好側(cè)身躺著。
算了算時間,此時已經(jīng)快要到了打更的時候了,這下子楚縣令沒辦法了吧?
耽誤了打更,這無論在這里還是華夏古代都是一件很不好的事情。
果不其然,臨近一更天,葉坳牢房的門就被打開了。
迎面而來的是那個楚縣令,葉坳對他的印象很是不好。
一進門,楚縣令把手上的燈鑼放在地上。低頭看著葉坳說道:“一更天快到了,既然你是打更人,就允許你打更。不過打完了五更你就得回來?!?p> “你想把我關(guān)到什么時候?”葉坳的態(tài)度不是很好,問著楚縣令。
隨后起身,不過沒有出去,等待著楚縣令的回答。
楚縣令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這個人對他渾然不懼。
不過他的這個問題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葉坳只是擾亂了公堂秩序,一般來說關(guān)上個十天八天就可以放出來了,短的一天就可以出來。
不過葉坳的情況不樂觀。
他身為人證,自然得等到案子破了才能回去。
葉坳聽到這個答案,有些不滿意。
“再問你一次,真不知道?”楚縣令還在抓著希望。
這次的案子遠遠比他想象的要棘手的多。而上頭的官員說不定會趁機把他給鏟下去。
葉坳對與楚縣令的問題已經(jīng)不想說什么了,自己都說了什么都不知道,難道他這個縣令還能問出花來?
葉坳賴在原地,一動不動。彼有一副任你處置的樣子。
呵!
這小子還來勁兒了!?
楚縣令抽了抽嘴角,不過還真拿這小子沒辦法。
總不能讓他嚴刑逼供吧?
將手上的燈鑼槌扔到葉坳腳下,楚縣令便背過了身子。
“放心,只是關(guān)你一會,用不了這么緊張。不過你要給我找線索,三天時間?!?p> 楚縣令這句話讓葉坳大喜過望。
“謝了楚縣令!不過小人奉勸一句,這件案子貌似不是人為所致?!比~坳拱了拱手,提醒道。
“嗯?不是人為?”楚縣令敏銳的察覺到了葉坳話中有話。但沒有理會他,任由葉坳離開。
至于跑?呵呵,他這個縣令可不是浪得虛名。
同時楚縣令心中也浮現(xiàn)了一絲失望,這小子真的不知道嗎?
不過想起葉坳之前說的那句“不是人力所為”時,楚縣令仿佛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虎軀一震。
“這話是什么意思?”楚縣令說道,“不是人力所為,難不成,是鬼?!”
這……恐怕太天方夜譚了吧?
楚縣令想起了小時候聽過的鬼故事,不由地感覺監(jiān)獄中有一股陰寒的氣息籠罩。
緊了緊衣服,慌忙逃到了自己的書房。
說是書房,其實也是云澤縣的資料庫。
大大小小的資料都有。
想了想,楚縣令還是派人去調(diào)查陳寡婦的生平去了。
可就在這時……
咚——咚!!
“天干物燥,小心火燭~~”
悠長的聲音突然傳來,震的楚縣令的耳膜發(fā)痛。
混蛋,這小子故意的吧!
還沒等楚縣令罵葉坳,那家伙卻又一次擊打鑼鼓。
這次楚縣令學聰明了,緊忙用手將兩個耳朵死死捂住。
他年紀大了,可受不了這樣的折騰。
咚——咚!
……
直到最后一聲鑼鼓敲打完畢,葉坳這才停止了對楚縣令的摧殘。
牢房里的味道實在是不好聞,帶著濕氣和一股霉味。
每待上一會兒,葉坳就感覺回到了地球一樣。
在街道上走著,葉坳繼續(xù)了他的打更工作。
但,在葉坳走過的身后,一片樹葉不停的飄飄蕩蕩,在夜晚帶著詭異之色。
但在一些特殊的東西眼里,分明就是一片樹葉掉落在一位年輕丫鬟模樣的頭上,睡著丫鬟的移動,讓人感覺是一片落葉在虛空中飄蕩。
“小姐小姐……就是他!”丫鬟模樣的女子和一名身著華貴的美女跟在葉坳的身后。
其中的丫鬟指著葉坳,對身邊那位美女說著什么。
“哦?他就是你說的那位書生?”那位美女笑著問道,“他不就是打更人嗎,你晚上跟著他干嘛?”
