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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水欲滿君山青

5 雜魂

夏水欲滿君山青 0箋字錦0 2822 2021-08-16 13:29:08

  離陌攜流光扇飛身擋在眾人身前,蠟光熄滅,眾弟子周身一松沒了束縛。

  “她將怨氣化入燭火?!?p>  曉楓扶了定初,其他幾人扶了離葉修。

  “此處怨念極勝,你們退出府外,探明原委,幫她渡化?!彪x陌淡然語氣,卻頗有威懾力。

  王玉兒只覺的到手的獵物沒了,怒不可遏,歪著腦袋翻白的眼睛打量著來人。

  發(fā)覺眾弟子離開,她追移一步,就被流光扇阻擋,如此兩三次,極是不耐,喉中呵呵呵密集短促,伸出十指向前抓去。

  眾弟子知此物不是他們能力范圍,相互攙扶著退了出去。

  “定初,你怎么樣?”

  “葉修,你剛才……”離定初一手按著自己脖上傷口,一手從自己身上摸索著幫葉修掏藥。

  “打?。∧憧蓜e說肉麻話,你要是有事兒,以后我還能打趣誰。”葉修打斷他。

  “師哥還在里面。”一人不安道。

  “先照顧好這兩人,我們進(jìn)去也只能添亂。”離曉楓鎮(zhèn)定道。

  他們在府外稍做休整,二人傷勢看著嚇人,卻未傷及筋骨。

  祠堂內(nèi)的蠟燭,隨著王玉兒的呵呵聲一支一支從新燃起,照亮了大半個祠堂。

  離陌周身緊迫感襲來,四肢腰身都被纏上無形絲線。

  看弟子們已安全退出,不可再等,靈力護(hù)身,手中流光扇一轉(zhuǎn),用力一揮,又將蠟燭盡數(shù)滅去,扇邊順勢劃向王玉兒脖頸。

  劃到頸側(cè)僵住,王玉兒!她還活著!頸側(cè)血脈還在微微跳動。

  不是已死尸鬼,竟是怨魂附體,且這怨念強(qiáng)大,全然掩蓋了生人氣息。

  王玉兒看燭火無用,一聲哀嚎,反手一出,十指將自己脖頸抓破,血液隨著呵呵聲出,延成血色絲線,再次盤上離陌周身。

  離陌皺了眉,她以血代燈,怨氣又重了幾分,若是現(xiàn)在出手克制,怨魂必會拉著王玉兒陪葬,只能等她肉體氣血消耗才好幫她祛除怨魂。

  只不過,一皺眉,血色絲線收緊,如針般向他血肉扎去。

  不待離陌反應(yīng),祠堂外院落發(fā)出窸窸窣窣的破土之聲,什么東西快速從土內(nèi)生長出來。

  一只,兩只,三只……無數(shù)焦黑的四肢破土而出,伸手向夜空抓去,臂膀不停拱動,大腿直連焦掌,血?dú)鈸诫s著濃郁的焦糊味道。

  粗粗細(xì)細(xì),密密麻麻,令人作嘔。

  院內(nèi)眾多焦肢涌出。

  離陌左手化開扎入腿中的血絲,右手流光扇一合,畫出兩道符印擲出,封住地面動靜。

  他顧忌活人性命,出手并不狠絕。

  王玉兒一看如此,轉(zhuǎn)刺為綁,絲絲血線繞上離陌黑衣,凝力一推,將離陌推出祠外摔在一片焦尸之中。

  焦尸似餓狼看到鮮肉,再次躁動,層層疊疊攀住離陌身體,他揮扇斬?cái)嘁慌?,焦尸落地仿佛是迅速生根般,再次長起,攀上,源源不絕。

  離陌心想這怨魂不似一般,執(zhí)念太強(qiáng),竟然可控制附身之人外的事物,若不能徹底根除,恐日后還會危害他人。

  反復(fù)應(yīng)付間,一陣妖氣侵地襲來。

  吹動草植,非同一般。

  離陌心道今日可是湊齊了,打起精神準(zhǔn)備一戰(zhàn)。

