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慕容蕪拿皮鞭抵著林早的脖頸,冷冷道:“你還不夠資格作我的對手?!?p> 玉崖峰。
晏時楚默默站在峰頂,不知道在想什么心事。
如果林早在這里肯定要大吃一驚,畢竟晏時楚從來都是那副天不怕地不怕,嬉皮笑臉,沒個正形兒的樣子,可此時他的目光沉靜如水,黑眸深處似有哀意,夾雜著幾分痛苦與歉疚,到底是什么叫他如此憂慮,傷心,絕望?
“晏師兄!不好啦!”一個男弟子氣喘吁吁來向晏時楚報信。
晏時楚兩道濃濃的眉毛一皺,“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林……林師姐她跟人打起來了?”小弟子磕磕絆絆,好半天才把話說清楚。
“怎么回事?!”
演武殿。
什么?!林早坐在地上驚訝地看著她?
她是什么意思?她不殺她了嗎?
慕容蕪將白皮鞭小心地束好,收進儲物袋中,她冰冷的俏臉上帶著憎恨,還有幾分說不清的復(fù)雜思緒,“你修為太低,給你三個月,希望你能有與我一戰(zhàn)之力!”她說完也不管林早作何反應(yīng),揚長而去。
居然逃過一劫?林早厭惡地瞪向周圍看好戲的玄天道弟子,他們剛才的所作所為她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她是真的不明白,為什么她的人緣這么差,在現(xiàn)代時她雖然不是眾星捧月般朋友遍天下,可還是有幾個玩的好的朋友,真是怪哉,怪哉。
林早勉強支撐自己站起來,喉嚨火辣辣的,腹部和胸口受到重創(chuàng),整片胸腔疼痛異常。
“師姐?”
林早擺擺手,“我……”林早正想說自己沒事,卻忍不住哇的一聲吐出好大口血來,把要過來扶她的跟班們都嚇了一跳。
林早強行站了起來,后果就是傷勢加重,身子一歪就要栽倒。
“師姐!”
“林師姐?”林早此時正躺在床上,她臉色蒼白,腰腹上裹了一層又一層的紗布,她的嘴唇因為失血過多顯得格外蒼白,她秀氣的眉頭緊蹙,嘴里低聲念叨著什么,冷汗從她的額頭上滑下來。
她的神情不安又緊張,好像在做噩夢似的。
媽呀!這下可得摔個狗吃屎了!林早暈過去前想的唯一一件事就是希望師傅不要生氣,要是能看在她傷得這么重的份上多給她點中品丹藥就好了。
“小早!”耳邊傳來晏時楚焦急的聲音,她好像被人抱在懷里,寬廣溫暖的胸膛讓她覺得很安心。
玉崖峰,桃源居。
林早此時正躺在床上,她臉色蒼白,腰腹上裹了一層又一層的紗布,她的嘴唇因為失血過多顯得格外蒼白,她秀氣的眉頭緊蹙,嘴里低聲念叨著什么,冷汗從她的額頭上滑下來。
她的神情不安又緊張,好像在做噩夢似的。
這里并不是她的洞府,究竟是是誰救了她?又是誰把她帶到這里來的?
玉鋪造的地面閃耀著溫潤的光芒,方似有裊裊霧氣籠罩著不真切的宮殿,香木雕刻而成的飛檐上鳳凰展翅欲飛,瓦雕刻而成的浮窗玉石堆砌的墻板……
那是怎樣一座巍峨華美的宮殿?!
金為石,玉為瓦。
這是什么人居住的地方?這里恍如人間仙境,不禁叫人懷疑人世間是否有這樣一處仙家侶地。
但見珠簾繡幕,棟雕檐,不盡那光搖朱戶金鋪地,照瓊窗玉作宮,見仙花馥郁,草芬芳……
只見那宮殿高處站著一位女子,她如溫玉柔光若膩,邊兩縷發(fā)絲隨風飄蕩,淡粉色華衣裹身,外披白色紗衣,露出線條優(yōu)美的頸項和清晰可見的鎖骨,是仙女下凡來,回眸一笑勝星華,傾城之貌,可動人,喜熱鬧,顯得清雅絕俗...…
可為何她的眸中帶著淡淡的愁,是誰叫她愁,是誰讓她思?
