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隊皇家龍甲鐵騎浩浩蕩蕩的向東宮趕去,歐陽靖可不想讓那位強者窺探出太子的身份。
此時東宮門前一條街排滿了大小車輛,來者是看東宮太子笑話的。據(jù)說他只因為三帝的一句訓(xùn)責(zé)便跑去酒樓喝了五天五夜,期間三帝聽聞后卻無任何舉動。因此其余皇子都想知道究竟是怎樣的恩澤能讓歐陽統(tǒng)帥親自去接。
就在眾人翹首期盼時,車隊被一人攔在離東宮一條街上。來者歐陽靖再熟悉不過,一襲黑衣斗篷,遮著不知喜怒的臉,身下是那只令整個大陸聞風(fēng)喪膽的鬼面麒麟。
鬼面麒麟只望了眼歐陽靖便不耐煩的用前爪拍打著地面,意思讓歐陽靖下馬。
歐陽靖眉頭緊鎖,這百年來他一直派人打探蠻荒諸位的下落都杳無音信,此刻這姑奶奶卻突然出現(xiàn),莫非是因為鴻蒙劍陣的光柱?
果然,不等歐陽靖下馬開口,玄武低沉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鴻蒙劍陣重新啟動,定是嵐兒回來了,我一路追尋卻在王城消失,你可曾感應(yīng)到?”
聽聲音玄武百年來又增進不少,只怕今日不好應(yīng)付。歐陽靖不敢托大,要知道這姑奶奶的脾氣可沒有秦嵐那般‘溫順。點點頭,一五一十的將酒樓遇到那位的事告知玄武。
說完后,他能清晰的聽到一聲冷笑,接著卻有些抽泣。
“她歸來為何不找我,卻要這般躲避?莫非她有難言之隱?”
歐陽靖知道秦嵐與玄武從小一同長大,一起經(jīng)歷過太多生死,這份情誼是任何人都無法企及談?wù)摰?,可他也想知道既然歸來為何不現(xiàn)身?
她曾是那般的強,莫說整個大陸乃至幽冥王都要忌憚三分的人,為何修復(fù)了劍陣卻這般狼狽的躲避起來,這不是她大宗主的性子。
歐陽靖還在思索,玄武卻一拍鬼面麒麟腦袋輕身一躍向酒樓而去,歐陽靖剛想開口阻攔,人就已消失的無影無蹤。
“還是這般急性子?!?p> 此時太子突然探出頭,打著酒嗝問道。
“歐陽叔父,你在誰說話?”
歐陽靖無應(yīng)答躍上馬背一揚手,隊伍繼續(xù)向東宮而去。
一到東宮那條街,不等歐陽靖開口,諸皇子就已沖了上來。
“太子可曾安好?”
“太子哥哥是不是喝醉了?”
七嘴八舌的問著歐陽靖。
“都給我從哪里來回哪里去!在這里瞎搗什么亂!”
歐陽靖中氣十足怒吼一聲,嚇的諸皇子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立刻轉(zhuǎn)身向各自馬車奔去。他之所以敢這般對待諸皇子也是有原因的。
天地之戰(zhàn)后,作為大秦唯一的幸存大將牧王自是器重有加,不僅將歐陽靖列入大秦皇室,更是以義弟之名繼續(xù)擔(dān)任三軍統(tǒng)帥。
到了魂武三帝,名分上并無變化,皇子們便以叔父稱呼,這個稱呼足以表明魂武三帝對其的尊敬。
見諸皇子灰溜溜的離去,歐陽靖才陪太子進了東宮,這邊差事剛辦完,那邊魂武二帝就命人來傳。
怡心閣中,魂武三帝秦道明一手托額,一手翻閱著各部彈劾太子的奏章,見歐陽靖進來這才面容稍作緩和。
“那不孝子可是回宮了?”
歐陽靖點頭,卻依然面容緊促。
“可是出了什么事?”
“鴻蒙劍陣恢復(fù),死而復(fù)生的南懷先生來了王城?!?p> 歐陽靖對秦道明并無隱瞞,只將遇見玄武一事閉口不提。只因魂武二帝秦牧在大秦統(tǒng)一后下達了一道圣旨。
‘蠻荒之地歸屬皇家銀龍郡主私人之地,大秦皇子及將領(lǐng)不得以任何借口形式進入蠻荒之地,世代傳承直至靖安王歸來?!?p> 這是一道死旨,天地劍陣破滅后,大陸再無強者,所有強者不是消失就是死寂。這也是牧王對靖安王及秦嵐的懷念,只有這樣,才能讓大秦皇子們知道秦嵐的姓為國姓。
聽聞南懷先生出現(xiàn),秦道明先是一愣,接著緊張的看向歐陽靖。
“那她是不是,是不是也能死而復(fù)生?”
歐陽靖搖搖頭,對于這個問題他也不能肯定,但也沒說不無可能。
因為秦嵐也曾三生三死到達人神魂三位一體的境界,這一次只怕也不能確定。
至于殺死,別說整個大陸的強者加起來,即使幽冥王出手也不能將她完全殺死,若不是她舍棄真龍之身救天下黎明,誰又能保證站在最后的不會是她?
