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姑娘婚否？

　?。ㄎ覍幵肝丛c你相識(shí)，這樣便省去那么多苦樂悲歡。）

　　小芝麻的茶攤開始每日多了朝顏忙碌的身影，他們打鬧~歡笑~忙碌~

　　周辰來茶攤遠(yuǎn)遠(yuǎn)望見朝顏便轉(zhuǎn)身回去。

　　一日，兩日，日日如此。

　　這一日，有一位嬸子來找小芝麻，朝顏心里很是難過。

　　嬸子穿著耀眼鮮艷的衣服，很像寺后山里的鮮花，一步三搖風(fēng)姿綽約，手里搖一把巴掌大的小扇子，扇柄露出一條輕飄飄的手絹，唇紅齒白，面上春風(fēng)一般的笑容，陽光下熠熠發(fā)光的發(fā)簪一跳一跳閃著光，膚色白皙，面容姣好，雖看著年齡稍大卻風(fēng)韻撩人，慢悠悠走到桌邊佛一佛凳子坐下來。

　　姑娘怎么稱呼??？小芝麻倒茶時(shí)，嬸子輕聲問。

　　我叫小芝麻，您喝茶不夠喊我就好。

　　芝麻姑娘等一下，冒昧的問你一下，這位是你的？嬸子朝著朝顏努努嘴，微微笑著，問完喝一口茶擦擦嘴，看著小芝麻。

　　這是家兄。嬸子有什么事要找哥哥嘛？我叫他過來好不好？

　　不不不，我是找你的，我呢，是媒人，有人托我來問問姑娘可有許了人家的？看著你也到該嫁人的年紀(jì)啦。嬸子說完朝著小芝麻眨眨眼，笑瞇瞇的喝一口茶，擦擦嘴。

　　什么是媒人啊嬸子？第一次聽說呢。小芝麻擦擦手坐在嬸子面前，手托著腮幫子拾起茶碗吹一吹咕咚咕咚喝完一碗，打個(gè)嗝，看著媒婆。

　　芝麻姑娘，你慢點(diǎn)喝啊，我跟你說，別管那些，你現(xiàn)在有許了人家嗎？沒有的話我給你說個(gè)好人家啊，你看怎么樣。嬸子慢悠悠喝一口茶擦擦嘴，看著小芝麻微微笑著。

　　我不許人家，我有哥哥不用許人家。

　　哎呀，傻姑娘，哪有姑娘不嫁人的呢，就是你哥哥那不是也要娶妻的嘛！你說對吧？你不嫁人那不是拖累你哥哥嘛，你看啊你要是不嫁人，你哥哥怎么娶，家里有個(gè)小姑子，小兩口該怎么待你好呢。會(huì)被人說閑話的。你哥哥長得俊，我到時(shí)給他說一門好親事。你說呢~媒婆看看朝顏又看看小芝麻，喝一口茶擦擦嘴突然不說話了。

　　我~，不知道，沒人告訴我這樣會(huì)拖累哥哥，小芝麻低下頭看著茶碗心里澀澀的就像失了水分的葉子。

　　姑娘，這也不是一時(shí)半會(huì)的事情，這樣吧，我呢就住在醉仙樓后面那條街的中間那家做豆腐的旁邊，你想好了可以去找我，要是我不在家你就跟做豆腐的李老頭說找紅絹姐，留話讓他告訴我就好啦。

　　媒婆擦擦嘴角柔柔站起身，拍拍衣服抬頭對著小芝麻眨眨眼，那我先走啊，事兒還多呢，想好了來找我啊。

　　紅娟姐，茶錢你還沒給呢。小芝麻邊收桌子邊說。

　　哎呀小姑娘啊，我還差了你茶錢不成嘛，吶~放在桌上一枚圓圓的錢幣。記得想好了來找我啊。

　　小芝麻開始心不在焉起來，朝顏來問卻又搖搖頭。

　　周辰恰好看到媒婆從茶攤離開，顧不得避開朝顏，急急走過來坐在媒婆剛剛坐的位置。

　　朝顏看到周辰突然出現(xiàn)，搶過小芝麻的壺，把小芝麻推到墻角的凳子。

　　你來休息一下，我?guī)湍闳ァ?p>　　好。小芝麻看著朝顏的臉微微笑，心里突然抽疼一下。

　　朝顏拿過茶碗慢慢的倒，看著周辰的臉。你來做什么？我不會(huì)去周家的，你做你的大少爺我不會(huì)跟你搶，什么都不需要，麻煩你不要打擾我。我們以前毫無瓜葛，以后也不會(huì)有。

