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解藥成
“紛兒,這解藥還是為師來做吧,為師做起來快些,我們也能早日解脫?!痹诳妰阂呀?jīng)身處醫(yī)閣,正準(zhǔn)備帶傷制藥的時候,葵鏡玥又是不知道從哪里鉆了進(jìn)去,反正不是門口就是了。
而此時門口的二人聽到屋內(nèi)的聲音后,心臟都要險些跳出來,不過在聽出是魔醫(yī)的師父之后才松了口氣。對于這鬼醫(yī)閣下,他們的確是束手無策。
葵紛兒瞟了一眼葵鏡玥那仍舊敞著的領(lǐng)口,頭疼地放下了手里的紅雪蓮,“師父,雖然你恢復(fù)速度很快,但受這么重的傷,還是好生在房間里待著不要亂跑了,傷口要是裂開可是很痛的?!?p> 葵鏡玥嬉笑著,跑到了葵紛兒的身邊在她的左胳膊上蹭了蹭,“好徒兒你這么關(guān)心為師,真好~但為師已經(jīng)沒有大礙了,論起受了傷還不老實(shí),紛兒你比為師更不聽話些,明明受傷的是最妨礙活動的右肩,還非要親自為皇帝配置解藥,哼,要不是這小皇帝,你也不會……唔……”
葵紛兒對于葵鏡玥這絕對是撒嬌的舉動十分無奈,聽著他的話也有些無言以對的感覺,或者說是她已經(jīng)不想多說什么了,他想干的事,她要是第一次攔不住,第二次也就沒用了。
不想再聽他廢話,抬手抄起旁邊本來用于喂兔子的胡蘿卜(別問我喂什么兔子?。?,干脆地塞到了葵鏡玥的嘴里,堵住了他的嘴。“既然師父都這么說了,那徒兒就麻煩師父了。徒兒,就坐到一邊休息了。”
葵鏡玥沖葵紛兒眨了眨眼睛,叼著蘿卜,“唔唔唔唔唔!”(翻譯:交給為師吧?。?p> 就這樣,葵紛兒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百無聊賴地一杯又一杯地喝著茶,眼珠子隨著葵鏡玥忙活而又毫不慌亂的身影轉(zhuǎn)悠著,但轉(zhuǎn)悠著轉(zhuǎn)悠著,她就昏沉地睡了過去。
連著兩夜沒有休息好,再加上受傷,她已經(jīng)很疲憊了,可意志卻讓她清醒著,葵鏡玥也是看出了這點(diǎn),才一定要代替葵紛兒配藥。
注意到身后變得均勻的呼吸聲,葵鏡玥回過頭,便看到了支著頭沒有動靜的葵紛兒。但是因?yàn)槊婢叩木壒?,他并不能確定她睡著了。
所以他小心地掂著腳走了過去,低頭湊近看到她面具下閉著的雙眼,便勾起嘴角笑了起來。
他的好徒兒,真是不論什么時候都是十分的可愛~
“喂,你們兩個……”一道小心的聲音突然響起,將門外兩人嚇了一跳,越天奉和白景聞聲看去,發(fā)現(xiàn)了自一旁窗中探出的一個腦袋,妖孽般的臉,讓他們十分清楚是誰。
葵鏡玥神秘兮兮、十分小聲地掐著音量沖他們喊著,看到他們看見他之后,又神秘兮兮地沖他們招了招手。
靠近葵鏡玥那邊的白景疑惑又小心翼翼的走了過去,“鬼醫(yī)閣下,什么事?”
“你去找一件披風(fēng)來,還有,不管干什么,聲音小一點(diǎn),也別讓外面有什么噪音……”葵鏡玥的話讓白景了解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隨后便小心地準(zhǔn)備從越天奉面前走過去,葵鏡玥也是把腦袋縮了回去。
“誒,怎么回事?”越天奉很好奇。
“噓……”白景示意他噤聲,手在臉上示意了一下面具的動作,又做出了睡覺的動作,隨后便又是那個噤聲的手勢,最后用眼神詢問越天奉,你懂了嗎?
