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出征
云歧國派來了使者,并帶來了云歧國的回信,葵紛兒收到消息后便立即趕往大殿,云歧國的使者來了,那葵鏡玥一定也跟著回來了,她是這般想的,踏進大殿的一瞬間,又崩潰散去。
大殿中央站著兩名男子,雖其中并沒有葵鏡玥,但那兩人葵紛兒也是認識的。
雖容貌毫不相像,卻在舉手投足之間散發(fā)出極其相似的氣質(zhì)。
“好久不見了,魔醫(yī)閣下?!眱扇水惪谕?,一起向著葵紛兒微微躬身。
葵紛兒記得他們,在蒼喻國子歸宴時,云歧國的使者就是他們兩位,云歧國皇子——東方澔、東方瀚。
葵紛兒回以禮節(jié),在周圍的人中也未見到葵鏡玥的身影,她忍不住問他們,“二位皇子殿下,不知我?guī)煾缚R玥在何處?應(yīng)當是他前去云歧國商議的聯(lián)盟之事?!?p> “這……”東方澔、東方瀚二人神色突然變得有些為難,他們搖了搖頭,“抱歉,魔醫(yī)閣下,我們并未見到尊師,只是依父皇的命令前來聯(lián)盟。”
難不成是被留在了云歧國?到底葵鏡玥與云歧國發(fā)生過什么?葵紛兒如何都放心不下,她轉(zhuǎn)身便跪在了司空斐面前,“父皇,紛兒要親自去一趟云歧國?!?p> “這是為何?當下四國聯(lián)盟已成,馬上就能進軍無主之地,你怎么……”司空斐自然不解。
“父皇征戰(zhàn)沙場數(shù)年,手下優(yōu)秀將領(lǐng)無數(shù),紛兒已配了足夠的藥物,足以幫助全軍,此一戰(zhàn)當是勝券在握??杉妰褐挥羞@一個師父,我不敢再冒任何有可能失去他的風(fēng)險,我要去找到他?!笨妰耗抗鈭远?,換來司空斐的片刻沉默,他嘆了口氣,卻還是認可地點了點頭。
“好,去吧?!?p> “多謝父皇?!笨妰浩鹕?,向殿外跑去,她已經(jīng)一刻都等不了了,她害怕,怕百葵谷山洞中的事情再度重演,怕他又傻傻的做了什么犧牲。
“哎喲——”
剛要踏出大殿,葵紛兒就與人撞了個滿懷,那人輕飄飄的,葵紛兒站住了腳,他反而被撞倒在地,呲牙咧嘴地叫喚著,“哎喲,摔死我了,好痛啊——”
葵紛兒愣住了,她看著坐倒在地的葵鏡玥,全身上下什么都沒缺,精神頭也好得很,嘴角幾粒糖渣,手邊還掉了幾串糖葫蘆。
“誒,紛兒,你這急匆匆的是要干什么去,可把為師撞壞了,痛死了……”
青衫飛揚,葵紛兒徑直撲到葵鏡玥懷里,抱住了他,“師父,下次不要亂跑了……”
葵鏡玥眨了眨眼睛,笑著將下巴搭在葵紛兒頭上,“知道啦?!?p> 這一幕被大殿中所有人看在眼里,雖然各有想法,卻礙于司空斐就在大殿之上,并不敢有何表示。
葵鏡玥既然已經(jīng)平安歸來,葵紛兒也不需再往云歧國而去,與各國將領(lǐng)商議過后,便定下了進軍無主之地的日子,這一戰(zhàn)事關(guān)天下百姓的生死存亡,他們必須贏。
出征那天,司空斐換上了盔甲,親自帶領(lǐng)著天瓔國的軍隊,葵紛兒本欲勸阻,畢竟他是一國之君,若是除了什么意外,天瓔國群龍無首可如何是好。