  門外幾名弟子稍作休整,王家府外一切如舊,人聲鼎沸,攙傷者退入茶樓,謹(jǐn)記離陌吩咐,需探明此處原委。

  “我們該從何處入手?”一弟子問道

  “那乞丐何處去了?”離曉楓問道,“不如我們分頭幾路,離羽,闌珊你們兩個最小,留此照顧葉修和定初,長念你去尋那乞丐,我去找王家府的看門老翁,我們在此匯合?!?p>  “好!”幾人迅速商定完,長念和離曉楓奔出茶樓。

  離曉楓找了王家府門外店鋪打聽,得知老翁平日開門灑掃,可近幾日都不見。

  一路打聽著老翁住處,找到后簡略說明原委,攜了老翁匆匆趕回茶樓,長念已經(jīng)找來了乞丐。

  “兩位,如今倉亭鎮(zhèn)被怨魂所困,我們需查出原委,化解怨魂。還請兩位知道什么據(jù)實(shí)以告。”離曉楓懇請道。

  “這兩位修士怎會受如此重傷?”老翁看到旁邊修士關(guān)切道。

  “此事說來話長,聽聞王家府幾年前遭受劫難?”離葉修岔開話題,只想盡快了解情況。

  “是啊,約摸兩年前,我隨著王家大宅一些人被分到這里,剛來這里一切如常?!?p>  長念倒了杯茶水遞送過去。

  老翁謝過,繼續(xù)道“奈何時年不濟(jì),王家財(cái)富引來強(qiáng)盜,這幫天殺的算好了王家家族來此祭拜的日子?!崩衔堂蛄艘豢诓?,“說來我都后怕啊,那日幾日我正好不當(dāng)值,當(dāng)值的伙計(jì)啊,一個也沒留下?!?p>  “全都,沒留下啊?!遍L念嘆道。

  “那王玉兒呢?王玉兒是怎么回事?”離曉楓急道。

  “王玉兒?什么王玉兒?”老翁不解。

  “就是,王家的小姐,王玉兒?!”

  “這位仙者,你莫說胡話,王家兩子,那里來的女兒?”

  眾弟子互相對視一眼,皆是脊背一寒。

  “那……那我們見到的是……”

  說話間,乞丐沈備手一抖,破瓷碗哐當(dāng)一聲摔碎在地上,幾枚銅錢圓滾滾轉(zhuǎn)了開去。

  “瞧你嚇得?!彪x曉楓蹲地上幫著追撿銅錢,微一抬頭,正看見沈備腳踝處有灼燒痕跡,傷疤扭曲,似成了個“玉”字。

  “你這……?”離曉楓指著疑惑猶豫道。

  “沒什么,沒什么,就是灼傷了而已?!鄙騻涿ψЯ艘路w上,心虛道,“你們這幾個小修士也沒什么本事嘛,還小氣,我不陪你們了?!逼鹕硪?。

  “不對!”曉楓一個眼色,能動的幾個小伙伴立馬上前,按胳膊的按胳膊,拽褲子的拽褲子。

  “救命啊!搶劫了!搶劫了!”沈備掙扎。

  “你就別叫了,誰會搶劫一個叫花子?!彪x葉修按著自己的傷口,白了他一眼。

  幾人拉開他的褲腿一看,太恐怖了,密密麻麻的灼傷痕跡,繞出一個又一個大大小小的“玉”字。

  “天吶!這姑娘是拿你練字嗎?”離葉修嘆道。還不忘回頭,“對吧?念初,你來看?!?p>  “我勸你趕快說明白,不然他們倆受的傷可全算在你頭上了啊?!彪x曉楓抽劍唬他。

  沈備掙脫不過,苦皺著眉,嘆了口氣,從衣袖里掏出一張泛黃書信。

  另一邊王家府內(nèi),離陌正應(yīng)付不斷冒出的焦黑殘肢,突感妖氣侵地襲來,燈火不明看不清周遭境況。

  手上符文一劃,流光扇隨即轉(zhuǎn)出攻擊,只聽梆的一聲,打到什么木器。

  “離陌?”聲音有些熟悉。

  “離陌公子,是你?!”少年的爽朗,語調(diào)帶著驚喜。

  離陌伸手接了扇,來人出現(xiàn)在眼前。

  那雙眼睛,像天上的烈日被馴服在一彎星河里,炙熱、明朗。

  眼尾兩滴淡淡的月華。

  郎艷濯濯,佼佼舒闊,站在暗夜里無比璀璨的少年。

  “你是?”