　　我知道。周辰看了朝顏一眼，起身離開。

　　朝顏收了茶碗看著周辰的背影，直到淹沒在人群。轉(zhuǎn)身靠近小芝麻蹲下身看著小芝麻。

　　小芝麻，哥哥有點(diǎn)事出去一下，如果回來的不夠早你要早一點(diǎn)回家不用等我哦，我會(huì)盡快回來的。說完起身就要走。

　　哥哥，不能帶我一起去嗎？你不會(huì)離開的對不對？很快就會(huì)回來的對不對？小芝麻怕極了朝顏的離開，每次朝顏離開她都很驚恐。

　　朝顏摸摸小芝麻的頭，微微笑了笑。放心吧，很快回來，在家等我，乖。

　　小芝麻突然想起媒婆的話，點(diǎn)點(diǎn)頭。哥哥你去吧，我會(huì)早早回家等你的，就在門口的大石頭上面。你要早一點(diǎn)啊，我等你的哦。

　　看著朝顏離開的背影，小芝麻在沒有心情呆在原地，收拾東西就往家里跑，邊跑邊哭，心里酸酸澀澀，不知滋味。

　　啊石，你在睡覺嗎？我回來了。你在嗎？小芝麻坐在石頭上面控制不住的流淚。從未有過的感覺，心里悶悶的鈍鈍的疼。啊石，我很難過，可是我不知道我為什么難過，我是不是像凡人一樣生病了??？啊石，最近天氣好冷啊，我每天都好困好困。啊石~~

　　一陣風(fēng)吹過，周圍開始變得寂靜。

　　朝顏回家的時(shí)候，小芝麻在石頭上面昏昏欲睡，小小的腦袋毛茸茸的夕陽下渡著柔柔的金光，一身青衣看起來素凈俏麗，最近似是消瘦了許多，朝顏眉頭皺起輕輕抱起小小的人兒，瘦弱的身體輕靠著朝顏的胸膛。朝顏低頭看見小芝麻臉上還有淚痕，朝顏的心微微抽疼，低頭輕啄軟軟的面龐，朝顏?zhàn)旖俏⑽⑸下N。

　　朝顏?zhàn)诖查竭吋?xì)細(xì)看著熟睡的側(cè)顏，你是如此特別，我要如何守護(hù)才能周全？我一介凡胎如何與你共度漫長歲月，若我有朝一日撒手人寰，你該怎么辦，想到這里朝顏開始覺得難過，只要能守著你，這一生便是完美，若有來世，希望還能遇見。

　　喵~~小黑貓?jiān)陂T口輕輕叫一聲，朝顏起身推開門小聲囑咐黑貓。

　　不要吵，小芝麻睡覺呢。

　　抱起黑貓回房，小黑貓看著小芝麻的方向，眼睛亮晶晶。

　　小芝麻已經(jīng)許久未曾做夢，第一次做夢的時(shí)候看見自己變成一株小小的野草，在亮閃閃的陽光下，在濕漉漉的雨水中，看見了朝霞落日，看見雨中閃電，看見雨后彩虹......

