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來路回去,濃霧漸漸散開,露出馬車的輪廓。
唐與言剛踩上車板子,眼前水紋波蕩開來,緊接著就收到了聲音提示。
“由于玩家完美通關(guān)劇情副本‘虞神山’,此副本內(nèi)涉及NPC將以夢境的形式隨機夢到副本里所發(fā)生的事情,以增添好感度,請玩家注意把握?!?p> “此外,在二十四小時之內(nèi),將由信鴿攜帶屬于玩家的專屬獎勵送達,請注意查收?!?p> 蕭策眼神詢問,“?”
唐與言搖了搖頭,幾步跨了上去,進了里面。
蕭策緊接著踩了上來,把韁繩扯在手上,駕馬往前面恢復正常的路跑去。
六七天的路程,兩人輪換駕車,從江虞城外到了國之交界處,當來到距離大草原最近的小鎮(zhèn)后,唐與言把馬車寄存在一個江湖朋友的小驛站中,順帶借住一天,等次日一早再出發(fā)。
早上起來租了兩匹能適應草原的馬后,把重要的東西收拾收拾,便和蕭策一起往北行駛。
大草原的空氣是干燥的,充斥著青草的鮮嫩氣息,呼吸著這里的空氣,之前在劇情副本結(jié)束后殘留的壓抑就這么消散了。
五年之后再次回歸故土,熟悉的景物讓蕭策不由得發(fā)出一聲似模似樣的狼嚎,聲遠八方。
唐與言開起了玩笑,“你們蠻荒十八部選狼王,該不會是誰嚎的最像,誰就是狼王了吧?”
蕭策正經(jīng)道:“嗯……有這種說法,能嚎到整個部族都聽到你的聲音,在狼王的選拔上能加上幾分?!?p> “喲,還真有?”
蕭策點頭,把狼王選拔的內(nèi)容一條一條的講給唐與言聽,還說了一些他聽過的趣聞,話多的模樣漸漸和之前意氣風發(fā)的青年形象重合,身上那股子厭世厭己的氣息淡了下去。
說著說著,蕭策就提議起了賽馬。
唐與言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心情答應的,總之,兩人開始策馬狂奔,馳騁在一望無際的草原上,掠耳而過的風像是帶去了一切煩惱,讓她放空了大腦,沉浸在追逐目標的執(zhí)著中去。
“每當我不開心的時候,只要牽著一匹馬在外頭跑一趟,回來后一切不開心的都會拋到腦后。”
蕭策大聲說完,勒馬停在了距離氈帳群不遠處,“我們下馬吧?!?p> “嗯。”
想要在蠻荒十八部準確找到人,就得去一個個問這些小部族,為了避免誤會,都要在百尺開外步行過去。
牽馬而行的途中,蕭策忽然問道:“你來蠻荒十八部是要做什么?”
“我要找狼王九葉檀?!?p> 蕭策神色詫異,似乎是因為這句話回憶起了什么,思索起來,腳步漸漸放慢了。
“九葉檀與我有仇,我找到了我部下之后,就要離開了,對不起?!?p> 唐與言問道:“不用跟我說對不起,畢竟我們之間只有一個救命之恩牽連。我想問,離開,是我想的那個離開嗎?”
蕭策沉默不語,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唐與言想不明白,說道:“狼王九葉檀,他知道這件事嗎?”
蕭策不說,她也會去問的,她不相信一個以狼王為尊的部族聯(lián)盟,狼王會連前任狼王的事情都不了解。
蕭策停下了腳步,轉(zhuǎn)頭冷聲道:“不管知不知道,我不需要?!?p> “在江虞城遇到我部下之后,我十分猶豫,希望你能像你師父一樣冷漠無情,不在乎我的消失,任由我自生自滅。又希望你能找到我,給我繼續(xù)往北方走的勇氣,帶我走到這里?!?p> “但現(xiàn)在我想明白了,倘若我連人生中最后的一個抉擇都做不了,又何談是蕭聲尋知音,策馬蹦騰的蕭策,又何能是曾經(jīng)的狼王斛術(shù)?”
“小姑娘,下次見面的時候,不,就現(xiàn)在,我已不是你認識的蕭策了,而是斛術(shù)?!?p> 至少蕭策不會毫無原因的毀約,而斛術(shù)會。
斛術(shù)把身上的大紅色披風解了下來,蓋在了唐與言身上。
“黑色不適合你,我覺得紅色就挺不錯的?!?p> 斛術(shù)說完,趁著唐與言還沒反應過來之前,翻上了馬,策馬而逃。
唐與言掖著披風的一角,冷眼看著斛術(shù)離開,沒有憤怒也沒有悲傷,神色冷漠的牽著馬繼續(xù)往前走。
她是一個奇怪的人,求知欲強卻又時常忘記想要知道的,心思敏感,向來會因為一些事對某些人產(chǎn)生了一些感情,為此猶豫萬分,卻又能在對方不需要的時候,毫不猶豫的斬斷。
是自我保護,也是自我隔絕。
……
小部族與其他部族的聯(lián)絡(luò)不深,準確來說,各個部族之間各自為政,消息封閉,只有重要的事情才會通過專門的行商傳遞消息。
部族聯(lián)盟以狼王為尊,以十八部族為主,行商由十八部族和狼王共同把控,只要任何一方有端倪,其他方都能知曉。
查遠了。
唐與言禮貌地等對方說完,恰到好處的打斷了對方。
“抱歉,天色已晚,我想知道我能在哪里借住一晚呢?”
姑娘爽朗道:“我家就可以!”
“哎,我家也可以!就我一個人住,她家老爹一會就放牧回來了,不好成事!”
“戚,你一點都不矜持。”
“你不也是?”
“喂,那小子渾身上下沒幾兩肌肉的,有什么好喜歡的?”
“他好看啊!”
部族里的幾個人聊了起來,熱火朝天的討論起了部族內(nèi)漢子和他過漢子的差別。
唐與言默了默,趁他們沒有注意到自己,牽馬離開了。
她不是很適應蠻荒部族大多數(shù)人的熱情,以前有師父長居,還能慢慢適應,現(xiàn)在的話,打聽到了大致方位就一路北上吧。
還好她在馬上掛了一個簡易的睡袋,可以隨時睡在草原上,就是吃食方面要多啃一些干糧了。
唐與言這么想著,把身上的紅色披風系緊一些,等走出了部族外,上馬朝北繞行。
夜晚的大草原會比白天更冷,尤其是冬季,盡管最近沒有下雪,吹在身上的風也能像沙子一樣刮人。
唐與言身具內(nèi)力,風中的碎冰對她造成不了什么傷害,還能撐一會,新購置的紅棕馬卻受不了,沒走多少路就不想動了,整只馬都在打哆嗦。
不得已,她停了下來,停在了在這黑夜中舉目無物的草原上,安撫著紅棕馬趴下,在周圍找了一些簡單的藥草磨碎涂在馬被碎冰割傷的傷處。
處理完了,唐與言把身上大紅色的披風解下來,蓋在紅棕馬身上,系好。
這樣一看,像是三月桃花開在了馬身身上,紅棕色配大紅色,還挺搭。
自娛自樂完,唐與言心道,披風是好披風,可惜該用的人不需要它了,丟給一個不適合的人,最終也沒有什么用武之地。
唐與言取下馬上綁著的睡袋,卷好自己,躺下睡覺。
見羽非名
哽咽,朋友問我為什么不寫武俠,我說冷,比游戲還冷,然后有人來了一句,你寫游戲武俠不是冷中冷嗎? 我覺得十分有道理,然后我自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