司空斐卻毫不退讓,“天瓔國最好的將軍,就是朕,如果不竭盡全力去對抗,怎么對得起天瓔國的子民。”
葵紛兒不懂治國之道,但明白天下大義,司空斐心意已決,她便也未再阻攔。
長途跋涉,再次回到無主之地時,已是四國之軍重重包圍,似乎立刻就要踏平這座城。
但經(jīng)人探查,此時的陰陽城,已與葵紛兒他們上次來到這里時大不相同,城門嶄新輝煌,到處都是陰陽門的弟子與傀儡,四方城門的金頂之上,各駐守著兩具傀儡兵,警惕著一切威脅。
南宮新月將這座城、將這些人的欲望,控制的很好。
“郡主,我們何時攻城?”蘇落在一旁向葵紛兒問道。
葵紛兒看著面前陰陽城的布局圖,數(shù)月前南宮新月傲慢冷血的模樣仍舊清晰,她清楚南宮新月是什么樣的人,“不能貿(mào)然攻城,南宮新月一定有所防備,最壞的可能,就是城內(nèi)所有的普通人都會成為犧牲品?!?p> 南宮新月那樣的人,絲毫不將普通人的性命放在眼里,葵紛兒又難以預(yù)測他還有什么樣的手段,這一城的陰陽門弟子,恐怕都不過是南宮新月的盾牌。
“陰陽世家的遺孤,可不是那么簡單的,數(shù)百年的積淀,搞個什么獻祭大陣應(yīng)該還是綽綽有余的。”葵鏡玥窩在一旁的椅子里,啃著手里的蘋果,悠閑自在得仿佛不是來打仗的。
葵紛兒卻蹙起了眉,“陰陽世家的遺孤?”
“……什么遺孤?誰說的?”葵鏡玥愣了一下,眼睛就開始四處瞟,“我怎么沒聽見?!?p> “師父?!?p> “唔……改天再說行嗎?”葵鏡玥委屈地扁起了嘴。
葵紛兒瞧見他那可憐兮兮的模樣,心中一軟,無奈地嘆了口氣,“如果是很重要的事,你一定要告訴我,畢竟這關(guān)系到全天下百姓的性命?!?p> “知道啦?!笨R玥乖乖點頭。
天瓔國由司空斐親自帶領(lǐng),黎奚國由蘇落為將,全權(quán)聽從葵紛兒調(diào)遣,云歧國由兩位皇子?xùn)|方澔、東方瀚領(lǐng)兵,至于蒼喻國,其兵已由鷹衛(wèi)門先護衛(wèi)君玥、左裘帶到,但說將領(lǐng)在軍后,還未抵達。
葵紛兒與目前的幾位將領(lǐng)在駐扎地徹夜討論,向他們詳細描述陰陽城內(nèi)的信息,以及傀儡的實力。一旁的葵鏡玥聽著聽著就縮在椅子上睡了過去,本就沒有多少份量的身子縮在一起,更顯的消瘦,看到這一幕的葵紛兒暫時停下了討論,走到葵鏡玥面前輕輕推醒了他,“師父,回房去睡吧?!?p> 葵鏡玥微微撐開眼睛看了她一眼,沒有起身,而是又將身體縮了縮,“不要,困……”
他的身體泛著涼意,葵紛兒取了大氅,披在了他的身上,將他裹在厚實的大氅里,抬眼又見他嘴角的蘋果渣,便伸手抹了去。
起身回頭時,卻見門口有人站著,那人很是熟悉,正是應(yīng)該在蒼喻國皇城的百里逾劫,他站在門口正盯著葵紛兒,眉眼間有些許冷意,扶恬也跟在他身后。
“你怎么來了?病情剛好轉(zhuǎn),應(yīng)該好生休養(yǎng)?!笨妰翰]有想到蒼喻國兵將是百里逾劫親自帶領(lǐng),所以沒有預(yù)料到他會出現(xiàn)在這里,有些許驚訝。