  眼前這妖好似泠渙,可身量大了兩號,只比離陌低了半頭,面容也多了些少年鮮艷成熟的棱角。

  “是我,泠渙。”泠渙爽朗一笑,“我先幫你把這里解決了。”

  “小心,怨念極盛,不可強(qiáng)驅(qū)?!彪x陌囑咐。

  “好說!”泠渙沖向王玉兒,“你接好便是了!”指尖凌空一劃,多了條細(xì)小的血口,將血點(diǎn)在王玉兒額頭,退后三兩步。

  “血封爾魄,驅(qū)靈入身,換!”瞬間,泠渙身軀癱軟,離陌大驚,飛身攬?jiān)诒蹚澲小?p>  “阿陌呀,你若是再晚上一步,奴家剛修煉好的男兒身,可要摔破了相?!甭曇魪耐跤駜嚎谥袀鱽?,她順勢笨拙的捏了個蘭花指,嗔鬧道。

  離陌看向王玉兒,周身束縛消失不見,地面殘肢也平息,淺一笑,又垂眼看了臂彎中的泠渙,見他微閉雙目。

  “泠渙,這樣可否傷身?”離陌抬頭鄭重問道。

  “怎么說我也是修煉了百年的妖,區(qū)區(qū)牽靈之法……”泠渙換回自己的聲音,突然感覺一震暈眩晃過,急忙擺手道“無妨,無………妨。”

  離陌探向懷中泠渙脈搏,只覺得他脈息微亂,抬頭向泠渙道,“王玉兒體內(nèi)已有怨魂操縱,你再牽妖靈進(jìn)去,損耗頗多。”

  “我牽靈進(jìn)來先壓制了那怨魂,不讓他胡亂折騰,順著她的意思化解了便回去?!鳖D了頓繼續(xù)打趣道,“只是我剛修好了男兒身,甚是滿意,你可別嫉妒,要幫我護(hù)好?!?p>  離陌不再多言,背上癱軟的泠渙,隨著王玉兒腳步走出祠堂。

  王玉兒前面走著,突然張嘴,以泠渙的聲音自言道“離陌,你說她這是要去哪里?”

  這情景說來甚是怪異,離陌處之泰然,只緊跟在王玉兒身旁。

  隨著王玉兒到正堂,見她走近一木匣,開合兩下,正堂八仙桌下窸窸窣窣機(jī)關(guān)掣動,墻壁凹陷,赫然出現(xiàn)足夠一人委身進(jìn)入的暗道入口,兩人對視一眼,相繼鉆入洞中。

  暗道中無光,附在王玉兒身上的怨魂顯然十分熟悉此處,快步前去,泠渙隨她身子走在前,突想到離陌眼上白紗,不知是否影響他暗中視物,出聲道:“離陌,你也不問我為何會在此處?”

  “你想說,自然會說。”離陌聲音甚穩(wěn),就在王玉兒身側(cè)一步近。

  泠渙展齒一笑放下心,“我出了流風(fēng)入竹就奔向露臺,半途遇到阿溪尋我,送來桃枝劍,托他幫我報(bào)了平安,便貪玩四處轉(zhuǎn)轉(zhuǎn)。”

  離陌聽罷不置可否,僅微皺了下眉,知他能如此快速將妖身修成男子的細(xì)節(jié)并未多說。

  《問妖》所載,妖修丹元千載為人形,知眼耳口鼻身意,再千載,斷骨塑肌,化形陰陽,終為絕情物,歷萬萬劫。

  泠渙見他不答話,不知他多思此層,又追著打趣道,“我修的可俊朗?比你們流風(fēng)入竹的小徒弟們可好?”

