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你的面前,靜靜看著你微笑著看著你面前的她,眼神里是一如從前的溫柔寵溺。
周家的藥房需要一個打雜的幫工,薄荷聽說之后回家換上最樸素的衣服,包起頭巾,卻在門外面聽說只收男人。
你只收男人,那我就像男人一樣不就好了嗎?
薄荷努力的讓自己像個男人一樣,學習著街上各式男人的走路方式說話方式,穿衣打扮,試著讓自己毫無破綻。
英姿勃發(fā)的薄荷看著啊石臉上的驚訝合不攏嘴:“這樣他一定認不出我的,對吧~~~”
啊石看著興奮的薄荷:“對他而言,你只是一個陌生人啊,有那么開心嗎?”
“對我來說,這是我失而復(fù)得的陪伴啊,不論以何種方式,看見他就好?!北『勺屑氄碇约?,滿臉開心。
“你明明就不開心,在我面前何必強顏歡笑。”
啊石遞給薄荷的果子,薄荷并不伸手接。
“啊石,我吃不下?!?p> 看著愈發(fā)消瘦下去的薄荷,啊石毫無辦法,曾經(jīng)看到任何東西都眼睛發(fā)亮流著口水的的小妖精不知去向。
“你以前不是很喜歡嗎?”停在空中的手,訕訕地收回。
“不喜歡了?!北『奢p輕走開?!懊魈烊ピ囋嚳??!?p> 啊石并不希望薄荷能夠成功靠近周辰,可那是難以預(yù)知的劫難,薄荷注定會在劫難逃。
薄荷以為很難的事情,竟然如此簡單,識得藥材,打掃衛(wèi)生,多簡單。
回家的時候,薄荷特意帶了酒,遠遠看著屋頂?shù)陌∈?,白色的衣角翩繾,突然發(fā)覺,啊石也是俊俏的吶。
啊石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看著滿面笑意的薄荷,冷冷的看一眼,轉(zhuǎn)身離開。
難得的歡喜,薄荷沒喝幾口就覺得天旋地轉(zhuǎn),躺在屋頂看著幽深的天,這好像許久之前無妄寺后那一片夜色,那么近又那么遠,不似觸手可及,卻又近在咫尺。
薄荷伸出的手,被一只微涼的手輕輕抓住,熟悉的面具,熟悉的黑色衣袍。
是你嗎?好熟悉。
輕輕抽回手,薄荷翻個身小聲抽泣。
“我來看看你,如果打擾到你,很抱歉?!?p> 好冷的夜,好烈的酒,三杯兩盞醉了過往,現(xiàn)了心魔。
薄荷猛地站起身,假面?zhèn)壬砼龅袅怂l(fā)間那一只木釵,銀絲飛舞,眼神清冷,滿面淚流。
“你還好嗎?”
“哼!”薄荷指尖變得鋒利,緩緩?fù)T诩倜嫘厍啊?p> “這是凡世間,你可不是那一顆不可一世的參天大樹,我拼了命還是可以傷你?!?p> “沒關(guān)系,你開心就好。”微涼的懷抱,似乎很熟悉。
“送你一顆木核,你可以用它,種一顆樹,就算在凡世間,也可以。”假面放一顆略微丑陋的種子在薄荷手心。
“可以吃嗎?”薄荷揚起笑臉:“就這么一個,怎么夠吶?你還真是小氣?!?p> “只要你開心就好。”
“把你的面具留下,你走吧?!北『蓚?cè)過身閉上眼不看假面。
再睜眼,空無一物,太久不喝酒,竟然醉得如此厲害呢。
風過,微涼。
清晨,滿身晨露的薄荷,在手邊發(fā)現(xiàn)那一個面具,連同那一顆丑陋的木核。
“哼,虛情假意?!?p> 口是心非這件事,從來都是這般。薄荷隨意的覆了泥土,在面具里,蓋住那一顆木核,丟在小院的角落,再沒有多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