這個女子究竟是誰?她又為何會出現(xiàn)在林早的夢里,沒有人說得清……
林早只覺得自己做了好長的一個夢,夢里奇奇怪怪的,好像發(fā)生了很多事,可她一覺睡醒卻什么也記不得了,使勁兒回憶也只記得蘭兒兩個字。
蘭兒是誰?
林早疑惑不已,但這究竟沒被她放在心上,不過是一個夢而已,誰都知道這夢終究是夢,與現(xiàn)實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
林早醒來最高興的就是晏時楚了,應(yīng)該是她把林早帶回洞府的。
“小早,有沒有哪里不舒服?”晏時楚坐在床邊緊張兮兮地問。
林早瞪了他一眼。
這不是廢話么?沒見她的腹部和胸口傷得很重么?
好在晏時楚也意識到這是個蠢問題,沒再糾纏她,認真囑咐她好好養(yǎng)傷后就離開了。
林早望著他的背影有些失神,二師兄最近怎么一副有心事的樣子,她直覺他一定在隱瞞著什么。
玄天道,無涯山。
“起?。?!”一道清冷的怒喝響起,這聲怒吼如猛虎長嘯,驚起一林野鳥。
卻見一個黑衣少年高高揚起一把墨黑色的長劍,正對著高達百丈的瀑布,他這是要做什么?
他以雷霆萬鈞之勢強行劈開那恐怖的瀑布,天哪!他竟然在劈瀑布!
乍眼看去的瞬間,他沉靜優(yōu)雅的姿態(tài),仿佛以一種天荒地老的姿勢,暗示他所不能言明的一切情緒。滴打在青巖上的嘩嘩雨聲,似乎也化為那夜屋外熙攘吵雜的人群喧囂,而一切似乎都變的不再重要,不再吵鬧,天地之間只有他一人而已。
他的肌膚美得就像院子里的櫻花,眼珠象烏黑的瑪瑙,黑發(fā)有絲綢般的光澤,襯衣雖然有些破舊,但穿在他身上依然有種仙人般的矜貴。
他是誰?為何在這一方寂靜的天地獨自練劍?
如果有玄天道的弟子站在這里,他一定會驚叫出聲。
因為這黑衣少年正是玄天道的大師兄,清玄上人的親傳弟子,也是玄天道四大首席弟子之首——黎默?。?!
林早在晏時楚醒來后又沉沉地睡了過去。
沒辦法,誰叫她得實在是太重了呢?
昏昏沉沉地躺了好久林早才悠悠轉(zhuǎn)醒。
“水……”林早半瞇著眼,第一個字就是水,她的嗓子渴得快冒煙了。
“醒了?”溫柔的女聲在林早耳畔響起。
一張柔和的古典鵝蛋臉映入眼簾,淡淡的柳葉眉下一雙柔情似水的彎月眼里映著林早的面容。
林早努力點點頭,盡量不扯到傷口。
“別動。”氣質(zhì)溫和的婦人端來了一盞熱茶。
林早像是一個在沙漠里走了幾天的人一樣狼狽地喝水,兩杯茶見底方覺嗓子好受些了。
“淑姨……”林早的聲音分外沙啞。
林早為什么叫這個美麗的婦人,他們之間究竟是什么關(guān)系?
婦人淺淺一笑,替她掖好被角,“好了,別說話了,你傷得挺重?!?p> “淑慎,要多久才能痊愈?”房間里突然響起另一道男聲,語氣有些焦灼。
“師尊?!”林早沒想到師尊也在這里。
原來這間洞府里還站著一個男人,他就是林早的師尊,清玄上人。
他此時卻沒看林早,只是眼含憂色地盯著那美婦人。
原來這美婦人叫若淑慎。
她打扮得很低調(diào),眉眼柔和,看起來就如一個在普通不過的美貌的賢妻良母般,可她的真實身份卻是玄天道大名鼎鼎的醫(yī)修,一手出神入化,妙手回春的醫(yī)術(shù)驚艷天下,玄天道誰不敬她三分。
“師尊?”林早以為清玄上人沒聽見她的聲音,又叫了一聲。
清玄上人回眸看了她一眼,復(fù)又取出些丹瓶來,遞給若淑慎,對若淑慎淡淡說道:“早日治好她?!?p> “謝謝師尊?!绷衷绾暗?。
清玄上人已經(jīng)走了,也不知聽到?jīng)]有。
若淑慎聞到丹瓶里散發(fā)出來的上品丹藥特有的香氣,忍不住暗暗心驚,竟是上品丹藥。
華州大陸的丹藥也有品級之分,分為上中下三品,尋常筑基修士能得到一瓶中品丹藥都不是易事,更何況林早這樣一名小小的練氣期修士呢?
