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以為我們之間還會有一絲絲的情感,看著你冰冷的眼神,我的心變得冰冷,直至死去。
“這是一窩的妖物??!”黃曉突然跳出來手上的短刃裹著幾道符紙。月兒向后輕退,忽然奪過黃曉手里的短刃向銀丹刺過來,秦如月閃身在銀丹面前:“妹妹小心......”
“姐姐!如月姐姐!”銀丹看著如月的臉流著淚。小菊接下如月難以支撐的身體蹲下身努力的捂住傷口:“姐姐不要怕,小菊帶你去看大夫。”
“誰都別想走!你們是妖物,不除后患無窮!”月兒叫囂著又要上前。
“我本想放過你,可你總是惹是生非!”銀丹長劍打掉她手上的短刃向著月兒心口刺過去。
“月兒!”玉項愷一把拉開月兒,長劍沒入銀丹身體。
時間似是靜止了一般,銀丹看著眼前這個一臉擔憂看著別的女人的男人,這個拿冰冷鋒利的劍刺入自己的身體的男人,這個自己深愛著,無法放棄的男人,一頭的黑發(fā)開始緩緩變了顏色。
玉項愷擁著月兒的肩膀看著她肩上的傷口皺著眉頭,看起來心疼極了。
銀丹的腹中開始絞痛,地上一滴一滴綻開鮮艷的花朵,腥甜的味道自喉間涌起,嘴角滲出點點胭脂色。
“你讓是不讓!”這個傷她至深的男人,親手試圖斬殺她的男人,看都未曾看一眼她身上的傷口,他的滿心滿眼,都是那個咄咄逼人,假意送禮招惹事端的女人。
傻傻帶著周彥趕來,看著滿目鮮紅,周彥有一瞬的失神,這還是自己認識的玉家公子嗎?
周彥抱起地上的秦如月匆匆離開。就像沒來過一般。
小菊伸手扶著銀丹搖搖欲墜的身體,看著玉項愷。“你還打算繼續(xù)打下去嗎?我來奉陪!”
銀丹靜靜看著玉項愷抱起月兒消失在門口,你決絕的背影依舊是我愛的樣子,真可悲。
銀丹的身體忽而倒下去,伴著小菊的驚呼。玉項愷腳步頓一下,并未回頭。
深深的黑暗,漫無邊際的冰冷,無窮無盡的絕望,你眼里的微光早已不見,深不見底的冷漠疏離,陌生的你用那樣仇視的目光狠狠的剜著我的心。沒有一絲一毫的懷疑,我真的難以相信這是你的選擇。哪怕只有一次,你給我哪怕一次解釋的機會,也不至于走到這步田地。
你不是值得的人。
“為什么突然跑去那里。”玉項愷帶著怒氣的聲音自頭頂傳來。月兒被玉項愷輕輕放在車上。
“我就想看看姐姐在這里怎么樣,帶了點補品過來的?!痹聝狠p輕顫抖的聲音里慢慢的委屈,眼里滴滴灑落。
“帶那么多人去看她,還帶著個驅(qū)妖術(shù)士嗎?”玉項愷摸摸月兒的頭,語氣溫柔?!翱梢圆灰偃フ腥撬龁??”
月兒看著玉項愷,他眼里有心疼,有隱忍,還有一點不舍嗎?這個被趕出家門的女人,在他心里的分量好像并不是自己所看見的那樣。
“愷哥,可是驅(qū)妖人說她是妖,你知道的,我身體……”月兒坐起身眼淚婆娑看著眼前的男人。嚶嚶哭起來。
“別讓我再看見你帶著那個驅(qū)妖人。”玉項愷拉開簾子下車了。
原來玉家這個無情無義的男人,是真的深愛著那個妖物啊,即使她背叛他,即使他親眼看見她與別人的相談甚歡,即使他早已認定她肚子里的不是他的孩子,他還是心疼她。真是讓人頭疼啊。
玉項愷終于感覺到事情不對勁,他找到了黃曉,刀架在脖子上的時候,黃曉硬著頭皮無辜的看著這個表情陰冷的男人。刀鋒劃破皮膚,溫熱的液體滲出,黃曉摸一把,紅艷艷的顏色?!拔艺f,我說,求你不要殺我!”
從第一次玉府驅(qū)妖,到之后的小院爭斗,黃曉竹筒倒豆子交代了個一清二楚。
“誰是妖你知道嗎?”玉項愷皺起眉手撫著額頭。
“您說誰是那誰就是?。 秉S曉怯怯的念叨。
“她身體不適到底和妖氣有沒有關(guān)系?!”
“沒有,沒有,她身體好的很,好的很,完全沒問題?!秉S曉覺得頭很痛,好死不死遇到這家貌合神離的奇怪夫妻,真是倒霉。
看著玉項愷走遠,黃曉一屁股坐在地上摸著脖子上已經(jīng)干了的血跡,心有余悸。
玉項愷開始后悔起來,回想起一切關(guān)于銀丹的美好,她的笑總是很溫柔,她是那樣美,不似人間風(fēng)景。她細心照料自己殘破不堪的身體,她很久沒有笑了。她走了,搬出玉府,遠遠的離開,再也不會回來。
妖?對啊,她是妖。那又如何,我還是愛她。
玉項愷回想著銀丹的眼神,全無半點感情,冰冷的似地上的積雪,寒冷且無情。
我好像失去她了。輕易相信了別人的誣蔑,懷疑她,拋棄她,連同我們的孩子。她當時絕望的眼神,刀刃沒入軀體的疼痛,她不可能再原諒我了吧?
玉項愷來到銀丹門外,見到了踏出門口的周辰。
周辰輕哼一聲,擦肩離去。
里面?zhèn)鱽砹穗[隱約約的哭泣聲,聽起來像是小菊的聲音,玉項愷走進房門仔細的趴在門上。
“如月姐姐,你怎么舍得下你的小香?”銀丹的聲音帶著濃重的哭腔。
“姐姐,你放心,我會為你報仇的,那個狠毒的女人,我一定要親手了結(jié)她!”小菊說著就要出門,銀丹拉著她:“小菊,不要去做傻事,姐姐不想再失去你。”
哭泣聲持續(xù)了很久,玉項愷的心口,突覺鈍疼。秦如月,那個溫婉如月的女人,好像當時她是受傷倒在地上的,自己為什么完全沒有注意到呢,她也曾有明媚的笑容,清甜的聲音,也曾是紅衣嫁入玉家的女子。
我都做了些什么?玉項愷跌跌撞撞走在街上,漫無目的游蕩。
月兒,你到底瞞了我多少事?我還怎么相信你?你對我的妻女竟然妄動殺心,好好的一個玉府,似乎已經(jīng)搖搖欲墜。
“驅(qū)妖!哈哈哈!驅(qū)妖!”玉項愷回到玉府一個人走在銀丹的住處,所見都是各式符紙,輕輕揭下,推開門,她挑選的一切都還在,連梳妝的發(fā)飾都未帶走一件,為她訂制的衣物整齊碼放在柜子。紅色的喜服疊放整齊單獨放在床榻。碎掉的金鈴花還在梳妝臺。一切都是原來的樣子,卻也不是原來的樣子。
銀丹,我很想你。我知錯了,你還會回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