丫鬟嘟了嘟嘴,道:“嫣兒小姐你還不信我嗎?就是他!”
說著指了指葉坳,對那位美女說道:“而且不是我要跟著他的,是她寫的東西很有趣!”
“你還狡辯?!倍沛滩粦押靡獾匦α诵Γ袄蠈嵳f,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哎呀小姐我不理你了!”丫鬟的臉紅了,哼的一聲別過了頭。
杜嫣用手上的團扇遮擋住自的臉,躲在后面偷偷地笑。
“小姐你還笑!”丫鬟雙手叉腰,“我生氣了!”
好啦好啦……不逗你了。”杜嫣見逗小丫鬟逗得差不多了,擺擺手對小丫鬟說道。
“哼!”丫鬟別過了頭,生著悶氣。
但總歸沒有真正生氣,帶著杜嫣一路跟著葉坳。
二女離葉坳只有一步之遙,這時丫鬟開口了。
“小姐,我們就這樣跟著他??纯此裁磿r候?qū)??!毖诀叩馈?p> 杜嫣這時候有些好奇了,問道:“到底是什么東西,那么有意思?”
“當然有意思了!”丫鬟道,“這個人寫了一本書,一會我們再看看?!?p> 杜嫣不說話了,一邊聽丫鬟講著那本書多么多么好,一邊注意著打更的葉坳。
一刻鐘過去了。
杜嫣的耐心慢慢消耗,不耐煩地對著丫鬟說道:“怎么等了這么久了,這人還沒有寫?”
丫鬟也有些奇怪,昨天這個人打完更之后就會拿出那個本子來寫,今天這是怎么了?
“有可能他沒帶?”丫鬟說著,對杜嫣說道,“要不,小姐咱們這樣……”
杜嫣把俏臉湊了過去,丫鬟在她的耳邊輕輕耳語。
隨后忍俊不禁地敲了敲丫鬟的小腦袋:“你呀,就是鬼點子多……”
“嘿嘿!”
丫鬟吐了吐舌頭,湊近了葉坳。
葉坳穿著的夜行衣上有兩個隱蔽的大口袋,那本子應該就在里面。
一邊走著,一邊悄悄地將手伸了進去。
杜嫣在一旁看著,俏臉繃得緊緊的,忍不住想要笑出聲。
丫鬟輕輕掏了掏這個口袋,里面是一根早已用完墨水的毛筆。
轉(zhuǎn)而伸向另一邊的口袋,這次成功找出了丫鬟的目標。
“小姐,小姐!找到了?!毖诀邔χ砗蟮亩沛陶f道,揮了揮手中的線裝本,發(fā)出輕微的風聲。
葉坳的耳朵一動,皺著眉頭扭頭望向身后。
一片孤零零的樹葉飄落在地上。
“原來是起風了?!比~坳轉(zhuǎn)過了頭,繼續(xù)向前走著。
見葉坳轉(zhuǎn)過了頭,杜嫣才小心翼翼的將捂著丫鬟手的衣服拿開,打算訓斥她一頓。
人看不見鬼,但又不是看不見鬼手中拿著的東西。
鬼如果不給藏起來,人也是可以看到的。
要不是她及時將丫鬟手中的線裝本遮住,這個打更人還不得嚇個半死?
還沒等她開口,丫鬟就連忙指著已經(jīng)打開的線裝本對杜嫣道:“小姐快看吶,快看吶!”
