聳峙的高峰,蜀山如一柄剛直不屈的寶劍,俯視著武林各派。
鋒而不露,藏而不鈍。
蜀山弟子一眾,正在勤奮的習(xí)練著。
不管是真也好,特意做給他看也好,反正蜀山此刻是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
張真人默默地看著這一切,他的心血。
自他擔(dān)任掌門以來,蜀山日漸繁華。
數(shù)百余名蜀山弟子,武功高強者不乏少數(shù)。
特別是他那七名真?zhèn)鞯茏痈橇瞬坏茫瑐€個都是世間罕有的絕世奇才,武功上亦各有千秋,在江湖上均享有盛名。
可這一切……
僅僅是外表罷了!
刺客猖獗!流言四起!
十多年了!足足十多年了!
根本無法杜絕!就像野草一樣燒不盡!
他張駿一是何人?
天下第一高手!
天下英雄哪個沒聽過他的名字?
就連當(dāng)今圣上也得給他幾分薄面!
可蜀山仍然宵小縱橫,刺客無處不在!
這簡直就是在打他的臉!
而且還打得“啪啪”直響!
雖然靠著他大弟子的聰慧,屢次化險為夷,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人員傷亡。
但他還是無法忍受!
刺客,必須…除之!
可那些流言,也是無從查起,就連強悍如他,心如止水的境界,也受到了一定的影響。
議事堂中,張真人坐在主位上,目光審視著下方的弟子。
羅文、蘇明月、柳三刀、魏無暇、花無名、曹子軒六人,乖巧地低著頭候著,等待著師父的訓(xùn)話。
六人外表雖老老實實的,實際上各有心思。
羅文面色陰晴不定:難道師父收到了什么風(fēng)聲?
蘇明月不時間偷偷瞄兩眼旁邊:大師兄的傷,也不知道好了沒有……
柳三刀的右手正扶著刀柄:大師兄看上去好得差不多了,不如……
魏無暇臉色波瀾不驚,視線若有若無的瞄向羅文:大師兄居然還沒死!
…………
“咳咳…”
張真人隨意的假咳,讓蜀山六子不禁身形一震,紛紛抬起頭來。
“自從我閉關(guān)以來,山上可有大事發(fā)生?”
六人面面相覷,最后,五人的視線集中到羅文身上。
既然身為大師兄,也應(yīng)一馬當(dāng)前,為眾師弟師妹抵擋師父的怒火。
羅文低聲道:“稟師父,山上并無大事……”
“放屁!”張真人直接喝斷了他。
“你險些喪于刺客之手!這還不是大事?!”
“師父,弟子已無大礙,而刺客…弟子一定將其抓拿!交由師父發(fā)落!”
羅文知道,這段時間,他的聲名大計要收斂一點了……
張真人的不滿直接畫在了臉上,他的手有節(jié)奏地敲打著椅子的把手。
每敲一聲,羅文的心就猛跳一下。
“這話你說過多少遍了?可有一次成功過?”
“刺客奸狡,我……”
“我不想聽理由!”張真人大手一揮,澎湃的氣機(jī)在他身上翻騰,見狀,六人皆是臉色一變。
“刺客一日不除,我寢食難安。”
張真人頓了頓,語氣變得溫和起來,“為師并不怕刺客,就怕你們有什么不測?。 ?p> 此話一出,六人臉色稍有緩和,可謂是雨過天晴。
可陰轉(zhuǎn)晴不過三息,暴雨再度襲來!
張真人再次發(fā)話了:“我閉關(guān)這段時間,你們幾個武功可有長進(jìn)?”
又到了!檢查功課的時間!
短短一句話!猶如一記晴天霹靂!狠狠的打在了眾人的身上!
羅文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道:“略…略有…精進(jìn)……”
張真人眼皮一挑,可念及羅文身體有恙不好發(fā)作,逐將視線轉(zhuǎn)移到蘇明月身上。
面對著那可怖的審視,蘇明月也不好過,她急忙回道:“弟子日夜修煉,武功不曾落下!”
這或許就是語言的魅力,蘇明月的話凌模兩可,張真人也不追問,直接看向下一人。
蘇明月過關(guān)!
柳三刀更加簡單明了,對著羅文毫不猶豫就是一刀!