越天奉是懂了,但他覺得自己不應(yīng)該懂,“就這樣?”就這件事搞的那么神秘兮兮,跟要把皇宮偷了一樣?“太夸張了點(diǎn)吧……”
而白景給他的回答是,雙肩一聳,鬼知道。隨后便離開去找可以當(dāng)被子的披風(fēng)了。
就這樣,葵紛兒在一旁安睡,葵鏡玥滿屋子忙活,各種繁雜步驟做得井然有序,毫不混亂,但因傷口未愈,行動照過去慢了許多,導(dǎo)致夜色已深時,他還在進(jìn)行著解藥的煉制。
將玉鍋中攪拌均勻的藥液全部倒入藥爐中,悉心控制好了爐下火勢,便坐在爐旁,仔細(xì)地觀察著爐內(nèi)的藥液,還要時刻關(guān)注著火勢,保持灸烤藥液的溫度適中。
但是,葵紛兒累,葵鏡玥也是很累,再加之他重于葵紛兒的傷勢,雖然恢復(fù)的快,但是消耗的精力和體力同樣也會很多。
所以,盯著盯著,他也開始頭腦昏沉,開始的時候還能擰擰自己的大腿,讓自己清醒上那么幾分鐘,但慢慢的,別說擰大腿了,拿針扎都沒用了……
至于這針是誰扎的……咳咳,只能說,有其師必有其徒嘛……
醒過來的葵紛兒,被藥爐下微弱的火苗徹底嚇清醒了,她以自己有史以來最快的速度重新燃起火焰,控制好溫度,又確認(rèn)了藥液的藥效并沒有被破壞后,終于松了口氣。
看著那坐在藥爐旁,垂著頭一動不動、呼吸勻稱,儼然已是睡過去的葵鏡玥,葵紛兒無奈的輕笑了一聲,師父忙活的時候她睡著了,師父睡著了的時候,她又剛好醒了,他們兩個真不知道是絕配的師徒,還是八字不和的師徒……
目光放回自己剛才醒來的地方,地上落下了一面玄色的披風(fēng),剛才她起的急,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身上還蓋著東西。
蹲下身去,她看著葵鏡玥熟睡的臉,伸手戳了戳他光滑細(xì)膩的臉,入手微彈,絕對是人間極品。不過我們的葵紛兒,早已對這人間極品有了免疫力,戳了幾下,葵鏡玥沒有一絲反應(yīng),葵紛兒便陰險地取出了一根銀針,在葵鏡玥幾處穴位扎了幾針。
做完“壞事”之后,她便撿起地上的披風(fēng),蓋在了他的身上。
“師父,辛苦了,你就多睡幾天吧~”葵紛兒面具下的臉笑得純潔而又陰險。
些許時辰后,爐內(nèi)的藥液變得黏稠,葵紛兒將爐底的火焰放弱,慢慢將黏稠的藥烘烤至半干。
約摸五六刻鐘后,葵紛兒用銀簽試過硬度,剛好。
隨后她將烘烤而成的藥膏制成了藥丸,一共兩百三十一顆,每十顆分裝一瓶,共二十三瓶。
將青玉小瓶整齊地放到錦盒中,葵紛兒隨手將多出來的一粒塞到了葵鏡玥嘴里。
“白景,越天奉,你們進(jìn)來。”
“魔醫(yī)閣下,有何吩咐?”兩人恭敬地低著頭問道。
葵紛兒抱起了裝著藥的錦盒,“你們兩個把鬼醫(yī)送回他的房間去,不用很溫柔,他現(xiàn)在是醒不了了?!彪S后她便踏出了醫(yī)閣,走向了棲龍殿的方向。
“是。”白景和越天奉應(yīng)聲后,便小心翼翼地將葵鏡玥抬了起來,挪向了他的別苑。
葵紛兒抵達(dá)棲龍殿時,百里逾劫正坐在桌前審閱文案,不時輕咳幾聲。葵紛兒沒有立刻走過去,而是靜靜地看了他片刻。
她曾經(jīng)思考過,她為什么要救他?僅僅是為了自己的自私?
