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之戰(zhàn)后,大周的結(jié)局是最慘痛的,幾乎臨近滅國,十九城只剩一城。
可即使這般,周靜和余天二人硬生生撐著大周的旗幟百年不倒,雖然秦嵐的歸來并沒有讓大周復(fù)國,但是讓大周的數(shù)萬萬英靈得到了應(yīng)有的榮耀。
九黎城比百年前清冷了些許,卻仍舊可安居樂業(yè),看來這百年臉譜并沒有閑著。
城中一處孤燈格外顯眼,秦嵐不自覺的向前走去。
一位白發(fā)老者正在屋外煎藥,當(dāng)老者將熬好的藥盛出,顫顫巍巍的端著藥向屋內(nèi)走去時,聞到藥味秦嵐微微皺眉。
因為藥罐中添入了熱血,秦嵐隔著窗欞向里望去,床上老婦嘴唇發(fā)紫已然奄奄一息,不知這老者為何還要將熱血混入。
老者一勺一勺極有耐心的將藥灌入老婦口中,不管老婦有沒有喝進去,他都很認真的在做。
雖然九黎城被禁錮,可醫(yī)療物資等秦牧并沒有克扣,為何會成為現(xiàn)在這個樣子。
難不成還有其他事情發(fā)生?
正想著,不遠處傳來凄慘的叫聲,一時街上所有屋內(nèi)點燃燭光。
九黎二十一座城,天地之戰(zhàn)后僅剩三城,昔日的九黎王城后被改為九黎城,所有九黎王室包括臉譜被囚禁在此。
說是囚禁,物資供應(yīng)應(yīng)有盡有,每月都有從大秦派來的車馬運輸至此。
百年時間,除了貿(mào)易和通婚,這里幾乎是清靜的,可也是‘暗無天日’的。
一女子沖出屋外,雙手拼命的揮舞著,嘴唇發(fā)紫,雙眼空洞,這是戰(zhàn)后疫癥,況且是被鬼靈軍團踐踏過的地方。
其中十個人中有一個會出現(xiàn)這種現(xiàn)象,若沒有專門用來克制疫癥的藥物,很快便會擴散。
也不知臉譜是如何控制疫癥蔓延的。
莫非?
秦嵐這才想到剛才老者為何要給老婦的藥中加入熱血,鬼靈軍團來自地獄,自然對熱血有所依賴。
只是這樣一來,控制一個人就要搭上另一個人,怪不得城中如此清冷。
女子跑出來沒一會就倒全身抽搐,那模樣和百年前的鬼靈軍團無異。
秦牧啊秦牧你真是罪該萬死!
秦嵐想到秦牧用這一招兵不血刃的就可以將九黎族王室‘屠殺’,真是狠毒至極。
看來要平息九黎族的怒火絕非易事,真是讓人頭疼。
鬼帝既卷土重來,就必須要讓大陸安寧,一旦被鬼帝利用,只會壯大鬼靈軍團的力量。
縱然是有十個秦嵐也難以抵抗鬼帝的進攻,因為再也沒有真龍之身可以舍棄,世間就只能被鬼靈軍團魚肉。
之前所有的努力等于付之東流,不僅沒有消除,而且還增加了各國的分裂。
最好能在大秦詔書到達前解救這些人,否則只能加劇矛盾。
想到這些,秦嵐快速離開,剛才她想到一個人,或許能夠幫她解決這個難題。
一夜未歸的秦嵐再醒來時已是第二日晌午,青酉有些倦意的盯著她。
“一夜未歸又去哪玩了?”
南懷抿嘴一笑,模樣讓青酉眉頭緊皺。
“你還是別笑了,他這副身子你一笑顯得很詭異?!?p> 南懷白了一眼。
“我分身去了大周和九黎?!?p> “我猜到了?!?p> “那你還問?”
“確定下總是好的?!?p> “青酉姐姐孤獨百年,難道不想…”
“不想…”
“無趣,我還沒說完。”
“知道你想說什么,我孤家寡人慣了,天生沒有那方面的情愫?!?p> 二人打趣間,玄武走了進來,見二人熱鬧也湊了過來。
“你們說什么好事,我也要去?!?p> “小孩子懂什么?!?p> 青酉白了一眼玄武,轉(zhuǎn)身躺下了。守了一夜,念力消耗巨大,先補一覺。
南懷偷偷一笑,在玄武耳邊說了幾句。
玄武聽聞瞪大眼睛。
“真的?”
南懷點點頭,二人起身就走。
雖然聲音不大細如蚊蟲,可以青酉的耳力還是聽的真切,會心一笑,心想。
“這兩孩子,真是淘氣?!?p> 二人拉起還在酣睡的鬼面麒麟,一溜煙跑了。
玉面獅子仰著頭,對著半空的鬼面麒麟嘴里咕嚕著聽不懂的獸語。
鬼面麒麟怒視著越來越小的玉面獅子,嘴里也咕嚕了幾句,趾高氣昂的仰起頭向前飛去。
秦嵐拍了拍它的大腦袋,花揪起耳朵說了幾句。
鬼面麒麟晃了下腦袋,癟著嘴一邊飛一邊哇哇的哭著,惹的秦嵐笑聲不斷。
塵封已久的蠻荒黃沙漫天,猶如初到蠻荒時的情景。
秦嵐站在城下望了許久才推開城門走了進去。
百萬銀龍軍被厚厚的一層塵土覆蓋,生命之石也不知去向??磥磉@里有人來過,只是不知何人能進到此處。
推開宗主閣的門,只有李湯坐在里面,雖塵土將他覆蓋,猶如雕塑,清秀的五官卻如百年前一樣。
秦嵐伸出右手,食指指尖泛著幽藍的光芒只在李湯眉心輕輕一點,塵土便從頭到腳全部褪去。
“咿?”