百里逾劫徑直走到他面前,也不顧屋內(nèi)還有那么多人,徑直抱住了葵紛兒,雙臂緊緊箍住她,力氣大的葵紛兒幾乎要窒息。
“放手!”葵紛兒非常不適,掙扎著想要擺脫,卻不敵百里逾劫的力氣。
司空斐見此非常不悅,其他人對這蒼喻國的小皇帝不敢輕易動手,他可不怕。當即便上前拉開了百里逾劫,“蒼喻皇,這是我天瓔國的公主,朕還在這里,你最好管住你的手腳?!?p> 百里逾劫蹙了蹙眉,但司空斐畢竟是葵紛兒的父皇,他便也不再作何,坐到了另一旁,攻城的具體事宜便全都由扶恬代為商議。
眾人討論期間,百里逾劫以手為掩,一直在盯著對面熟睡的葵鏡玥,目光冷的刺骨。
因為南宮新月的手段難以捉摸,對他的實力、底細也并不清楚,所以派出了最擅長潛伏和隱匿的左裘偷偷潛入城內(nèi),探查情況,在他回來之前,大軍不能輕舉妄動,亦要保持極高的警惕。
這日夜間,天瓔國的巡邏軍隊便抓到一個可疑之人,扭送到了司空斐面前,正巧葵紛兒在向司空斐請教兵法,那人被押著跪在地上,不服氣地抬起頭來時,葵紛兒當即便認出了她。
“樂正萱?”葵紛兒有些驚訝,她之前還與扶恬問起過,樂正萱怎么沒隨他一起來,扶恬當時說臨行前樂正萱受了風(fēng)寒,未曾好全,不便長途奔波,便將她留在了皇宮,“你不是應(yīng)該待在蒼喻皇宮中嗎?”
樂正萱瞧見了葵紛兒,自然是得了靠山,“還不快放開我!都說了我不是什么可疑之人,一個個的不長耳朵,現(xiàn)在看見了吧,我認識她!她認識我!”她用力甩開押解她的人,非常不滿地瞪了他們兩眼。
“你們先退下,去將蒼喻國御前侍衛(wèi)扶恬找來,就說我有要事?!笨妰合让莾擅匦l(wèi)退下,待到帳內(nèi)只剩他們?nèi)?,才將樂正萱介紹給了司空斐,只不過并沒有講那些糾葛,只是簡單地說是因為一些事情才認識的。
樂正萱也好奇地詢問了葵紛兒跟司空斐的關(guān)系,一聽到葵紛兒如今已經(jīng)是天瓔國的公主時,驚得眼睛都瞪大了,“我現(xiàn)在還有機會跟你套套近乎、搞好關(guān)系嗎?”
葵紛兒忍著笑意,無奈地搖了搖頭,司空斐豪爽,便直接笑出了聲,所以扶恬踏進帳中時,微怔了一下。
“扶恬參見天瓔陛下,魔……公主殿下?!狈鎏褚酪?guī)矩先行施禮,剛準備開口問葵紛兒是有何要事尋他,還未說完便被人撲了個滿懷。
“扶恬!”樂正萱看到他的那一刻,雙目便亮了起來,也不顧什么場合,直接就沖過去抱住了他,貼在他胸口抬頭看他。
看清了懷里的人是誰,扶恬亦是驚訝,“小萱?你怎么在這里,不是應(yīng)該在宮里好好休息嗎?”
樂正萱不滿地撇了撇嘴,“我都說了我沒事兒,你非要把我留在宮里,沒兩天我就好了,就來找你了,我才不要自己呆在那個破皇宮里?!?p> “但這里太危險了,你的身體好全了嗎?”扶恬擔憂地觸了觸她的額頭,“明日一早我就派人將你送回去。”
“我不回去!”
“不要任性,陰陽城有多危險你不是不知道,戰(zhàn)事將起,你一個姑娘怎么能隨行軍中……”
“咳咳?!笨妰罕緛頉]打算說話,但扶恬剛才的話卻是有些冒犯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