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孟冉躍進發(fā)出槍聲的房間,入眼是兩個神情恍惚的槍手。
兩人尚且沉浸在鬼氣營造的幻想中,并未注意到來人。鬼氣對這些悍勇的槍手效用不錯,不過興許再過一會兒,他們就能回過神來。
現(xiàn)在孟冉來了,他們也永遠失去了清醒的機會。
只見孟冉一把將架著大槍的人拉扯過來,干脆且輕易地扭斷了脖子。另一人也是相同的死法。
從二人身上搜出兩把樣式老舊的手槍,孟冉擺弄了一會兒,大致明白如何使用。
接著他看向架好的大狙,有些手癢,也上去摸索用法。
“不錯啊,有槍在手,我倒是不用冒著流彈沖過去貼身廝殺了?!?p> 自我感覺大致搞明白了,他架起狙擊槍,瞄好端著機槍胡亂掃射的那人,沉著扣下扳機。
隨著“砰”的一聲巨響,那個拿著機槍掃射的人還是好好的,搞得孟冉有點尷尬。
他原先也就是個平頭百姓,真沒用過狙擊槍,只會學(xué)著扣扣扳機。
初一上手,雖然有著身體方面的種種優(yōu)勢,但準頭還是差了些。
這個年代的狙擊槍,終究還是要幾分熟悉和手感,孟冉瞄的準,可打不準。
不過無妨,他多開了幾槍,總算是撞上大運把機槍手給打死了。
沒了軌跡飄忽的機槍子彈,孟冉從側(cè)面沖上前去,幾下就打死打殘了所有護衛(wèi)。
他舉手投足對普通人而言都是巨力,可謂磕著就死,擦著就傷,處理起這些神志都還處于恍惚狀態(tài)的家伙不是輕而易舉?
接下來,就輪到幕后者了,他倒要看看背后是人是鬼。
......
一處隱蔽的房間,任發(fā)雙手交錯搭在翹起的腿上,閉眼聽著被突兀掐斷的槍聲。
他喃喃自語道:“這樣的陣仗,還是擋不住嗎?”
他旋即站起,不再遲疑,招呼身邊的幾個心腹按著既定規(guī)劃離開。
幾人身上都帶有辟邪的物件,也是為了防備那不知是否被掉包的“任老太爺”,誰曾想恰好擋下了九叔種下的鬼氣。
不過他們?nèi)庋鄯蔡?,倒是不知道自己已?jīng)逃過一劫。
任發(fā)本就有些游移不定,一方面他察覺到牌位中魂魄的不對頭,另一方面他確實被其描繪的圖景吸引力,有火中取栗的想法。
現(xiàn)在看來,他“父親”未必占優(yōu),逃離的想法頓時占據(jù)上風(fēng)。
趁著雙方交擊,任發(fā)離開之時縱然“任老太爺”有什么隱秘手段能察覺,也抽不出手來對付,這正是個擺脫掌控的大好時機!
隨著汽車快速駛離,坐在真皮座椅上的任老爺總算將吊著的心思放下幾分。
知曉“任老太爺”隱匿在牌位中之后,任發(fā)在這些年里不是沒有絲毫防備。
他仗著從“任老太爺”那里了解到的些微修行中人的知識,沙里淘金加上撒錢結(jié)交能人異士,攢下了不少自保的手段。
譬如,他背上紋有一彩繪不動明王,可固守本性,阻擋外邪,左手那串沉香念珠也是守身拒邪的好寶貝。
他懷中還有一把加持過咒文的鋒利匕首,對付一些弱小的鬼物邪異不成問題。
現(xiàn)在離開任家鎮(zhèn),財物已經(jīng)轉(zhuǎn)移大半,剩下的與性命比較起來不甚可惜。
唯一難受的就是不知他的女兒任婷婷會有什么下場,牌位中的陰魂對任婷婷有別樣的重視,任發(fā)可以確定任婷婷身上被動過手腳,而且不是小打小鬧。
要是帶上任婷婷,他自身安危就得不到保障了。疼愛女兒是真的,自私唯我也是真的,他更看重的還是性命。
昏暗無光的地下室,“任老太爺”收回損耗極大的尸王珠,晃了晃葫蘆中積蓄的淺淺尸煞,面色難看。
感知到上方小下去的動靜,他也只能行險一搏。
詭異的咒語自其口中吐出,咒文吸附尸煞成為實體,盤旋環(huán)繞在他的四方。
越到后來他念得越艱難,尸煞畢竟太少了,而且沒有僵尸的中轉(zhuǎn),非常難控制。
此次施法能否成功,只能看天,幸而天意似乎站在他這一方,每當(dāng)法力流轉(zhuǎn)至晦澀處,他總能福至心靈地邁過難關(guān),到最后,這極細微的可能竟真被其把握住了。
先前散亂飄動的咒文重構(gòu)成篇章,驟然縮小烙在玉葫蘆上。
萬事具備,要加緊些了?!叭卫咸珷敗苯舆^散發(fā)灰綠豪光的玉葫蘆,用印符啟動陣法,直入地氣節(jié)點。
穿過布滿藍色熒光的黑暗通道,他又一次到了徐州鼎的面前。
并沒有耽擱時間,“任老太爺”御使葫蘆勁直撞向鼎周圍繞的明黃霧氣屏障。
尸煞烙成的咒文如活物呼吸一般有節(jié)奏地閃爍,讓葫蘆能夠輕易逼開外層霧氣。隨著葫蘆的進入,“任老太爺”的眸光愈發(fā)明亮。
但尸煞的積蓄終究是不足,其越深入越滯澀,最終停止不動。
葫蘆好似陷入流沙,甚至想要抽身離去都不能。
“任老太爺”心頭一狠,將損耗極大的尸王珠直接引爆,滾滾精純的尸氣涌入前方葫蘆之中,再添幾分動力。
此刻,孟冉在后方的通道中隱匿,默默運使驚蟄法訣。
原來他在解決掉護衛(wèi)后感知到聯(lián)結(jié)地下室古陣法的同心符有所異動,趕忙踹開雜物間的大門,半跪在地以手肘擊碎石板。
彼時陣法尚在運轉(zhuǎn),入口并未彌合,他亦進入了地氣節(jié)點,遠遠綴在“任老太爺”身后。
見時機到了,他并指如劍,動若雷霆,閃身上去就是一戳。
全身心投入到驅(qū)使葫蘆當(dāng)中的“任老太爺”根本來不及反應(yīng)就被飽含陽剛血氣與堅韌意志的劍指刺入。
如湯沃雪,“任老太爺”的魂體融化一大塊,遭受了前所未有之重創(chuàng)。
他立時發(fā)動后手,未敢回頭一望,也來不及收回尚在前行的玉葫蘆。
只見其陰神失卻人形化作一團流質(zhì),好似被什么事物拉扯成一條線,眨眼就沒了影,連孟冉也抓之不及。
魂魄消失后嬰兒拳頭大的印符跌落在地,被孟冉拾起。
“逃得倒是快!”孟冉看了眼青銅大鼎,沒有半點留戀地轉(zhuǎn)身離去。
寶貝先放這不打緊,重要的還是先把那陰神做掉。
他抓攝魂魄被重創(chuàng)散出的氣機,放到符里,順著聯(lián)系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