秦嵐這才想起少了什么,拇指劃破食指指腹,一滴血珠跳動著彈了出來。拇指輕輕一彈,血珠打在李湯眉心炸裂。
李湯的臉頰漸漸恢復(fù)血色,手指微微顫抖。
睜開眼的一瞬,他有些緊張,更有些憤怒,正想出掌時卻看到了玄武。
“敢問閣下是?”
玄武一聽笑了起來,鬼面麒麟歪著腦袋前爪在地上輕輕拍打了兩下。
李湯看到地上的兩道爪印也跟著笑了起來。
“大宗主百年未見,怎得換了皮囊?”
秦嵐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
“若非不得已,我能用這副身子,快別多說,先跟我去九黎城。”
李湯也不問何事,只要秦嵐開口必然是重要的事。
三人一路極速回到黑巫山下,青酉坐著搖椅在院中喝茶,腳底的玉面獅子蹲在邊上仰著頭委屈的盯著茶杯。
墨和無憂一邊準(zhǔn)備飯菜一邊咧著嘴樂著。
在她們印象中,青酉是那種冷血無情,不言茍笑的人。至少在她們和生人面前不會這樣放松。
自從認識秦嵐后,似乎也變的松弛多了,可以悠閑的品茶曬太陽,還會開玩笑逗玉面獅子。
當(dāng)李湯見到青酉時,必恭必進的行禮。
青酉一臉隨意,擺擺手。
“九黎都沒了,自然就沒有九黎巫主了,只有青酉。”
李湯也沒想到青酉會如此輕描淡寫,對九黎族的事欣然接受。
幾人簡短聊過之后,李湯才知道,原來青酉與他一樣百年未見世事,難怪心境也變了許多。
秦嵐與幾人講了九黎城中的事后,青酉臉上出現(xiàn)一絲殺意,可很快又消失。
鬼帝復(fù)活,這不是小事,種族恩怨雖然不可忘,但是她就是見不慣那些骯臟東西,必揮刀除之。
李湯表情凝重,他剛剛蘇醒,體內(nèi)念力尚未痊愈,只怕會誤了宗主大事。
“你不必擔(dān)心,你只需要將我的血過渡給他們一些,然后用血污引導(dǎo)出鬼靈氣息便可。”
青酉沒好氣的說到。
“你這血就是再多也不夠給他們換的,更何況你的血是帝王之血和梵天之力的凝結(jié),只一滴就夠燒死百余鬼靈,這樣揮霍真的可行?”
玄武等人聽聞也擔(dān)憂的看向秦嵐。
“不如這樣,將他們?nèi)烤奂谝黄?,用空寂花精氣凝結(jié)成結(jié)界。
你只需一滴血我就可以用血污吸食然后擴大。這樣,等同于無數(shù)個你的血?!?p> 秦嵐憨憨一笑。
“我怎么把血污的功效給忘了,只記得能吸引鬼靈氣息了。”
“我與烏邪相識多年,怎會不曉得他修煉的是什么功法,你就是太把自己不當(dāng)自己看了。
總想著什么事都解決,我們也是有用武之地的。
當(dāng)初天地之戰(zhàn)時也是,非要舍了真龍之身,我們這些人就那么無用?”
“姐姐莫生氣,嵐兒知道錯了。”
青酉還是接受不了南懷的那張臉叫她姐姐,況且是這樣撒嬌的表情。
“你什么時候恢復(fù)女兒身,這張臉我實在看不下去,我怕哪天忍不住想打他?!?p> 其余人大笑起來,確實是不適應(yīng)這個‘南懷’的秦嵐。
決議后,幾人準(zhǔn)備盡快去九黎城,因為墨說早上看到一隊皇家龍家鐵騎護著一個馬車從山下經(jīng)過,想必是大秦的傳詔隊伍。
當(dāng)秦嵐從高處往下看時才發(fā)現(xiàn)九黎城已不比昔日繁花,到處雜草縱生,破舊的城池仍保持著百年前鬼靈軍團圍城的慘敗。
城外曾經(jīng)的國戰(zhàn)場也是亂石橫生,妖獸擋道,怪不得需要進百人的皇家龍甲鐵騎護送。
“看來是我低估了秦牧對九黎的罪孽。這樣的城池怎能安生?!?p> 青酉鼻音輕顫,她也沒想到九黎會這般破敗。
“該死的秦牧!”
秦嵐拍拍鬼面麒麟,小家伙會意鼓起腮幫子,待飛過城外時噴出一口爆炎。
亂石雜草中的妖獸嚇得四處逃竄,再也不敢在此逗留。
看到城外火光漫天,城中老少躲進屋內(nèi)緊閉門窗不敢出來。
一襲青衣幾個跳躍來到城樓處,當(dāng)看到鬼面麒麟時,冷眸一縮,拔刀唰唰兩下。
青酉提前高高躍起,一個箭步直飛城樓。
“這就是你百年不見的能力?”
臉譜蓬亂著頭發(fā)揚嘴一笑。
“你似乎也沒有百年前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