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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到達(dá)了營地,柏溪看著扎營的士兵們,悄悄滴問四王爺:“王爺,能不能在您的軍帳旁邊,給我搭一個小小的帳篷?”
見四王爺不語,柏溪又說:“王爺,我白天穿著這身衣服,晚上也穿著這身衣服,感覺自己都要臭了!”
四王爺突然明白了她的意思,柏溪夜夜合衣而臥,連襪子都不曾脫掉,與她而言確實還是自己住更方便一些。便叫人在緊挨著自己的營帳旁邊,搭了一個小帳篷給她一個人住。
吃晚飯的時候,柏溪趁大家不注意,偷偷跑到附近的樹林里喚來了小黑,柏溪叫它走遠(yuǎn)一些,因為只要有它在,附近的鳥兒們便不敢出現(xiàn)。小黑飛走后,柏溪喚來林中的鳥兒,拿出準(zhǔn)備好的谷子賄賂它們。待手中的谷子喂得差不多了,柏溪便來到了四王爺?shù)臓I帳。
營帳里,所有的將領(lǐng)們都聚在一起在看地圖,議論著戰(zhàn)術(shù)策略,柏溪一句也聽不懂,靜靜滴在一旁幫四王爺整理隨身物品。等人走的差不多的時候,柏溪上前看了看地圖,又覺得哪里不對,默默滴盯著地圖,把地圖記在了心里。
回到自己的帳篷后,柏溪拿出紙筆,畫出剛剛的那個地圖,然后趁夜深人靜、大家都睡著的時候,悄悄走到了小樹林……
第二天一大早,柏溪等在四王爺?shù)臓I帳外面。聽見四王爺起床,柏溪急忙進(jìn)去指著桌子上的地圖說道:“王爺,這張地圖有誤!”
四王爺問:“哪里有誤?”
柏溪說:“王爺你看這里?!卑叵钢鴥绍娊唤缣幍男『优赃叀!斑@里原先有一片蘆葦?shù)?,但最近幾年下了幾場大雨后,已?jīng)逐漸形成了沼澤地,具體有多深還不知道,但咱們大軍過境的時候,一定要繞過這里,否則后果不堪設(shè)想!”
“來人,去把隋將軍請來!”四王爺對外面喊道。
不一會,隋將軍便趕了過來。此人看起來大概有五十多歲,雖是庶民出身,但立過很多戰(zhàn)功。
“王爺有什么吩咐?”隋將軍假裝恭敬的問道。
“去叫你手下的斥候兵重新勘查這里的地形!”四王爺指著地圖上柏溪剛剛說的那個地方。
隋將軍看了看,沒有動:“這里早在咱們大軍駐營之前就已經(jīng)勘查過了,只是一塊蘆葦?shù)?,能有什么問題?”
四王爺呵斥道:“就這個地方,重新勘測,不得有誤!”
隋將軍敷衍的應(yīng)道:“好,我這就安排人去?!彪m然此人表現(xiàn)的及其不耐煩,但也聽從軍令,安排了幾個斥候兵出去勘探。
過了幾個時辰,隋將軍遣出去的斥候兵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回到了營地,渾身上下盡是淤泥。
“稟告王爺、稟告將軍,河水以東三里處是一片藻澤地,那上面的蘆葦草是后鋪上去的,我們幾個去的時候大意了,險些陷進(jìn)去!”
斥候兵是部隊里的特殊兵種,此次出征斥候兵部隊的統(tǒng)領(lǐng)歸隋將軍這個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老將軍管理。出了這樣大的紕漏,他的臉色頓時蒼白,立刻跪在了地上,道:“末將辦事不利,請將軍責(zé)罰!”
四王爺并沒有看他,接著問那幾個斥候兵道:“藻澤地多大,深度是多少?”
“回王爺,這片藻澤地不是很大,東西長四十九丈,南北最長約七十一丈,應(yīng)該是最近幾年形成的;經(jīng)探測,最深的地方三丈有余?!逼渲械囊粋€斥候兵回答道。
聽聞這些話,四王爺?shù)臓I帳內(nèi)所有人鴉雀無聲,四王爺看了看跪在地上的隋將軍,不動聲色滴說了句:“三丈深的藻澤地,足夠淹死人了?!?p> 現(xiàn)場的人聽了皆毛骨悚然、不寒而栗。藻澤地上面的蘆葦草一定是敵人為了掩飾,后鋪上去的。如果今天沒有重新勘測,等到大軍過境的時候定會損失慘重!還未開打,就會影響士氣!隋將軍驚恐萬分的磕下頭,大聲呼道:“末將有失察之罪,還請王爺責(zé)罰!”
四王爺對隋將軍說:“你確實是有失察之罪,但如今正是用人之際,體罰免了,扣你半年俸祿以充軍餉,你可服氣?”
隋將軍不可思議的看了看四王爺,重重的磕了一個頭:“謝王爺開恩!”
“起來吧!”
隋將軍起身后,別的將領(lǐng)小心翼翼的問,“王爺,咱們昨天晚上看地圖的時候,還沒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怎么您睡一宿覺起來就知道這個地方不對勁了?敢問王爺,您是如何發(fā)現(xiàn)的?”
“昨夜有高人與王爺在夢里指點(diǎn)!”角落里的小軍醫(yī)突然答道。
柏溪就知道這些人會問,所以趁斥候兵們沒回來之前,就已經(jīng)和王爺串好了口供。
“你是何人?”有將領(lǐng)不認(rèn)識柏溪,指著她問道。
“在下白澤,是軍醫(yī)王大夫的徒弟。”柏溪答道。
“你怎么知道王爺做的什么夢?”