  猛然,被離陌一拽,“小心!”

  離陌閃身護(hù)在泠渙前。

  扇一撥,哐的一聲,兩片骨殖從兩側(cè)墻壁射出,被離陌打飛。

  泠渙從離陌身后探頭出來,看清情況,笑道:“你知道這并非我本身,我本身在你背上?!?p>  轉(zhuǎn)過此處,眼前開朗,一間圓形石室,墻角累著數(shù)壇老酒,燭火悠悠,與上面祠堂內(nèi)擺放相似的幾層牌位。

  不同的是,牌位前放著一張供桌,供桌上是具擺放整齊的白骨,著喪衣,供桌四周層層黑色焦骨擺放成向白骨跪拜的姿勢。

  王玉兒怔怔向前走去,神色忽變猙獰,一腳踢開地上焦骨,將一片白麻布撿起,小心蓋在桌上那具白骨面上。

  “王玉兒?”離陌看她神情不對,擔(dān)心泠渙妖靈有損。

  “死妖精,給我從這個身體里滾出去!”王玉兒咆哮,燭火發(fā)出嘶嘶爆花聲。

  “你先出去,我就出去。”泠渙聲音從同一個喉嚨發(fā)出。

  離陌放好背著的泠渙,抬頭見王玉兒神色痛苦,一摸身側(cè)泠渙軀體脈搏,如江水涌動,見他臉頰滲出細(xì)小汗珠,便知兇險。

  妖與人不屬同類,肉體有屏障,強(qiáng)行牽靈損耗過多,所以極少有妖附在活人身上,怨魂鬼怪本就源于人,依附活人身上自然少了屏障。

  泠渙牽靈在控制身軀和壓制怨魂之間左支右絀,力有不足。

  “泠渙!回來!”離陌微怒,上前一步便要抓回王玉兒。

  王玉兒后退躲過。

  “哈哈哈哈,王玉兒?可笑!我才是王玉兒!”王玉兒獰笑,食指一伸,指向供桌上的白骨,陰惻道:“這!這才是王玉兒!”

  十指為爪,作勢又要向自己脖頸間抓去,中途遇泠渙控制頓在半空,與自己較勁。

  “死妖精,你我本是同類,不如一起殺了這個臭修士!占了這倉亭鎮(zhèn)!”王玉兒怒道。

  “誒!我們可不一樣,我是妖,千年不一遇,妖中極品夸的就是我……”泠渙嘴上玩笑,微喘了口氣,神色一凌,發(fā)力操控王玉兒放下雙手背在身后。

  嘴上不歇,接著道,“你是不散的怨魂,頂多是個屁,放了就沒了?!?p>  “你!你!”,王玉兒氣急,身子微微顫抖,雙手被錮無法再有動作,抬頭正看見離陌拿著流光扇指向她,空張了張嘴,暫放棄抵抗,咆哮道,“你們可知這群人,沒有一個好東西!都該死!都該死!”

  “愿聞其詳。”離陌見泠渙此時微處上風(fēng),稍安,順著王玉兒安撫道。

  王玉兒徑直走向地上一個焦黑的頭骨,“他,王家家主,家大業(yè)大,指望兩個兒子繼承家業(yè),沒有女兒?!?p>  咔啦一聲,她一腳將這頭骨踩碎,繼續(xù)道:“就算知道在倉亭鎮(zhèn)有一個私生女,也會雇人悄無聲息的處理掉?!?p>  她說完,轉(zhuǎn)向另一俱焦黑的骸骨,“他,王家長子,王家的畜生!伙同官府、家丁強(qiáng)搶民女,可知巧了。”王玉兒咧嘴一笑,笑容陰惻,“這個民女正是王家那躲過一劫的私生女,玉兒?!?p>  離陌心中一涼,不置可否。