若淑慎將丹藥仔細收好,妥善放在林早的床邊,“這是上品回春丹,每隔三日服一顆,連服三次,你的傷勢方可大好。
“哦?!绷衷鐨g天喜地的收下,師尊這次還真是大手筆。
若淑慎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嘆了口氣。
不過受不用去文書樓采血了,這倒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林早吞服了那顆上品回春丹,立刻煉化藥力,爭取一次突破練氣九層。
十天后。
玉崖峰。
林早三日前就離開了桃源居,搬回了自己的洞府,也不知道喬雪薇去哪里了,這些天都沒看見她,林早忍不住有點擔心,她害怕女主又作什么妖。
“小軒,你整日掃地不煩嗎?”林早好奇地問道,吃著瓜子兒觀賞小軒由紅轉(zhuǎn)白的臉色。
小軒無奈地放下了手中的掃帚,立于一旁,“林師姐,你就不要打擾我工作了?!?p> 林早見他惱羞成怒的模樣便覺得有些好笑,只見她抿著嘴,笑吟吟的斜眼瞅著小軒,膚白如新剝鮮菱。
林早看到小軒腿旁放著一個木桶,見那水還算清澈,杏眼閃過一絲狡黠,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這是要動壞腦筋了。
她仗著人高,擋住小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木桶里捧出些水來灑到小軒身上,后退幾步,發(fā)出得逞的笑聲。
少年突然發(fā)現(xiàn)眼睛里掉水珠子,濕的、涼涼的,且好象還有點黏黏,少年迅速的抹掉水珠子,有些惱了,“師姐!”
“哈哈?!绷衷缫粋€不察,又笑出聲來。
小軒也掬起一把清水,作勢就要往林早身上澆。
林早靈活地一躲,作了個鬼臉,飛快地逃離。
“這個死小孩兒,一點也不好玩?!?p> 獨留小軒站在原地,清掃一地的水。
“咦?”小軒發(fā)現(xiàn)了什么亮晶晶的東西,他疑惑地撿起來看,竟然是一塊上品靈石!上面貼著一張紙條,歪歪扭扭寫著幾個小字——賠禮道歉,買點吃的,可愛的林師姐,還畫了個丑丑的笑臉。
可惜小軒并不懂她二十一世紀的笑點。
他只是默默地收起了靈石,繼續(xù)掃他的地。
林早獨自在街上走著,身前身后是一張張或蒼邁、或風雅、或清新、或世故的古人臉龐,車馬粼粼,人流如織,不遠處隱隱傳來商販頗具穿透力的吆喝聲,偶爾還有一聲馬嘶長鳴……
其實林早覺得這個世界極像唐代,但又有許多不同之處,林早感覺自己猶如置身于一幅色彩斑斕的豐富畫卷之中,禁不住停下腳步,眼望著血紅的殘陽,復(fù)雜的眼神意欲要穿透回自己那個一千多年后的時空。
這里可不僅賣吃食衣裳等生活用品,更兼修士們常用的丹藥,武器,秘籍……這里只是隸屬于玄天道的一座小鎮(zhèn)而已,而那遙遠的遠方,不知又是何種光景?
