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握緊靈芝的手,忍不住問道:“你以前,也是這么毫不猶豫的救我的嗎?”
靈芝微皺起眉道:“那時,我欠你良多?!?p> 白骨臉上突然紅云一片。這么溫情的靈芝,似乎比以前更可愛了。
躲在門口的八哥猛地沖了進來,滿臉怒意的擋在白骨身前,“你別忘了,你還有祁大哥呢!”
“你搗什么亂!”她正要認親呢,他這一耙子將剛剛培養(yǎng)好的氣氛,斷然劃了條溝,“你出去,賣藥去。”
說著推著八哥出了內(nèi)室。
“我要去告訴祁大哥,你要紅杏出墻!”八哥陰惻惻的道。
“你懂啥?”白骨彎起嘴角,掩飾不住的想笑,“他呢···可是我養(yǎng)大的?!?p> “你養(yǎng)大的?”八哥驚訝張大嘴。
“嗯?!卑坠堑靡獾囊惶裘济?。
······
白骨一個遁術(shù)回了草廬,看到曬太陽的祁郁,舔著臉湊了上去。
“祁郎君?”
祁郁忍不住一笑,墨色的瞳孔閃著光:“何事?”
“嘿嘿,教我個法術(shù)唄?!?p> “什么法術(shù)?”
“治病救人的那種?!?p> 等白骨再回到藥堂,她掏出匕首,狠下心在靈芝手掌上劃了一刀。
鮮紅的血滴在那女修士的傷口處,白骨抬起手慢慢施法。千年的靈芝精血驅(qū)散著圍繞在傷口周圍的魔氣。
白骨和靈芝對視一眼,心中大喜。
將近半個時辰,白骨才治好了女修士大大小小的傷,停手的剎那,白骨感覺身體被掏空。
本來就是大病初愈,這下靈力又損耗了不少。她跌靠在靈芝身上,指著旁邊的一張小床,虛弱的說到:“你扶我去那邊休息一下?!?p> 靈芝扶著白骨躺在小床上,白骨拉住他的手道:“可否倒杯蜜汁給我?”
拿著花蜜汁走進來的卻是八哥,他見白骨一臉蒼白,臉色不大好看,“不要命了?”
白骨睥了眼跟在他身后的靈芝,心里如蜜一般,甜滋滋的。
“我歇一會兒,走之前叫我?!?p> 八哥欲言又止,最終什么都沒說便出去了。留下白骨和靈芝,大眼瞪小眼。
白骨低聲開口:“城中晚上可是要宵禁的,你可有住的地方?”
靈芝:“···”
“也罷,你先和我回永和坊吧,永和坊記得嗎?”
靈芝點點頭。
白骨喜滋滋的蒙著被子開始睡,沒想到竟做了個奇怪的夢。
夢里豐濟藥堂裝扮的紅彤彤的一片喜慶,隔壁王婆打扮的花枝招展,拽著自己的胳膊往前走著,“白娘子得天賜姻緣,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藥堂門前的街道鑼鼓喧天,好不熱鬧。不知何時,拉著她的人變成了靈芝。
他一身大紅喜服,步伐堅定的走在自己前面,白骨先是歡喜的緊,后來突然覺得不對,自己···自己不應(yīng)該是靈芝的娘嗎?!
走到門口,靈芝猛地回頭,那張臉卻一下子變成了祁郁。白骨僵硬的站在原地,心道,還不如原來的呢,只聽對方喚她:“白骨?!?p> 那聲音縹緲,似真似切,白骨忍不住問他:“你說什么?”
對方突然拉了自己一把,白骨一個趔趄“砰”的撞在對方胸口,瞬間驚呼:“干什么!”