她從不稀罕財富地位,從不畏于世俗權(quán)貴,她似乎并沒有理由去救這樣的一個人。
但現(xiàn)在,她似乎可以給自己一個說服自己的理由了,權(quán)當(dāng)是為了這天下吧,百里逾劫,是一個稱職的好皇帝。
“身體還未好過三分,公務(wù)還是交給下臣做的好?!北е\盒走過去,葵紛兒出聲道。
由于身體變差,百里逾劫的五感也變得極差,直到聽到聲音才意識到葵紛兒的存在。他抬起頭來輕笑了笑,拿過一旁的紙寫到,“不礙事,今天感覺好多了,趁著有精神批閱一些,畢竟有些事,單靠下臣是不行的。”
“陛下倒是個稱職的好皇帝。”將錦盒放至桌上,葵紛兒取出了其中一瓶,取下瓶塞倒出一粒來遞給了他,“這藥每兩個時辰服用一粒,子時與亥時便不必了,三月后便可排出你體內(nèi)的毒。不過,在這期間切忌耗損精力?!?p> 百里逾劫接過藥丸,毫無猶豫吞了下去。隨后他看著葵紛兒,神色間有幾分猶豫,剛想提筆寫些什么,卻被前來緊急通報的鷹衛(wèi)打斷。
“陛下,大將軍正在回皇城的路上,不時將會抵達(dá)!”
“……”百里逾劫面色凝重起來,眉頭微皺。良久,他向那名鷹衛(wèi)點(diǎn)了點(diǎn)頭,鷹衛(wèi)便領(lǐng)會地退了下去。
偏偏在這個時候回來,看來事情有些麻煩了。
大將軍魏旭雁,岑溪澗母家的表親兄長,與岑溪澗從小一起長大,如同親兄妹。
為護(hù)衛(wèi)邊疆,魏旭雁手中兵權(quán)在握,擁有著調(diào)動整個蒼喻國正規(guī)軍的權(quán)力。他是護(hù)國衛(wèi)疆最大的功勞者,同時也是百里逾劫最大的威脅。
岑溪澗犯欺君之罪,誅之九族,作為岑家近親的魏旭雁自然難逃此罪,如此一來……百里逾劫嘆了口氣,他因?yàn)榧妰旱氖聸_昏了頭腦,完全忘記了魏旭雁這個巨大的禍患。
不過也罷,魏旭雁早晚要除,如今雖比計劃中的早了些,倒也無妨,只是……多了些危險。
舒展開眉頭,他看了一眼站在一旁未做聲的葵紛兒。
“魔醫(yī)閣下,可否陪朕一同赴宴?”百里逾劫如此寫下。
赴宴?葵紛兒這才意識到一件事——扶恬不在,平日里跟在百里逾劫身邊寸步不離的扶恬此時竟然不在。思及此處,她便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的確沒有扶恬的身影。
似是知道她在看什么,“扶護(hù)衛(wèi)被朕派去查封岑府了。”百里逾劫再次寫下。
扶恬不在,百里逾劫失去了這個默契的助手,要面對一個危險的人物……大抵會更危險。
略做思索,葵紛兒便微一頷首,“承蒙陛下不棄,自當(dāng)陪同。”
雖自己或許不能如扶恬般,默契地理解百里逾劫的想法,但比起別人,她也許還能叫人放心些。
婢女為百里逾劫更換了衣衫后,便有侍衛(wèi)來報,說大將軍已入宮,請陛下轉(zhuǎn)駕詮隆殿。
許是精神好了許多的緣故,百里逾劫帝王之威更顯,一身黑底金紋龍袍,金冠束發(fā),雖面色不佳,但神色卻透露威嚴(yán)。
葵紛兒看著他,感受著那種高高在上的氣息。
帝王之家,這就是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