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所謂了,所有的恩怨都會隨著我的離開而結(jié)束的?!?p> 白陽轉(zhuǎn)身,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正在一點點地沙化,趙言兒驚嚇地捂住了嘴巴。
“你、你、你的手怎么會!”趙言兒兩眼充斥著驚恐,連連向后退去,“不行,我不答應(yīng)。一旦被他們知道一定會殺了我的。”
趙言兒從沒想過自己會和令三界聞風(fēng)喪膽的魔尊長了一張臉,更沒想到她阻攔的是魔尊的命運,搶了魔尊的人。她想躲都來不及。
“他說的沒錯,你確實不適合人間。”白陽瞧了一眼正往橋中央走的老者,然后回頭對著她笑得嘲諷極了:“因為你太弱了。”
因為你太弱了!
因為你太弱了!
因為你太弱了!
這句話就像鐵錘重重地敲在了趙言兒的心臟里,一邊是害怕天界,一邊是想要回到人間的心愿,她就這樣來回地糾結(jié)著。
白陽走了,趙言兒在岸邊坐了很久,很久。直到她看見忘川河中神魔一戰(zhàn)才明白過來,原來她說的也許永遠(yuǎn)不會回來的真正意義是與天一戰(zhàn)。
......
......
忘川河面泛著波光,波光粼粼地讓人挪不開眼睛,河面上飄著一場殘忍的畫面,那是白陽的記憶,那場戰(zhàn)斗持續(xù)了多久她就看了多久,不吃不喝,仿佛在等一個結(jié)果,然而這個結(jié)果又與她無關(guān)。
她不知道為什么要等,可就是挪不開眼,在那一刻,她肯定了白陽是個瘋子的想法。
戰(zhàn)斗總會結(jié)束,白陽死了,她的記憶也隨著忘川河沉入了河底,流向不知處。
“明明可以不用死,卻選擇走一條最難的路?!蹦魏螛驙敔敾矶鴣恚且粋€八十來歲的老者了,背部看起來要駝貼在肚皮上,拄著拐杖走到她的身旁來。
“奈何橋爺爺,您怎么來了?”趙言兒回頭,站起來,問道。
“嗯~我再不來你可就要愁死在這兒了。”
趙言兒垂著頭,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忽而又想起他說的話,問道:“爺爺您剛剛說的‘明明可以不用死,卻選擇走一條最難的路?!鞘裁匆馑??”
奈何橋爺爺望著遠(yuǎn)處的天境山,那兒正在衰敗著:“你知道她為什么被挖了心還可以活的跟正常人一樣的原因嗎?”
“我知道。是因為佛祖有永生的能力,他將這個能力給了她?!?p> “不對?!?p> “那是什么?”
“孩子,你可知道這個世間的規(guī)則?”奈何橋爺爺并沒有先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又問了第二個問題。
“我知道,平衡規(guī)則是對這個世界唯一的相互的制衡,無論哪一方失去平衡,都會給世間帶來巨大的災(zāi)難。”
奈何橋爺爺點了點頭,又問道:“那你知道她為什么要與天一戰(zhàn)嗎?”
趙言兒思考了一下,不太確定地說:“她想在死之前報一萬年前的仇恨?”那個仇一定是她最想報的吧,不然她怎么會隱忍這么多年呢?
奈何橋爺爺搖了搖頭,淡淡地說:“如果她沒覺醒之前可能會這么做,可她覺醒了便不會這樣做了。她想改變世界,她想讓天地徹底地分離。人間是人間,神界是神界,各不相干。這便是她選的路,明明可以不去管,可她最終還是管了?!?p> “爺爺,她一個人怎么可能做到這么龐大的事情呢?”在趙言兒看來,這樣的事情真的很荒謬,簡直是沒有人可以做到,事實證明她也沒有做到。
白陽已經(jīng)死了,不是嗎?
奈何橋爺爺?shù)难凵褚恢蓖ê訉γ娴奶炀成?,似乎有什么東西在吸引著他,可那里已經(jīng)沒有生機(jī)了。
他說道:“她不屬于這個世界,她是三界之外而來的侵入者,沒有人知道她為什么會來到這兒,就連佛祖也不知道?!?p> 趙言兒感覺自己的腦袋不夠用了,因為奈何橋說的這些她都沒有聽懂,反而更加凌亂了,只好問道:“佛祖是世間最厲害的佛,他能知曉一個人的未來,怎么會不知道呢?”
人們求神拜佛不正是因為佛祖通曉未來能夠給他們帶去幸福值嗎?
“佛祖要是知道又怎么會將她貶去了天界,又怎么會讓她去人間走一遭呢?這個世界需要一個全新的世界,就連佛祖也在賭,賭她是不是能改變這個世界的人?!?p> “連佛祖都不知道,那您怎么會知道?”
“天機(jī)不可泄露!”
“她死了?!壁w言兒雖然不想承認(rèn)這個事實,可還是這么說了。也不知道是她不清醒還是奈何橋爺爺糊涂了。“還會回來嗎?”
奈何橋爺爺望著天境山的眼神一怔,然后緩緩地轉(zhuǎn)身,趙言兒瞧見他難過的臉色,在他身后擔(dān)憂地喚了一聲:
“奈何橋爺爺、”
奈何橋爺爺拄著拐杖的手掌緊了緊,頭也不回地說:“孩子,去吧。告訴他們,只有炸天才能改變這個世界。記住,炸掉之后一定要用無界鏡堵住黑洞,否則天下重歸混沌。”
“您不是說只有她才能改變這個世界嗎?”她在背后喊道。
奈何橋爺爺飛過忘川河,他蒼老的聲音從河對面?zhèn)髁诉^來。“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他們也會明白的。”
趙言兒不明白這話是什么意思,但她確實要走了。因為她也做好了決定,去人間走一遭,去看看她心中牽掛的人過得如何。
“您總得告訴我怎么炸天呀?”
......
......
這個世界,是被眾神遺棄的世界,不論什么樣的災(zāi)難,他們都不曾出手拯救過。
所以,人間才疾苦。
他們需要自己拯救自己,祈求神明保佑顯然是愚蠢的。
北方的天在慢慢壓近冰川,那兒的環(huán)境很惡劣,已經(jīng)沒有任何有生命的物體存在了,那兒的居民紛紛往南方奔來。他們的生活簡直惡劣到了極致,從未有過的慘烈。連日趕路的他們,衣衫已經(jīng)很破很破了,他們的腳也被磨破了,好不容易才走出冰川邊緣。他們得到了短暫的喘息,決定就地扎營度過一晚再繼續(xù)往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