  “玉兒自然不從,說了心事與小蘭那賤人聽去,小蘭便打昏了她,偷了信物。趁著王家興師動眾祭拜,大張旗鼓認(rèn)了親,眾人皆看著,不由得王家反悔?!?p>  “如此,真的王玉兒還有什么活路?醒來自是不從,看著母親被王家那個畜生活活打死,竟還沒完。”

  “他說……”她情緒激憤,以血化淚,從翻白的眼中流出。“他說,他得不到的,誰都不行,便扒光了我的衣衫,綁在家門口,污蔑我偷人,任人……凌辱。”

  王玉兒泣不成聲,哭聲從她嘴中傳出似是夜貓啞啼,飛起一腳踢飛王家長子的焦骨,摔碎在墻上。

  離陌一展衣袖,微搓指尖,皺下眉。

  暗道中傳來分亂腳步聲,離家小弟子們挾了沈備和王家老奴趕來。

  趁此空檔,王玉兒神色一變,利爪翻出,向離陌抓去,空中再次凝滯。

  離陌看身側(cè)泠渙身軀已開始微微顫抖,緊閉雙唇,極其隱忍痛苦,豆大的汗珠順著他臉頰流下。

  心道不可再等,拉過王玉兒在泠渙身旁,自己一個轉(zhuǎn)身背對王玉兒。

  伸出兩指,快速在自己胸前畫道符咒,

  化指為掌,向著自己胸膛猛力一擊。

  力道穿過他身軀打上王玉兒,僅一下,泠渙牽靈失效,妖靈歸體。

  泠渙轉(zhuǎn)醒,啞聲道,“離陌,你何必?”

  “好啊,好啊……”王玉兒慟容,“你竟然為了這個妖不惜傷害自己,哈哈哈,好??!”

  離陌并未答話,無聲咽下喉中血,扭頭速在王玉兒周身布上三道鎮(zhèn)魂符,隨手在泠渙眼尾處一點(diǎn),幫他隱去月華,動作行云流水。

  “這里好黑,不如我們聽師兄的還是出去等?!彪x念初怯道。

  “就說你倆受傷不要下來,非要逞強(qiáng)?!彪x曉楓一人在前探路已到,轉(zhuǎn)眼看見離陌,神色一喜,恭敬道“師兄!”其余幾人相繼進(jìn)入石室。

  各人恭敬行禮,離陌點(diǎn)頭回應(yīng),囑咐道:“小心,不可亂動。”

  “小蘭,你怎么樣了?我們不在這里了,我也不娶什么王家女兒了。”沈備看見被鎮(zhèn)的王玉兒,不由分說上前拉她。

  “小蘭這個賤人,你們狼狽為奸,不如就與我一起殉葬!”

  供桌上那俱白骨震震顫抖,發(fā)出聲音。

  眾人腳下焦骨四起,將這沈備與王玉兒身體團(tuán)團(tuán)圍起。

  “離陌,這怨魂剛才順勢離開王玉兒,回到白骨之上了!”泠渙叫道。

  離陌目光一掃,道“正好!”流光扇飛出,壓在那片骸骨之上。

  “拿走你的臭扇子!”怨魂厲聲叫道,卻無法再掀風(fēng)浪。

  焦骨落下,沈備剛脫險,眼看有了靠山,忍不住踩上兩句?!巴跤駜?!你占了小蘭身子這么久,竟還想用她來害我!”擼起褲腿,露出條條暗紅傷疤。

  他越說越委屈,隨手撿起兩個酒罐,就要向桌上的白骨砸去,被離陌攔下。

  “她借了我的身份,我用了她的身體又如何??!”怨魂怒道,“該死的賤人居然不讓我殺你,那我便讓你們生不如死!”

  “就算我與小蘭對不住你,你也不用引來強(qiáng)盜,殺了那么多人,還把整個倉亭鎮(zhèn)的人都困死在這里?!?p>  “笑話!天上無道,人間無依,憑什么讓我這一小女子任人欺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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