杜嫣終止了要說的話,轉(zhuǎn)而看向那本線裝書的內(nèi)容。
這一看,就一發(fā)不可收拾了。
……
丫鬟嘟著嘴,跟在杜嫣的身后,看著她津津有味地看著手上的線裝本。
“小姐你吃獨食!”丫鬟不滿道。
“什么吃獨食嘛,你不是都看過了嗎?”杜嫣道,“該讓我看看了?!?p> 丫鬟語塞,只好跟在杜嫣的身后。
有時還有些不愿意放棄,打算將杜嫣手中的線裝本搶走。
無疑,沒有成功,還挨了一下板栗。
捂著隱隱發(fā)痛的額頭,丫鬟嘟著嘴,低著頭跟在杜嫣的身后。
而杜嫣也看完了葉坳寫的前兩章,心中不由的生出敬佩之意。
這種文體寫的書她從來沒有看見過,也沒有聽說過。
而這種不符合經(jīng)書雜篇筆記的文體編輯的書籍,內(nèi)容居然出奇的引人入勝。
仿佛讓人置身其中,自己成為了書中的角色。
杜嫣看了看葉坳的背影,有些走神。
她的祭日距今不算太晚,也就一二年的時間,卻也沒聽說過云澤縣有這么一位才子。
拿書的力度松了松,讓杜嫣身后的丫鬟逮到了機會,一把將書從杜嫣手中搶過。
“你!”杜嫣皺起了眉毛,生氣道,“你長本事了啊,小雨……”
小雨向后退了退,冒著冷汗,微笑地討好杜嫣。
杜嫣的步伐不斷靠近,在小雨眼中仿佛魔頭一般不斷放大。
“啊!小姐我錯啦……我錯啦……”最終,小雨還是沒能抵擋得住杜嫣的威壓,飛快地逃跑。
“現(xiàn)在知道錯了?晚啦!”杜嫣嘴角揚起一絲陰森的冷笑,身子漂浮,飛快地向小雨飄去。
想不到吧?姐姐我會飛!
小雨沒想到杜嫣使出了這么一招,一邊加快速度逃跑,一邊大喊:“小姐你仗著道行高就欺負人!”
“我就欺負你了,今天我非要好好教訓你一頓不可!”杜嫣絲毫沒有可憐小雨,同樣加快了速度追去。
不一會兒,兩鬼就這樣慢慢消失了蹤影。
葉坳絲毫不知道剛剛自己的身后發(fā)生了什么,繼續(xù)哼著小蘋果,一拽一拽的走在大街上。
快要到了二更天,大街上除了葉坳之外,一個人都沒有。
就這樣在大街上隨便走著,讓葉坳有了一種當社會大哥的感覺。
手上提著的銅鑼上,紙燈左右搖擺,其中的蠟燭燈光一晃一晃的。
突然燈光搖晃的更加劇烈,一聲震耳欲聾的鑼鼓聲,以葉坳為圓心,不斷向周圍擴散。
“關(guān)門關(guān)窗,防偷防盜~~”葉坳扯著嗓子喊道。
經(jīng)過這幾天的打更生活,葉坳不僅夜視能力大大提高,還養(yǎng)成了一手好嗓子。
但如果可以的話,葉坳還是想要回到地球的家里。
他有些想家了。
……
在葉坳的心中,仿佛有一面無形的鐘表。
指針不斷旋轉(zhuǎn),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當公雞的叫聲響徹天際,葉坳也收起了早已熄滅的紙燈,提著錘子回家。
而就在葉坳離開后不久的街道上,一高一矮兩名女子無助地現(xiàn)在街頭。
杜嫣瞪著眼睛看著丫鬟小雨,后者低著頭,委屈巴巴,就差眼淚流下來了。
“你看看,你看看,人家都走了!”杜嫣一想起這事兒就氣不打一處來。
“小姐這也不能全怪我啊!”小雨委屈地捂著酸痛的額頭,道,“要不是小姐你不給我看,我會搶走嘛?”