秦道明也知道歐陽靖不能保證的事實是什么,小時候的記憶讓他一直記得那位皇姐的溫柔,孩童的記憶是可以記得很久很久的。
玄武趕到酒樓時,客聊已全數(shù)消散,只有店家樂呵呵的拿著那顆拇指大的金珠不停的擦拭。
突然伸出一只手將他手中的金珠搶走,店家這哪肯答應(yīng),剛要破口大罵。卻見黑色斗篷下一雙血色的眼珠盯著他,嚇的頓時尿了褲子。
“這金珠從何而來?”
“我...我...我不知道!”
“找死!“
玄武那低沉的聲音猶如地獄傳來般,嚇的店家跪下趕緊磕頭。
“姑奶奶饒命,姑奶奶饒命,我說,我說?!?p> “快說!”
“是....是....是晚上一位客人給的酒錢?!?p> “什么樣的客人!”
“是一位戴面具的白衣男子?!?p> “什么樣的面具!”
“是...是個白色幽羅面具?!?p> 白色幽羅?那不是南懷先生的面具,難道他又復(fù)活了?這歐陽靖居然不說是南懷先生。
玄武兩根芊芊細手夾著金珠想不通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分明能在這金珠上感受到那熟悉的氣息,為何卻是位男子?
“你確定是位男子,不是女扮男裝?”
店家被玄武問懵了,眨巴著眼睛,回憶剛才那客家的樣貌,可想了半天也沒注意是否女扮男裝,抬頭時玄武已不見了蹤影,桌上留著極小的一塊銀塊。
“這,這怎么成了銀塊,我的金珠吶....”
玄武出了酒樓躍上鬼面麒麟向神宗閣而去。
秦道明在歐陽靖離開后從暗閣中拿出大秦志,小心翼翼打開時邪邪的笑了起來。
“秦嵐吶秦嵐,不論你是否真的歸來,我都要你無法逃脫!”
“這就對了,你只有相信我會助你登上最高神明之位,整個大陸才會徹底誠服于你!”
“不,不不,我不能這樣對她,她曾用生命護衛(wèi)整個大陸!”
“蠢貨,你將她踩在腳下的時候整個大陸都在你掌心,護衛(wèi)大陸又算得了什么大事,九天之上的神明之界才是你該擁有的!”
“九天之上?是不是所有神明都要去哪里?”
“那是自然,像你這般資質(zhì)沒有我相助即使再過千年也難登上九天之上。”
秦道明一人分兩個角色癡顛般說著莫名其妙的話,聽到這句后整個人頓時興奮起來,眼中釋放著異光,笑聲更加尖利。
“蠢貨,當(dāng)年魂武大帝也正是因為有我相助才得以沖脫凡體化神!”
“嘿嘿嘿,待我登上九天,定不會付你!”
“只要你不要忘了答應(yīng)將你的帝王之血給我,其余的本王不稀罕!”
“帝王之血?不,那個不能給!”
“你找死!敢戲弄本王?”
秦道明突然用右手扼住自己咽喉,左手死命的握住右手腕。
哐...
怡心閣門突然被推開,一股強勁的氣流沖了進來,秦道明緊張的用手護住大秦志,這才發(fā)現(xiàn)那股壓制他的力量已經(jīng)消失,耳畔響起一個沙啞的聲音。
“這次暫且饒過你,若有下次定要你吐出帝王之血!“
“咳...咳咳...”
門外守衛(wèi)聽到里面秦道明咳嗽站在門口問道。
“吾王可是要傳御醫(yī)?”
“不用,本王無礙?!?p> 秦道明靜靜翻閱著大秦志,心中害怕至極,自從他在怡心閣偶然發(fā)現(xiàn)這本大秦志,那邪靈就試圖控制他。若不是體內(nèi)有帝王之血護著,只怕現(xiàn)在這個位置上的人早已不是他。
他突然意識到或許只有秦嵐能幫他除去這個邪靈,想到這里立刻命人傳歐陽靖前來。
歐陽靖此時正在府中回想今晚見到的那人,百年前的黑巫山下他也曾見過南懷先生,后來聽聞夢九憂懷疑過,可未曾證實的事他也不能肯定,除非現(xiàn)在能找到夢九憂。
可又一想,這怎么可能,天地之戰(zhàn)后整個大陸也只有他和神宗閣的那位還活著,對了,還有玄武那家伙,也不知她是否找到南懷先生。
說來奇怪,玄武消失百年為何現(xiàn)在出現(xiàn)?難道她也找了百年?
正亂想著,宮中侍衛(wèi)傳話讓他進宮,魂武三帝急招。
“急招?沒說什么事?東宮那邊可還安穩(wěn)?”
歐陽靖的親兵統(tǒng)領(lǐng)王沏搖搖頭。
“東宮那邊一切平靜,太子回宮后一直不曾出來,我安排的人都在附近靜候,一有風(fēng)吹草動立馬回來稟告?!?p> 歐陽靖瞬間眉頭緊鎖,預(yù)感到秦道明似是察覺出什么,若非如此不會半夜急傳入宮。
“先不管這些,你時刻將東宮情況告知我,哪怕是飛進去只蒼蠅?!?p> 說完,出門躍馬向王宮而去。
身是三軍統(tǒng)帥的歐陽靖帝王特允可騎馬入宮,這是百年前秦牧親下的御旨,也是第二位可以入宮的人,第一位是靖安王秦浩,同樣也是三軍統(tǒng)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