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反應(yīng)了半晌,又掏了掏耳朵,問道:“小友,你說什么老夫沒聽清?!?p> “噗嗤?!焙竺嬗袀€弟子忍不住笑了。
尤嬋回頭瞪他一眼,“笑什么笑!你上去講唄!還是說你不會老?”
那弟子自覺行為失當,又見是個筑基修士,深深低下頭去,不敢說話。
林瑯聽見直想給她點個贊,懟得好!
只見方才那提問的弟子又問了一遍。
“哦……人之所以是人,便是因為,人有七情六欲。當你沒了七情六欲,你修再大的神通,也不會有喜悅。這樣,你修道做什么?你與樹木有何兩樣?”
“多謝尊者指點,晚輩明白了!”那位弟子恍然大悟,當即深深一禮,坐了下去。
又有弟子問道:“我等生而為人,為什么有人要高高在上,受人朝拜?有人卻要在塵土里,任人踐踏呢?”
“因為啊……一個世界的形成,需要花,草,樹,木,需要不同的東西來構(gòu)建。萬物相諧而生,如果這個世界全部都是花,那這個世界就不是完整的世界?!?p> “到底何為道?”
老者微微一笑,說道:“上士聞道,勤而習(xí)之。中士聞道,若存若亡。下士聞道,大笑之,不笑不足以為道!”
林瑯呆住。
全場皆是寂靜,好半晌后,才有人反應(yīng)過來,大聲喝彩道:“好!”
于是,全場開始瘋狂喝彩。
林瑯大受震動,道還能這么講。
論道會結(jié)束,弟子們漸漸散去,林瑯還回味無窮。
“怎么樣,華長老還是有兩把刷子的!”尤嬋攬著她的肩笑道。
“小師妹,我先走了?!庇葖炔簧岬?,“我可能要突破了。”
林瑯一臉訝然,這就突破了?說好的修為越往上走越難突破嗎?
似是看出了林瑯的驚訝,尤嬋又補充道:“我是單一火靈根,修煉速度快?!?p> 林瑯瞬間被打擊得體無完膚。
如何回去?
林瑯拿出曲地球發(fā)呆,那種仿佛要面著地砸在地上感覺她現(xiàn)在還記憶猶新,她咬咬牙,試試就試試吧。
儲物袋沒有禁制,她很輕松就打開了,里面密密麻麻的堆滿了靈石,下品靈石有一座山那么高,中品靈石堆成了一座小山,山頂有一堆上品靈石,這是……
林瑯湊近了看,只見眼前的靈石五彩斑斕,閃耀著奪目的光芒。
“極品靈石?!”
老天,她沒看錯吧。
“又一個想靈石想瘋了的?!睊叩氐牡茏邮煲暉o睹。
林瑯差點跳了起來,她這是發(fā)財了呀!沒當過富二代,卻沒想到她有朝一日也能當仙二代,有錢的感覺真是…爽?。?p> 路過的人紛紛側(cè)目而視。
錢有了,底氣足了,她甚至感到丹田處隱隱發(fā)熱,這是要突破的預(yù)兆,可惜有修魂鎖的禁制,突破練氣十二層的概率低之又低。
她現(xiàn)在真的很想回到容安小筑把便宜師父舉高高親親,不,親親還是算了,等等,他這么高她應(yīng)該抱不起。
林瑯踩上曲地球,一咬牙,直直往前倒去。
一個旋轉(zhuǎn),她便再次出現(xiàn)在了容安小筑。
“發(fā)財了,發(fā)財了?!绷脂樑d奮得幾乎睡不著覺。
三樓點著燈,便宜師父還在看書。
“師父,師父。”林瑯噔噔噔幾步跑了上去。
“何事?”晏遲溫一臉高冷,伸手替她施了個凈塵束。
林瑯興奮地問道:“師父,您老人家想吃什么,我下山買來孝敬孝敬您!”
晏遲溫眼角一抽,徒弟又犯蠢了。
“你喜好吃那些?”他辟谷多年,自筑基后再未沾過凡食,便是靈食也只是淺嘗輒止,不過若是徒弟實在喜歡,他也可以勉為其難接受。
林瑯不知道她平淡的生活將會因為某師父的一次突發(fā)奇想而畫風(fēng)突變。
“是呀,師父您是沒試過。”
可惜天色已晚,不然林瑯說什么也要下山去買些吃食的。
林瑯是被‘噠噠噠’的聲音吵醒的,她揉揉發(fā)漲的眼睛,看向拱形圓窗,只見外面有炊煙升起,“什么情況?”
空氣中彌漫一股香味兒,她順著這香味下樓,看見了她高冷的便宜師父正撩起衣袖噠噠噠的切菜。
桌子上已經(jīng)擺好了好幾盆食物了。
林瑯仔細一看差點當場去世,她看見了什么?
蘿卜絲?還是蘿卜絲?怎么只有蘿卜絲?切得整齊至極,仿佛流水線處理的一樣,足足擺滿了整張桌子。
晏遲溫手上的動作還沒停,手速極快,林瑯都看出殘影來了,仍在堅持不懈地切……蘿卜絲。
“師父,你切這么多蘿卜絲做什么?”林瑯滿臉黑線問道。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這不是蘿卜絲。”晏遲溫嚴肅地糾正道,“這是人參?!?p> 他連夜出宗買的,他糾結(jié)了許久,他完全看不出那些凡食有什么好吃的,一絲靈氣也無,不過既然徒弟喜歡,他這個做師父的也不能太小氣。
“所以你就扛了一麻袋人參回來?”林瑯聽他講完緣由很是苦笑不得,感情師父切‘蘿卜絲’還是為了她?
天哪!她這是攤上了怎樣一個極品師父??!
接下來的幾天林瑯的主食就是人參絲,源源不斷的人參絲,吃得她流鼻血。
熬了幾天后,某位師父或是良心發(fā)現(xiàn),終于沒有折磨林瑯了。
然而他卻對做飯產(chǎn)生了濃郁的興趣,誓要做出讓徒弟愛吃的菜,每天都讓林瑯試吃點評。
“吃飯了?!鼻謇涞穆曇舫晒亓肆脂樀乃季w。
“師父,你是不是跟我有仇?”林瑯生無可戀地問道。
“……”
晏遲溫沒有回答,看著已經(jīng)開始猛扒飯的蠢徒弟,輕不可聞的嘆了一聲。
林瑯卒,低頭扒飯。
晏遲溫一愣,然后十分認真地回答:“沒有?!?p> “那你怎么突然想學(xué)做飯了?”林瑯喪喪地問道。
某師父低頭一沉思,然后更加認真地回答:“沒有?!?p> 晏遲溫說完也開始扒飯,如狂風(fēng)掃落葉一般,把飯菜一掃而光。
林瑯苦著臉,心里給便宜師父豎起了大拇指,他做的飯不是太咸就是太淡,不過好歹不是生的了,認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