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老胡沖著它們喊了一嗓子,“我答應(yīng)了別人不會傷害你們,所以你們也趕緊離開。我們最好和平相處。”
它們似乎能聽懂人話,互相看了看對方,和老胡他們僵持了十來分鐘,然后掉頭往灌木叢深處走去。
七個男人松了一口氣,老人家撿起地上的鐵鋤頭和鐵鏟,嘴里說道:“狼是兇猛野獸,和人類和平相處是不可能的,可她做到了?!?p> “是啊,老胡,先前的女人究竟是什么人?”男伙伴走上前來,問一旁盯著灌木叢發(fā)呆的老胡。
“不管她是什么人,但她救了我們的命,她始終都是我們所有人的恩人?!崩虾苍谙?,她是誰。
“我們應(yīng)該問她叫什么名字?!币粋€看起來只有二十三歲的小伙子插嘴道,他叫苗通,是老胡的小舅子。和她姐姐相差十歲,他也就正好二十三歲。
“但愿她能活著走出那片鬼蜮一般的土地。”此時老人家已經(jīng)將全部鐵鋤頭鐵鏟收集在一塊,他伸長了手臂,想要一次性將它們?nèi)繋Щ厝ィ蛇@些都是鐵的。
他是個老人家,做不到一次性全部抱回城里。
“這些東西交給我們年輕人來拿就可以了?!崩虾銎鹄先思?,并喊了其他人過來拿東西。
“姐夫,你說我們住在這里面,會不會被人發(fā)現(xiàn)然后又派兵來炸城啊?”苗通彎腰拿了幾把鐵鋤頭,問同時將東西扛在肩膀上的老胡。
“不會,按照今天下午的觀察,城里面無一人生還,那么在那些人眼里,這里已經(jīng)是一座死城了。”
苗通走在前面,老胡在他身后。
“而且屠城之后他們并沒有占領(lǐng)這里,所以他們的目的一定不是占領(lǐng)這座城市,重新派兵就變得不切實際?!?p> 七人回到城中,此時夜已黑,城中的燈火因戰(zhàn)亂時斷掉了,老胡帶著自己的小舅子苗通出發(fā)去找通電站,其他人留在城中安排今晚居住的問題。走路很耽誤時間,兩人走了一段路找了一輛車,好在這輛車還能啟動,就是有些破舊,但還能湊合使用。老胡負(fù)責(zé)開車,苗通坐在副駕駛,負(fù)責(zé)尋找通電站,轟炸過后的城市道路到處都是阻礙,好在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亻_車還是能過去的。兩人在城中兜轉(zhuǎn)了半圈,最后找到了通電站。
兩人下了車,來到通電站,通電站的開關(guān)閘已經(jīng)壞掉,然后又回到城中找來工具,在一間破爛屋子里,他們找到了一把完好無損的手銃和一些子彈,他將火銃別在了后腰右邊,用來防身最好了,但他希望最好還是用不上。
半個小時后,才讓這座城市通了電。
此時天已經(jīng)很黑了,老胡和苗通開著車原路返回趕忙回到城中,因城中尸體太多的緣故,這座城市上空飛著許多的黑鴉,黑鴉最喜歡吃腐肉了。
他們還碰見了許多的巨狼,好在它們并未為難他們,而是瞧了一眼這座城市唯一一輛行使在街上的汽車,然后低頭繼續(xù)啃食尸體。
讓他們吃驚的是除了狼,還有麋鹿在路邊覓食
那是屬于它們的美食。
“姐夫,尸體太多了,我估計就我們幾個人很難在短時間內(nèi)將尸體抬出城,還得挖坑掩埋?!?p> 苗通坐在副駕駛,他的手死死地抓著上邊的把手,眼睛一眨也不敢眨地盯著前方。
老胡的鼻孔里發(fā)出一聲:“哼~”
“給你半個月的時間都不可能將他們?nèi)刻С龀侨?,況且哪些尸體也不會等你,雪融之后,尸體已經(jīng)發(fā)臭,先不說那些狼、烏鴉。就蒼蠅都能迅速地啃食掉一具尸體?!?p> “難道我們真的要在這樣尸臭沖天的地方生活嗎?”苗通的腦子聯(lián)想到那種情景,胃里一陣翻涌。
“總比生活在極北要強的多?!?p> 老胡雖然無法及時知道外界的情況,可如今看見戰(zhàn)場過后的城市,心里多多少少也知道外面世界不一定比這里強大多。
極北,已經(jīng)不適合生存了。
只要黑洞一直存在著,那兒就不會有生存的希望。想到這兒,他想到了白天遇見的那名女子,突然有些擔(dān)心她。
不知道她到了極北沒有?如果她去了極北,還能安全地回來嗎?
想到這兒,他忽而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還沒有做完,那具狼皮還沒有剝下來。
車子很快便開回了安全屋外邊,兩人下了車,老胡關(guān)好車門,鎖好車窗,環(huán)視了一眼周圍,這才進(jìn)了屋子。
這座屋子高三層,屋子外邊爬滿了已經(jīng)干枯了的藤蔓,如果不是屋內(nèi)的燈光,他會以為這是一座讓人望而卻步的房子。
也許是這個城市的尸體讓他的心敏感了許多,也許是這一天經(jīng)歷的所有事情讓他心生恐懼了。
總之,他緊繃的心至今也沒有松弦。
進(jìn)了屋,他關(guān)了門,隨手將門給反鎖了。
一進(jìn)屋,他就開始翻箱倒柜,似乎在找什么,客廳里坐著站著的人全都看著他,老胡的老婆苗翠走上前來,問他:
“老胡,你找什么呢?”
“找剪刀?!崩虾呎f邊找,這時他看見客廳中央的茶幾下邊還有抽屜,他走了過去,茶幾四周放了椅子,坐滿了人,“不好意思,我找一下東西?!?p> 他們紛紛站起來,移開椅子,騰出位置給他。
“你找剪刀干什么?”苗翠低聲地問。
這個急躁的行為,在他老婆眼里看來很是沒有禮貌,大家白天為了抬尸體,晚上打掃完這個屋子,終于有機會可以休息一下,卻被老胡這樣一折騰。
苗翠的心里頭有些氣。
“剝狼皮?!崩虾f道。
“明天再剝不行嗎?”
“不行,尸體放在那,明天有可能就被其他野獸吃掉了,到時候我拿什么給人家?!崩虾莻€倔脾氣的人,也是一個有原則的人。
苗翠心里有了火氣,可也不能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生他的氣,再說他也累了一天了,生氣也不合適。
客廳角落里的臺階上,老人家坐在那兒,站了起來,“老胡媳婦,老胡是個守信用的人,你就隨了他吧。”
苗翠看了一眼老人家,眼神著透著無可奈何又焦急,也只好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