“自然是王爺自己說的呀!”帳內(nèi)的人面面相覷,又看了看四王爺,見四王爺鎮(zhèn)定自若、并未反駁,柏溪便接著說道:“昨夜咱們王爺睡著之后,夢見一個身穿粗布衣裳的長胡子老頭,他說自己口渴了找王爺要點(diǎn)水喝,王爺見周邊是一望無際的草地,并沒有河水和溪流,便把自己隨身攜帶的水袋給了那個臟老頭。老頭喝完水之后,把水袋一扔,腳下便出現(xiàn)了一條小河。老頭又搖身一變,變成了穿著雪白衣衫的老者,他指著河旁邊的一塊空地,對王爺說道:這個地方不能碰!王爺問他:為什么不能碰?老者說:蘆葦叢中過,寒刃灌鐵衣。等王爺再想追問他的時候,這個老者便飛入云端,不見了蹤影!”
所有人都聽的目瞪口呆,脊背發(fā)寒。隋將軍看了看斥候兵身上快要干涸的淤泥,恍然大悟道:“王爺,這鐵衣就是將士們的鎧甲,能灌進(jìn)鎧甲里的寒刃,不就是藻澤地里的淤泥么?咱們王爺,這是遇到神仙下凡指點(diǎn)了呀!”
眾人聽了紛紛跪下地上大呼:“天佑我大天朝,我大天朝萬壽無疆!四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四王爺面無表情的看著柏溪,又看了看地上的人,他的眉毛微微皺著,眼神深沉、似是幽潭一般遼遠(yuǎn)......
待營帳內(nèi)的人全部散去后,四王爺走到柏溪身邊,微微一笑,靠近她的耳朵說:“詩編的不錯!”
……
傍晚,劉青松悄悄找到柏溪,問:“白澤兄弟,聽說你會解夢?能不能幫我解解?”
柏溪一臉發(fā)懵,道:“我什么時候會解夢了,你聽誰說的?”
“別裝了,我都知道了......”劉青松拍了一下柏溪的肩膀,把柏溪拍了一個趔趄,差點(diǎn)摔倒。劉青松馬上又扶起柏溪,諂媚地笑道:“我聽說,你為王爺解了個夢,發(fā)現(xiàn)了敵軍掩蓋的藻澤地,你現(xiàn)在是王爺面前的紅人了!以后有什么好事,一定要帶帶兄弟我???”
柏溪恍然大悟,原來不知被誰添油加醋把事情傳播成了這樣!
“劉副尉,我是真的不會解夢,是王爺自己夢見了神仙,受到了仙人指點(diǎn)。只因為我一直在王爺身邊伺候,所以是第一個知道的,然后就在王爺?shù)哪S下對大家說了出來!這夢,真不是我解的!”柏溪無奈的說道。
“哦,這樣啊,可你現(xiàn)在是王爺身邊的紅人卻是真的,此后有什么立功的機(jī)會你可得想著兄弟我??!”
“哎?我說,你姐夫不是六王爺么,你巴結(jié)我一個四王爺身邊的小跟班有什么用啊?”柏溪指著自己的鼻子問劉青松。
“嗨呀,我人現(xiàn)在不是在軍中么,軍隊里四王爺最大。況且遠(yuǎn)水救不了近火,當(dāng)然要靠我自己謀出路了!”
柏溪聽完點(diǎn)了點(diǎn)頭,覺得他說的有道理。見劉青松一直盯著自己看,便問道:“你看我干嘛啊,我臉上有東西?”
話音剛落,劉青松伸手摸了一下柏溪的耳垂:“你一個大男人,怎么會有耳洞?”
柏溪伸出雙手捂住自己的耳朵,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我......我小的時候,身體弱,恰巧一個算命的先生從我家門前路過,跟我娘說要我扎兩個耳洞才能健健康康的長大,所以我娘就給我扎了兩個......”
“哦,是這樣啊……”劉青松若有所思滴看著柏溪。
“沒什么事,我先回四王爺那里了?!卑叵f完,便逃一樣走掉了,留下劉青松在后面細(xì)細(xì)的打量著她......
......
傍晚,柏溪和軍醫(yī)們給士兵分發(fā)袋子,里面裝了一些止血的藥膏,可在士兵們受傷的時候用來涂抹。因為第二天一早,他們就要上戰(zhàn)場了。
柏溪發(fā)放完袋子,回到帳篷里時,發(fā)現(xiàn)四王爺正在背手而立等著自己。
“這是什么?”四王爺拿出柏溪畫的地圖問。
“是地圖啊?”柏溪回答道。
“這份地圖是誰給你的?”
柏溪明白了,原來四王爺以為這個地圖是別人給她的,可能是在懷疑她什么?柏溪連忙解釋道:“這不是別人給的,這個是我昨天晚上看完你桌子上的地圖,回來畫的!”
柏溪見四王爺不出聲,一副不相信的神態(tài),又接著解釋道:“王爺,這真的是我自己畫的!”
“那張地圖,你看一遍就記住了?”
柏溪連忙點(diǎn)頭,“是的,我不光是能記住地圖,只要是我見過的人和東西,我都能把他們默畫下來,王爺若是不信,我現(xiàn)在就可以畫給您看!”
四王爺若有所思的看著她:白柏溪,你身上還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