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年心不在焉地跟著,從大廳到白委房間不遠的路程,關(guān)于白易言也只聽了個大概。
沈年后背開始潮濕。
不是熱。
是害怕。
她在父母的保護下長大,從未想過這樣戲劇性的事情會真實發(fā)生。
并且發(fā)生在她身邊的人身上。
她無法想象在無數(shù)個受傷的夜里,白易言是怎樣來舔舐他的傷口,怎樣笑著去面對天亮。
白委的書房和樓下格調(diào)一樣,充滿了奢侈浮華,滿墻的書在里面琳瑯滿目的飾品襯托下顯得毫不起眼,甚至有些怪異,格格不入。
“爸,抱歉打擾到您了?!卑自品泊藭r已經(jīng)換了一副嘴臉,變臉之快,讓人咋舌。
“你這是要砸了云凡的生日宴?”白委看著白云凡,這句話卻是對白易言說的,語氣冰冷。
白委坐在一個巨大的沙發(fā)里,翹著腿,看著白易言的目光冰冷不耐煩,好像面前的不是自己的兒子。
當(dāng)然,具體事情早已經(jīng)有人來稟告過白委,包括白云凡的意圖和野心。
只是,今天到場的人都是各個行業(yè)的領(lǐng)頭人,甚至涉及黑白兩道,是耀華珠寶不可或缺的力量。
在利益面前,白易言又算得上什么,何況只是一個私生子,一個傷了身子,沒有了利用價值的兒子。
“沒有?!卑滓籽哉Z氣平淡,帶著笑意,音色格外優(yōu)雅謙遜。
現(xiàn)在他旁邊的沈年卻明顯感覺到他的肌肉瞬間繃緊,周身似乎也帶上了寒冰,像是一座雪山,終年不化。
他在努力壓抑著自己的情緒,淡淡笑著,卻沒有到達心底。
這樣的白易言,沈年從未見過。
白委冷哼一聲,銳利的目光從白易言面上掃過。
然后,目光直直地看向沈年。
一進來,林樅就擋在了沈年面前,白易言也側(cè)著身子,隔絕了白委的目光。
此時,他的目光穿過二人,看到沈年脖子上項鏈的時候,臉色大變。
……
沈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出的白委書房,又是怎樣從重重包圍里離開白家別墅的。
只記得只有一個念頭,在大腦里洶涌。
還有我。
還有我!
已是深夜,很難打到車,沈年干脆把高跟鞋脫下來,光著腳朝那個方向跑去。
夜里的馬路已經(jīng)沒有了白天太陽的火熱,冰涼的,最初的疼過過后開始麻木。
心似乎也開始麻木了。
很難過,心絞著般地痛。
卻意外地,沒有眼淚。
此時,白易言公寓酒氣彌漫。
他沒有開燈,坐在黑暗里似乎才能隱藏自己的情緒。
手機再次亮起,白易言靜靜看著,把杯子里的酒一飲而盡。
手機暗了下來。
屏幕顯示這是林樅第二十三個未接電話。
白易言嘆了口氣。
似乎傳來了敲門聲。
急促的兩聲,聲音悶悶的,似乎融在了夜色里。
手機再次亮起。
白易言接起了電話。
那頭林樅的聲音帶著急促:“易言,年年在你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