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知小姐怎么稱呼?”莫葉羚到底是大戶人家出來的女孩兒,雖然現(xiàn)在莫家已經(jīng)覆滅那么多年了,卻仍舊能從她身上看出那個家族的底蘊。
慕九玄看她的目光中帶著欣賞,對,就是欣賞,她自己也尚且不知為何明明她身體年紀頂多也就十四,靈魂也是剛剛?cè)诤?,?yīng)當(dāng)如同剛出生的嬰兒那般純真無邪。
卻老氣橫秋,看比自己大兩歲的莫葉羚跟看小娃娃一樣。
她笑瞇瞇道:“我姓慕,名九玄,傾慕的慕,數(shù)之極九,玄是這玄靈大陸的玄?!?p> 這名起得大氣,與那姓氏格格不入。
“慕小姐,”莫葉羚頷首道:“這把青劍說來也巧,是一位道人在阿離剛出生時交給我爹爹的,他說,‘在阿離十四歲那年會遇到一位貴人,貴人會助他破了這天煞之命,這劍可在十年內(nèi)保莫家無憂,十四年后,那貴人會取走這把青劍。’”
莫葉羚一邊說一邊注意著慕九玄的神色,發(fā)現(xiàn)她還是笑瞇瞇的,也不知她是如何心思。
“你的意思是,我就是那貴人?”
見慕九玄如此直接,莫葉羚反倒是不好接話,在她猶豫之際,沉默許久的莫離道:“你剛剛說‘區(qū)區(qū)的天煞之命’,這命可以改嗎?”
如果可以改,那不就是他的貴人嗎?
原本莫家上下都不信那道人的話,收了那青劍之后就將其放入書房蒙灰,卻在莫離十歲那年,莫家遭了滅門之災(zāi)!
爹爹在這之前,便讓莫葉羚帶著莫離離開,她那時只有十二,不懂發(fā)生了什么,走到一半?yún)s因念家又返回,看到的卻是莫家一百三十九口倒在血泊中,死不瞑目!
莫離的眼中含著希冀,鬼使神差的慕九玄心中竟然涌起一種奇異的感覺,就像心底有一個聲音在說“你可以改,答應(yīng)他!”
慕九玄一咬牙道:“這命我應(yīng)當(dāng)可以改!但是你需要給我一些時間?!?p> “還有,那道人有沒有說那人為何要取走這劍?”
莫葉羚搖頭,“爹爹就只和我說了這些,也不知他是忘了還是道人未曾解釋?!?p> “這劍我能看出與眾不同來,但是具體是什么來歷我也不知,我答應(yīng)給莫離改命,這劍我也不會取走,不過有一條件,莫離須拜我為師!”
莫離雖是天煞之體,卻身具三根靈骨,且還有慕九玄失去的火靈骨,她的氣海被封印雖然保險,但再加上一層不是更好?
當(dāng)然,她并不是想取了莫離的火靈骨,只是他的火靈氣可以幫她壓制一二。
這個條件無論是莫葉羚還是莫離都求之不得。
這拜師之禮雖然簡陋,卻盡了兩人最大的能力將其做全。
慕九玄喝了莫離敬的茶,說完套話,兩人便是師徒了。
莫離起誓之后,一道金光鉆入他的眉心,別人看不到,慕九玄卻看得分明,竟然是天道降下的誓約之力!
只有心誠至極之人才能引得誓約之力降下,且若以后有違背,當(dāng)受九九雷劫。
慕九玄感嘆他心誠的同時也堅定了為他改命的心。
莫離若有所感的摸摸眉心,眼中含著一絲疑惑。
慕九玄笑道:“那是誓約之力,乃天道降下,如有違背,當(dāng)受九九雷劫之苦?!?p> 莫離點點頭,男子漢大丈夫,他既立下誓言當(dāng)然不會違背,所以這個誓約之力于他沒什么用。
“師父,我什么時候可以學(xué)你說的靈氣?”對于這個和他同歲的小女孩,其實讓他叫師父還是有些壓力,不過剛剛慕九玄那一手已經(jīng)震懾到了他,想學(xué)修煉的心思很活躍就將那點壓力給忽略了。
慕九玄很快就有了當(dāng)師父的樣子,她慢悠悠道:“不要急,到時候會教你的?!?p> “好吧,”莫離有些失望,但他馬上就轉(zhuǎn)移了注意力,“那我姐姐可以修煉嗎?”
慕九玄仔細看過莫葉羚,甚至對于收她為徒比收莫離為徒興趣還大一些,這個女孩進退有度,堅強勇敢,這些性格都很吸引人。
只不過她沒有靈骨,可不可以修習(xí)玄氣還需要測上一測,但玄氣的修煉應(yīng)當(dāng)是年歲越小越好,十六到底是大了些。
“你姐姐沒有靈骨,卻不知能不能修煉玄氣,等有機會去測一測吧?!?p> 接下來慕九玄和他說了些修者的忌諱,尤其是靈修者和玄修者之間那些不可不說的過往。
莫離聽得驚訝極了,感嘆修者們的殘酷,想起當(dāng)初莫家滅門,那些人特意取了他爹爹的頭骨,莫不就是這個原因?
最后他想了想問道:“師父,我不是有三根靈骨嗎,如果姐姐不能修煉的話我可不可以把我的靈骨給她?”
慕九玄聽得很驚奇,她這十四年來從未曾感受過所謂的親情,聽著莫離的話竟有些恍惚,原來親情是可以這般為了家人付出嗎?
可是她只能想到慕南枝和慕尚,還有慕卿白臉上的貪婪。
“如果你愿意這自然是可以的?!?p> 兩人說話時莫葉羚沒有在場,她去做飯去了。
其實慕九玄已經(jīng)很久沒有吃飯了,要不是她步入了融靈階段,說不定都餓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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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九玄來時孑然一身,帶著個殘破的身體,去時卻收了個身具三根靈骨的徒兒。
人生啊,就是如此起起伏伏,也不知那慕家做好準(zhǔn)備迎接她的到來沒?
她們走的是水路,船還是莫離一個人做的,原本這只是慕九玄一揮手的事情,卻為了磨練他等了數(shù)天。
莫離的手在打造船只時磨了好幾個水泡,莫葉羚看得心疼,慕九玄這個師父卻在一旁涼颼颼的說:“修煉這條路比造船難多了,你若是這都堅持不下來那不修也罷?!?p> 于是莫離再也沒有抱怨過造船辛苦,只是一到了晚上,莫葉羚就拿著銀針給他把水泡戳破。
戳得鮮血淋漓,看起來好不可憐,可他硬是沒有喊過一聲疼。
等到船成,已經(jīng)是半個月之后了,十四歲的少年好像有哪里不一樣了,他的胳膊不再是軟綿綿的,而是強勁有力,稚嫩的小臉棱角分明了些。
“姐姐,師父,”莫離站在水邊,見兩人提著大包小包走來馬上上前去把東西接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