　　這一次似是靈魂離開了軀體一般，如同置身曠野，像極了寺后的那一片相似海，柔軟的土地，颯颯的清風(fēng)帶著絲絲寒意吹過來又吹過去，四周黑漆漆卻好像又亮晶晶，那是天空嗎？幽深的藍(lán)色，原來太陽也會(huì)這般柔和，深深的藍(lán)，一點(diǎn)一點(diǎn)亮閃閃的東西好漂亮，這是我從未見過的天空，好像顏哥哥的眸子，沉靜安然滿滿的都是溫柔。這是什么地方啊，好想帶顏哥哥來看看。顏哥哥，紅娟姐說是我拖累了顏哥哥，顏哥哥他本該娶妻生子呢，可我不想離開啊，沒有顏哥哥的話，我什么都沒有了，我還有什么？嗚嗚嗚，可是顏哥哥怎么辦??？我該怎么辦？怎么辦啊？

　　小芝麻身上發(fā)出淡淡異香，身體輕盈的飄起在床榻上方，發(fā)絲飛揚(yáng)，淡淡的光暈似有若無繞在身上，呼吸之間慢慢散去身體重新落回床榻，一切似是幻象一般。眉間初次簇起一抹難言的憂傷，凄凄然。

　　啊石感知著突如其來的變化，只一瞬便倏然消失，這是怎么回事，明明突然入境了呀？小芝麻，你是發(fā)生了什么事嗎？只這么快就結(jié)束，入境那么難，小芝麻，你是遇到了什么特別的事情嗎？今天看你那么不一樣好像很難過，比之前更加難過。啊石第一次感到擔(dān)心，冬天馬上到了，小芝麻不知道會(huì)不會(huì)有影響，她還是個(gè)精怪，不成妖如何受得起嚴(yán)寒。

　　早上小芝麻難得沒有早起，朝顏?zhàn)鐾炅藶咝≈ヂ榈姆块T還未打開，直到日上三竿，門吱吱丫丫打開，小芝麻揉著眼睛走出來打水，連朝顏都沒理，打了水進(jìn)屋，許久才懶懶的走出來坐在門口呆呆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黑貓緩緩地扭過來坐在腳邊開始舔毛，舔一會(huì)看一眼，小芝麻一言不發(fā)呆呆地坐著，沒多久竟然又睡著了。

　　朝顏摸摸小芝麻的額頭，再摸摸自己，一臉的不解，太反常了。

　　朝顏守在小芝麻床邊，越來越擔(dān)心，整整一天小芝麻在沒有醒來，朝顏越來越擔(dān)心，時(shí)不時(shí)摸摸額頭看看臉色，小芝麻好像真的只是睡著了。

　　小芝麻醒來的時(shí)候朝顏趴在床邊睡著了，看起來心情不太好，眉心攢起雙唇繃著，看起來困極了打著小小聲的鼾，小芝麻輕輕的下床洗臉，吃飯，打掃......

　　小芝麻，過來過來。啊石的聲音傳來，你睡了兩三天你知道嗎？你的顏哥哥守了你很久，你是發(fā)生了什么嗎？啊石盯著小芝麻急急的問。

　　啊石，有一個(gè)漂亮的嬸子叫紅娟，她說要給我找個(gè)人嫁，說我不嫁人會(huì)拖累顏哥哥~~~啊石，我可以不嫁人嗎？真的會(huì)拖累顏哥哥嗎？顏哥哥已經(jīng)很辛苦了~~

　　小芝麻，你為什么不去問問朝顏呢？啊石看著小芝麻微微笑，說不定朝顏會(huì)告訴你該怎么辦呢，你說呢？

　　真的可以嗎？顏哥哥會(huì)不會(huì)生氣呢？總覺得這不是一件好事情啊。

　　何不一試呢？不要怕，有我在啊。啊石微微笑著摸摸小芝麻的頭，繼續(xù)道，你考慮一下咯，你沒事就好了，那我去睡覺了哦。說完便消失不見。

　　不愿離去的我，會(huì)不會(huì)是你的羈絆？我的不舍，會(huì)不會(huì)帶給你苦難與不幸？

　　這是什么樣的糟糕情緒啊，這種撕扯著胸腔的痛，來的洶涌，毫無招架之力。

　?。闶俏覐奈粗獣缘闹i題，我是你眼中隱隱約約的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