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陸離躺在躺椅上,厚重的戲服垂到地上來,白陽蹲下想將戲服拾起來。
“昨晚為什么失約?”他閉著眼,口氣透著寒意:“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p> 解釋什么,說她已經(jīng)到了門口卻沒進(jìn)去還是說她家就在他家隔壁,還是說一個女孩子大半夜偷偷地跑去他房間就為了看他睡覺的樣子嗎。
“我可沒答應(yīng)你赴約!”耳邊傳來他低沉的說話聲,還有他身上特有的香氣,忍不住盯著他看。長長的睫毛,高挺的鼻子,還有那聳起的喉結(jié),想伸手去觸碰的沖動。
“身為我的助理,我對你的工作并不太滿意。所以我和丹姐打過招呼了,為了讓你更好的做好工作,我有義務(wù)督促你。所以從今晚開始,你搬來和我一起住?!?p> “我有家?!卑钻栒f。
“工作第一?!标戨x說。
“我的合同里沒寫這個要求?!卑钻栒f。
“你如果不執(zhí)行的話,我會考慮和丹姐說扣你工資?!标戨x說。
白陽心想:扣工資無所謂,就那幾千元的工資全部扣掉我也不會眨一下眼睛,不過既然我來這兒的目的是接近你,既然你開口了,我又怎么能錯過這么好的機(jī)會?
“道貌岸然!”將衣服甩在他身上便倉皇而逃。
他的嘴角,起了一個很好看的弧度。
他還真有點(diǎn)‘道貌岸然’的意思!
白陽想逃,卻被陸離反超在前面而撞了個滿懷。
“還想逃?”他揪起她后脖的衣領(lǐng)子。
“沒有逃,我是要回去收拾行李?!彼妻q著。想伸手搶回衣領(lǐng),無奈卻被他越揪越高?!斑^分了啊,再揪我就生氣了?!?p> 陸離這才發(fā)現(xiàn)衣服再往高點(diǎn)就要暴露了,松了手,改為單手捏住了后脖子,生怕她逃跑了。
“你家住哪?”
白陽縮住了脖子,聽到這話楞了楞,他是要跟著去的意思嗎?絕對不能讓他知道她就住在他隔壁。
“其實(shí)也沒什么行李,就一些衣服,我自己能搞定?!?p> “不行!”不給她開口拒絕的機(jī)會就已經(jīng)被他推進(jìn)了車?yán)?,白陽坐在后面,瞪著旁邊的陸離,使勁地把自己的身體往邊上挪。
“地址?!痹倥簿团渤鋈チ?,她是有多嫌棄他。
“十...十區(qū)小區(qū)。”情急之下報了蘇禾的地址,管不了那么多了,先想辦法拖延一下?!暗葧疫€要去一趟附近超市買點(diǎn)生活用品?!彼蚕氩幻靼琢耍约浩饺绽锏臍鈩菰趺吹剿@里就變成軟綿綿的了。
不行,絕對不行。她必須堅守住,霸氣、霸氣、霸氣。
“聽她的。”陸離對著司機(jī)說。
在超市逛了一個小時,購物車?yán)锶麧M了各種各樣的零食,她不吃零食,都是她隨便拿的。陸離一副淡定的樣子跟著她逛了一個小時,看著她同一款零食拿了好幾次,心不在焉的樣子全被他看在眼里,反而覺得好笑。
“這款零食你已經(jīng)拿了不下十遍了。”
“啊...是嗎?”她怎么沒發(fā)現(xiàn),“我喜歡吃?!弊钣憛挼木褪橇闶沉恕?p> “你已經(jīng)逛了一個小時了,”他瞅了一眼滿滿的購物車:“需要再給你推一輛購物車過來嗎?”帶著早已經(jīng)看穿你的心思的口吻問她。
“你是不是在可以拖延時間不想讓我去你家?你是不是家里藏人了?”
“我已經(jīng)選完了。”把手里的一包零食使勁地往購物車一砸,然后推著購物車逃離了尷尬的現(xiàn)場。
零食塞滿了后備箱,白陽看著它們發(fā)呆,心不甘情不愿地關(guān)上了后備箱。
陸離在前面,打開了車門,等著白陽先上車。在這方面,他做的很紳士。
白陽有時候在想,陸離究竟是不是萬年前的白墨,他除了容貌和白墨無二致以外,其他的都和白墨不一樣。白墨是一個帶有仙氣的翩翩君子,而陸離偏偏是一個時而溫柔時而賴皮的人。前者的脾性心思好琢磨,后者卻是難以捉摸。
她有時候覺得陸離只是和白墨長得像而已,時間輪轉(zhuǎn)萬年,白墨早已經(jīng)消散于世間了。
她是不是對白墨的執(zhí)念太深了。
......
......
東市十區(qū)樓下。
白陽就像被放了氣的皮球一樣焉了,很不情愿地走進(jìn)電梯,久久不按電梯。
“幾樓?”陸離冷冷地問。
“28樓?!?p> 每次在陸離的面前,她就像一只小貓咪一樣,乖乖順從。她可是在平凡人嚴(yán)重殺盡十幾萬而不眨眼的魔鬼啊,就連過了萬年,陌生人接近她都會覺得她身上有種難以接近的危險感。
可偏偏這些威風(fēng)在陸離的面前不復(fù)存在,就好像有種魔力在牽引著她乖乖‘就范’一樣。
難受可每次都很自然地接受了這種反應(yīng),她也想不明白。
電梯很快便停在了28樓,白陽拖拖拉拉地按了2802的門鈴。
“你鑰匙呢?”
“忘帶了?!?p> 陸離搖了搖頭。
沒一會門開了,是蘇禾開的門。
“喲,稀客呀!”她淘氣地說,白陽故意用手肘碰了她一下。
走進(jìn)客廳,蘇禾給兩人倒了水。
“你怎么又把鑰匙忘家里了,要不是我今天剛好回來的早,你估計又要在門口等半天了?!?p> 這是在車上的時候白陽發(fā)短信讓蘇禾趕回來圓謊的,幸好提前對了‘口供’。
“她經(jīng)常這樣?”陸離笑問,打量著屋子里的陳設(shè)。
一路上她都表現(xiàn)的躲躲藏藏,怕是不想讓他知道她們住在一起。
“家常便飯?!碧K禾倒了兩杯溫開水遞到了他們面前。
說謊都不帶草稿的。
“我進(jìn)去整理行李了?!卑钻柺箘沤o蘇禾暗示眼神。
“我進(jìn)去幫她,你...請自便?!碧K禾說。
陸離頷首微笑。
屋子的陳設(shè)緊緊有條,反倒是過于陳舊古董的家具讓人以為這家主人的品味不是一個女孩子該有的;倒像是一個愛搗鼓老古董的老人家,品味不拘一格,無論從裝修、擺設(shè)、掛畫、收藏都將雅致二字體現(xiàn)的淋漓盡致。這樣的裝潢和這個城市顯得格格不入,倒像是世外桃源里的白發(fā)老人的收藏室。
陸離打量著這個屋子的陳設(shè),怎么也沒想到這會是兩個女子的家的裝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