“呵呵,你還敢狡辯了是不是?”杜嫣道,隨后從袖子中拿出一本線裝本,對小雨道,“先不說這個,這本書怎么辦?”
杜嫣有些不好意思,畢竟一開始的確是她想要看的。
不過歸根結(jié)底是人家的東西,總不能不還吧?
“我哪里知道啊……”小雨道,“我都不知道人家叫什么,住所在哪里一樣不知?!?p> 杜嫣:“那你還敢偷人家東西!”
是小姐你先同意我才敢偷的嘛……
小雨心中憤憤不平,可為了不在被小姐彈腦袋,只能將想法壓在了心底。
“要不然我們明天晚上還給他?”小雨道。
“好吧,只能如此了?!倍沛虩o奈地聳了聳肩。
而此時剛剛起床的葉坳,正慌亂地在家中亂翻。
“我去,怎么會找不到了呢?”葉坳擦了擦頭上因為焦急而冒出的冷汗。
他剛剛起床,突然有了靈感,習慣性地打算掏出線裝本。
可這一掏,卻掏了個空。
納尼?
反應過來的葉坳開始到處尋找自己的線裝本。
床底……這是炕,床上,被子里……所有地方翻來覆去也沒有找到自己那本線裝本。
“哪里去了呢?”葉坳站起身叉著腰,撓了撓后腦勺。
家里找了,院子里也找了,該不回是丟外邊兒了吧?
“牢房里?不行不行,就算真丟那里了也不去。”
葉坳嘆了口氣,看來自己果然沒有寫小說的天意。
自己在地球唯一一部小說,因為自己的穿越肯定是太監(jiān)了。
現(xiàn)在自己在這里的另一部小說,還丟了。
“算了算了,丟就丟了?!比~坳晃了晃腦袋,踏步走向門外——他連飯都沒吃呢。
肚子咕咕亂叫,葉坳決定好好犒勞一下他。
一刻鐘后。
葉坳扶著肚子走出了拉面館,肚子一縮,打了一個嘹亮的嗝。
這是他來到這里至今為止吃的最好的一頓飯了。
葉坳站在拉面館門口,看著一處人群熙熙攘攘,擁擠在一起,不知在看著什么。
葉坳也走了過去,在人群中好不容易擠出了一道縫,往里看去。
人們圍著的地方是一家裁縫鋪子,而此刻裁縫老板正在被一名魁梧的大漢堵在店門口。
“這不是老張嘛,他干哈子啦?惹著這么一個財主?!币恍﹦倓傔^來的人交頭接耳地討論著,指著被大漢堵住的張老板道個不停。
“不曉得。”其中一名看客回答道,“不過這張裁縫這會可是倒了霉了,這漢子可不是誰都能招惹的。”
“是啊,這是崔少爺?shù)淖o衛(wèi),這張裁縫的店鋪,可能不保嘍……”另一名看客說道,口無遮攔。
“閉嘴把你,禍從口出知道不?”就在這名看客還沒說完,他身邊的友人就罵了他一句。
隨后那名看客閉上了嘴。抱怨自己剛才說話沒過腦子,太危險了。
這可是崔少爺?shù)淖o衛(wèi),誰惹得起?。?p> 葉坳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這個肌肉大漢,很拽?