這座小鎮(zhèn)雖然不大,但彎彎繞繞可不少,還好林早來過幾次,不然還真容易迷路。
又要到月中了,該區(qū)領(lǐng)取任務(wù)了,林早此次下山就是為了一周后的任務(wù)做準備。
玄天道的弟子其實相當自有,宗門對不同修為的弟子要求不同,作為一名練氣期弟子,她只需要每隔一個月出一次任務(wù)即可,或者有些弟子本就出身顯赫,長輩是宗門長老供奉的,自然也可以直接以貢獻點出任務(wù),不過每個弟子每隔半年必須出一次任務(wù)。
這件事林早這半年來唯一一次出任務(wù),不是她不想多去鍛煉,而是她的名聲實在是不太好,基本上沒有弟子愿意和她一個小隊,加之師尊也不放心她出去,就這樣一直拖了許久。
林早在珍寶軒門口停下,抬頭望著那碩大的牌匾。
“哎喲!這位仙子快快請進!”一個約莫三四十歲的黃褂男子弓著腰熱情地朝林早打招呼。
“呀!這不是林仙子么?今個兒終于來了!”一個腦袋圓圓,眼睛好似比目魚般大,身材卻干瘦無比的老頭獻媚道。
“李老頭?!绷衷绯c點頭。
那李老頭也笑瞇瞇地迎林早進去,老頭子渾身沒有多少肉,干瘦得像老了的魚鷹,可是那曬得干黑的臉,短短的花白胡子卻特別精神,那一對深陷的眼睛特別明亮,很少見到這樣尖利明亮的眼睛。
真像一只白洋淀,林早暗自嘀咕。
林早毫不理會他們的討好,徑直走近店去,邊走邊問:“老李頭,給我留的紫陰子母劍還在嗎?”林早走上二樓,迅速在一排排貨架上掃視。
原來林早前一次下山就看上了一把紫陰子母劍,這是二品寶劍,她預(yù)備出任務(wù)用的,可惜那次手頭沒那么多錢,便只好先付一部分定金,叫那李老頭替她留著。
怎么不見了?林早遍尋不見,這紫陰子母劍頗為契合她的金木火靈根,想來是一柄趁手的武器。
“這……”名叫老李頭的干瘦老頭搓了搓手,神色不大自然,帶著幾分尷尬。
“嗯?”林早揚起了聲調(diào),他該不會是把我的紫陰子母劍賣給別人了吧?
老李頭腆著臉,面對林早的質(zhì)問越發(fā)不好意思,“這個……誰知道你多久回來取嘛!這不,我就先賣出去了,”老李頭一邊說一邊觀察林早的臉色,見她林早的臉越來越沉,連忙補救道:“這樣,我們珍寶軒賠你三倍定金?”
“林仙子?你看這樣如何?”老李頭小心地詢問道。
“你賣給誰了?”林早忍住想要揍他的沖動,她的語氣還帶著微弱的希望,也許她可以找到那個修士再把紫陰子母劍買回來了呢?
老李頭思索了幾秒鐘,喃喃道:”那位仙子好像叫什么雪薇……”
好吧,林早知道要回來是沒希望了,女主的劍她可不敢搶。
林早長吐出一口氣,兇巴巴道:“三倍定金!”
“好好好?!蹦抢侠铑^卻也放松了許多,畢竟眼前這位是玉崖峰峰主清玄上人的女弟子,雖然說最近那位上人又接回來一個女弟子,可這位主兒也不是好惹的啊,掌柜的不禁為自己捏了把汗。
珍寶軒里擠滿了人,距離玄天道小太兒論道的日子越發(fā)近了。
二樓。
“喂,你們聽說了嗎?”一名修士突然湊近了同伴八卦道。
“聽說什么?”
“聽玄天道這次又收了個天靈根的天才!”那修士猛地一震,仿佛聽到了什么難以置信的事。
“天靈根!”
幾個練氣期修士聚作一堆,議論紛紛。
林早原本是在選武器,聽到天靈根這三個字卻忍不住停下了腳步。
“竟然是天靈根,十年前才出了一個天靈根的黎默,又找來一個天靈根,真是……”一人感慨不已。
“不曉得那位上人收了這樣好資質(zhì)的弟子……”
“據(jù)說是玉崖峰的清玄上人……”
師尊?!
林早豎起耳朵聽,刻意背對著這幾人,假裝正在專心選購。
“好像還是個大美人兒呢!”
“也不知這天靈根有多厲害……”
“小臺兒論道時便知道了?!?p> 林早抓緊了手中的儲物袋,忍不住臥槽!這天靈根肯定是喬雪薇。
為什么人和人之間的差距就這么大呢?林早四十五度仰望天空,忍不住流下了憂郁的淚水……哦,是口水,話說這是哪家的烤鴨這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