因為受傷,功力十不存一,若是沒有張真人出手,恐怕此刻羅文已經(jīng)在奈何橋的路上了。
柳憨憨毫無征兆的一刀,對于羅文來說好比雪上加霜、火上加油,嚇得他差點就掉頭跑了。
這憨憨……
張真人含笑點頭,對柳三刀的武功很是滿意。
魏無瑕昂首挺胸,直接別過頭,道:“最近沒練功,我懶,要罰便罰,我不怕!”
青筋出現(xiàn)在張真人的額頭上,若隱若現(xiàn),他扶著額,不住的搖頭。
魏無瑕雖然脾氣不好,性情剛烈,但在她的身上,張真人仿佛看到了年輕時的自己。
所以平日里也對魏無瑕百般寵愛,張真人膝下無后,將魏無瑕更是如親生女兒般對待。
過關(guān)了?!
這樣也行?!
曹子軒瞪大了雙眼,仿佛發(fā)現(xiàn)了新的事物。
花無名亦如柳三刀那般,只見他手按在腰間寶劍之上。
瞬息間,一道寒光閃過,如果是普通人在場,只會覺得眼前一花,如閃電無聲劃過而已。
但在場皆是武功高強之輩,又豈會看不清?
羅文身前不遠(yuǎn)處的一座燈臺,緩緩分成兩半跌落在地,發(fā)出一聲清脆的金屬落地悶響聲。
張真人眼睛彎成了月牙狀,大聲稱好:“不錯!不錯!”
羅文也不由感嘆:“無名師弟的劍又快了,我也得加把勁了?!?p> 花無名臉不改色道:“師父和大師兄過譽了。”
“好!有才而不驕!不愧是我的好徒弟!”張真人看向最后一人,笑瞇瞇地說道:“該你了。”
曹子軒像下了極大的決心,他舉起手,用食指和拇指比了一個尺寸。
但他可不敢像魏無瑕那樣放肆。
“最近沒練功,我懶,武功只長進(jìn)了一點點……”
話還沒說完,張真人的巴掌已經(jīng)到了他的臉上。
硬吃了這一擊,曹子軒的身體在空中旋轉(zhuǎn)三百六十度,空中翻騰了兩周半才落了地。
只見他頭一歪,整個人已經(jīng)暈了過去。
“算了,都下去吧。”張真人揮揮手,對剩余五人說道:“免得掃了我的興。”
眾人紛紛告退,而曹子軒,則像死狗一樣被柳三刀拖了下去。
羅文剛想離開這個恐怖的地方,張真人卻唯獨叫住了他。
他擠出一個自認(rèn)為還算燦爛的笑容,道:“師父,還有事嗎?”
“你體內(nèi)的毒怎么樣了?”
“弟子已無大礙,弟子最近正用內(nèi)氣慢慢逼毒,溫養(yǎng)靜脈,就不勞煩師父惦記?!绷_文拱手回道。
“就你那三腳貓功夫,痊愈得等到什么時候?”張真人反問道。
“弟子……”羅文一時語塞,一時間也不知如何作答。
“罷了,到內(nèi)堂里來,為師助你一把,這次要把你體內(nèi)的毒素全部逼出來。”張真人轉(zhuǎn)身步入內(nèi)堂中。
“多謝師父!”羅文喜露于形色,急忙快步跟了上去。
。
內(nèi)堂中,羅文緊挨著眼睛,臉色一時青一時白。
赤…裸…著的上身早已布滿汗珠,不停的滲出然后不停的滑落。
劇烈的疼痛讓他這個堂堂男子漢咬緊了牙關(guān),可即便如此,有時候還是不禁痛呼出聲。
緊握著的拳頭,毫無血色的臉龐,還有那咬的發(fā)紫的嘴唇。
都足以說明了他正在忍受著怎樣的痛苦。
此刻的蜀山大師兄,就像沙漠中一株即將枯萎的植物,生機(jī)微弱,隨時會凋零。
可背后的張真人卻并沒有因為可憐他而停下動作。
“接下來可能會很痛,給我咬緊牙關(guān)忍好了!”
“是!師父!”
一炷香的時間過后,伴隨著羅文的痛呼,張真人發(fā)出一聲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