而此刻張裁縫額頭直冒冷汗,卻依舊現(xiàn)在門口攔著大漢,死活不讓他進入自己的店鋪。
“艸,你娘的給老子讓開!”肌肉大漢見這裁縫不識抬舉,怒聲罵道。
“崔少爺看上你家的姑娘那是你莫大的福分,你還不自知?”魁梧大漢嘴里不斷地說道。
“趕緊給老子死開,今天那娘們必須給我走!”大漢一腳踹開了擋在門口的張裁縫,將他踢到一旁。
“啊!”張裁縫捂著肚子,發(fā)出一聲慘叫,心中怒火中燒,看著大漢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
隨后眼睛猛地瞪大,兩腮一股,哇的一聲噴出一口黑色的鮮血。
鮮血中夾雜著一些看不出樣子的東西,血腥的氣味慢慢飄向了人群之中。
人們慌忙的遠離,看著倒在地上的張裁縫眼眸中散發(fā)出同情和不忍。
大漢收回了腳,啐了一口:“娘的,還敢瞪老子。”
有一位年輕的書生走出人群,想要去把張裁縫扶起來。
卻被大漢看到,眼中閃現(xiàn)出一抹兇光。
年輕書生身子一顫,有些稚嫩的臉瞬間變得慘白,慌忙的退回了人群之中。
大漢沒有管他,回過了頭,繼續(xù)向裁縫店鋪里走去。
“爹!”還沒等大漢走進去,一名模樣秀麗的姑娘臉上帶著慌忙和恐懼,向店外走去。
“彩云,回去!”張裁縫一看這還了得,趕忙呵斥道。
可是當張裁縫喊出這句話時,已經(jīng)晚了。
大漢面帶猥瑣的笑容,一把攔住了沖向門外的姑娘。
張彩云一邊掙扎著手臂打算掙脫,一邊沖大漢喊道:“你這么做,不怕官府嗎???”
“官府?”大漢猶豫了一下,隨后又恢復了臉上的奸笑,“官府很崔家比,算個啥子!”
崔家,乃是云澤縣著名家族之一,勢力通天。區(qū)區(qū)官府,用點力氣不就行了?
張彩云的臉上布滿了絕望,的確,崔家如果想要搗亂一個案子,動動手指而已。
如此一來,自己……
葉坳嘆了口氣,這種欺男霸女的事情,不管這里還是地球,一樣少不了啊。
相對于地球,這里的行為還算委婉了。
張彩云的身體仿佛一下子失去了力氣,大漢趁機要將其抱起,扛在肩膀上。
葉坳帶著同情看了大漢背上的張彩云一眼,裝作沒看見,打算離開人群。
沒辦法啊,自己一個打更人,論戰(zhàn)斗力,在地球上以一打十都沒問題。
但是在這個大漢面前……葉坳咽了口唾沫,恐怕自己會被打死。
畢竟那漢子身上棱角分明的肌肉塊,可不是那些不良少年的死肌肉可以比的。
別英雄救美不成,把自己搭了進去。
大大的“慫”字刻在葉坳的臉上。
但,意料之中的哭喊反抗沒有出現(xiàn)。
【這女的放棄了?】葉坳心想。
果然,世風日下,這社會一般無二啊。
“咚!”
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響起,一聲慘叫傳進葉坳的耳朵。
葉坳條件反射般地扭頭一看,卻看到了他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的畫面。
只見之前扛著那女子的魁梧大漢,雙目瞪大布滿血絲,臉上充滿了不甘之情。
呼吸急促,卻在不斷的減弱。
“噗!”
大漢嘴里噴出一口老血,略帶黑色的血跡布滿了地面,染紅了大漢的胸襟。
周圍的氣氛降了下來,足足停頓了一刻有余。
人們忘記了時間,眼中充這大漢死亡的一幕。
隨后,恐懼迅速充斥腦中,驚恐的神色出現(xiàn)在臉上。
生命的威脅,讓他們迅速逃離。
右腳踩著了左腳,左腳踩著了前方的人,肩膀不斷的相互撞擊,卻渾然不覺。
在恐懼面前,葉坳第一次看到了如此景象。
地上的大漢早已沒了氣息,雙目卻依舊瞪得滾圓。
唯一讓人感到驚恐的,是大漢生前劇烈的掙扎,逐漸無力的反抗。
以及,顫抖的雙手,緩慢卻又不可逆轉(zhuǎn)地伸向大漢自己的脖子。
慢慢地收緊,最后,大漢受到劇烈壓迫,吐血后窒息而亡。
六個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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