而人也瞬間驚醒。
“閉門鉦響了,收拾一下回家了?!币姲坠切褋?,八哥一臉嫌棄的看著她,“睡的這么死,人跑了都不知道?!?p> “什么?跑了?!”白骨猛地坐起身,急忙環(huán)顧四周。見靈芝一臉尷尬的看著自己,這才松了口氣,又瞪了一眼八哥。
“她為何還沒醒?”靈芝突然問道。
白骨上前查看一番,只能說到:“你又得放血了,等回永和坊再說。”
八哥聽了皺眉看了白骨一眼,卻也沒說什么。白骨悻然一笑,心里忍不住歡呼:靈芝啊,你終于回來啦!我?guī)慊丶遥?p> ······
回到永和坊,白骨讓靈芝放了點血,混了些蜜汁讓那女子服下,然后便運氣為她療傷。雖說千年靈芝能把人苦死,但的確是味良藥。運氣一個周天后,那女子臉色便漸現(xiàn)紅潤。靈芝一直緊縮的眉頭終于展開。
“差不多了,她應(yīng)該是受了重傷,又用力過度,累急了昏了過去,半夜應(yīng)該就會醒。今晚我替你守著她,你去西廂房睡吧?!?p> 白骨看了眼靈芝,見他面露尷尬,輕笑道:“你有什么需要,盡管和我說,莫要覺得害羞委屈了自己?!?p> “你辛苦了,我來守著她就好?!?p> “不行!”
“為何?”
當(dāng)然是怕你們跑了呀!孤男寡女夜半三更擦槍走火!
“呵呵,你又不懂醫(yī)理,若是她醒了,我也能及時應(yīng)變,萬一她出了什么變故,延誤了病情,那可如何是好?”
靈芝只好點頭,去了西廂房。
······
白骨縮在被窩里,想象著靈芝躺在自己的床上,看著那熟悉的屋頂,瞬間想起二十年前二人共患難的日子,會不會激動的跑過來和自己敘舊?想想就好慌張。
正琢磨著,身旁的人咳咳兩聲,醒了過來。四只眼睛對視瞬間,也許是白骨傻笑的模樣驚到了對方,那女子騰的一下坐起身,手緊抓被子在擋胸前,驚恐的看著白骨:“你···你···我···”
“我···你···”白骨不太理解,她這是啥意思?
“你對我做了什么?”
呦,這衣服還穿的好好的,自己能對她做啥?
“我救了你?!?p> “我的靈芝呢?”她放下被子,卻環(huán)顧四周,到處找著什么東西。
果然有奸情!白骨吸了吸鼻子,“別妄想了,他早就是我的人了!”
“不可能,我們說好了的。”
聽到這句話,白骨本能的警覺!憑她多年的經(jīng)驗,琢磨出她的話里大概有以下幾個意思:這小娘子想對靈芝下手,這小娘子想下手但還沒成功,這小娘子雖沒成功但已取得了靈芝的好感!
“你和他,說好什么了?”白骨問道。
“我大師兄被魔修所傷月余不見好轉(zhuǎn),他是千年靈芝,他答應(yīng)要幫我治好大師兄。”
白骨聽了,臉色一凝。
在白骨心里,一直覺得,靈芝是這個世界上頂好的妖,能舍己為人,她一直很歡喜。可如今聽了這女真人的話,她卻不高興了。靈芝救人,用的不是醫(yī)術(shù),而是自己的命。
“他在哪兒?我要去找他。”那女修著急忙慌的想下床。
從白骨拜師學(xué)藝以來,便知曉了一個道理,沒有什么事是武力解決不了的,她抬手輕輕一揮,那女子瞬間倒下。
“你也別怪我,我與靈芝相處二十年,他亦舍命救過我,哪次不是傷了本體,他們做草的,本來就修行不易。上一次,我將他弄丟了,這一次,我萬不能輕易放手?!?p> ·····
第二天一大早,門外梭梭的響,白骨坐起身去開門,便看見靈芝在門口走來走去,一副焦急模樣,可愛的緊。
見她開門,靈芝急忙上前詢問:“芳姿她···她醒了嗎?”
“醒了,又睡了。”白骨鎮(zhèn)定的回答道,很好的掩飾了昨日小小的不愉快,“昨天睡得可好?”
白骨剛一問,靈芝突然一臉悔恨的模樣,“怪我昨天睡得太死,沒聽到動靜,她···是否還需要我的血?”
聽了靈芝的話,白骨突然有些心疼。
“你放一次血就夠了。今天我也不去藥堂了,上午治療一次,她大概會醒,修真之人自有自愈的法子,你不必擔(dān)心?!?p> 靈芝放下心來,臉上終于露出淡淡笑意。白骨跟著他也傻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