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謀定
上次生辰宴過后,徐安寧的身邊突然熱鬧起來,各府有什么閨閣聚會,大都會喊上徐安寧,雖不大喜歡這樣的聚會,但是這樣的交往或多或少的能獲得一些各府的消息,也算好事。
而杜府兩姐妹和徐安寧快速熟稔起來,也時不時會相邀小聚,幾個人的關(guān)系更是突飛猛進。徐安寧時刻注意著杜夢琴和徐清塵的事情,但是據(jù)徐安寧這么長時間的觀察,應(yīng)該只是杜夢琴單相思,徐清塵沒什么特別的意思。徐安寧總感覺自己的記憶出現(xiàn)了偏差,也就順其自然了。
“你們知道嗎?我聽說今年龍舟賽幾個皇子要參加,到時候我們早早的去找個好位置?!遍_口的是光祿寺大夫家的小女兒駱寶兒。
“我們府上早在邀月樓定好了位置?!倍Y部尚書家的嫡女楊清婉漫不經(jīng)心的說道,掃了一圈看著大家驚訝的表情,極其滿足的接著說道:“今年不光是各位皇子要參加,據(jù)說皇上還有皇后娘娘也要觀禮,所以今年端午定會熱鬧非凡?,F(xiàn)在邀月樓的位置估么著多少錢也定不著了吧?!?p> 果然楊清婉話音剛落,大部分人都羨慕的看著她。這里面的人雖說都是官家小姐,可是京都是一個蓋子掉下來都可能砸到幾個皇親國戚的地方,一般的官宦人家根本不夠看。這里面就只有楊清婉是世家出身,家底最為豐厚,愿意花一大筆銀子在邀月樓定個位置看龍舟賽。徐安寧暗笑一下,果然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一時間氣氛清冷下來,轉(zhuǎn)而聊一些女兒家的脂粉服飾,或許大家心里落差太大,沒過多久就散了。
端午節(jié)這天,老夫人和大夫人都在府里和平素一樣。徐安寧也不準備出門,今天皇帝和帝后出行,京都定會人山人海,徐安寧實在沒有興趣出去,準備貓在府里躲清閑。
可惜事與愿違,一大早,徐清塵就提溜著徐安寧出了門,說是楚王府定了兩間雅間,楚世子特勻了一間給將軍府。徐安寧實在不相信楚陌陽的鬼話,但是徐清塵熱情高漲,怎么也阻止不了,也只好隨他了。
“我說妹妹你怎么和祖母越來越像了?一天到晚不是鋪子就是躲在府里,哪來像個小姑娘?!毙烨鍓m嘖嘖感嘆。
徐安寧翻翻白眼,對這個大哥實在無語,不曉得楚陌陽給他灌了什么迷魂湯,說什么都相信,那邀月樓的位置是有那么容易有多的么?
“躲在府里有什么不好,你看看外面人頭攢動,馬車都走不開,再說有什么好看的啊?!毙彀矊帉π烨鍓m的少年心性很是無語,自己想要出門游玩就算了,還非得拉上自己。
平安駕著馬車小心的穿越人群,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到了邀月閣,桂麼麼小心的牽著徐安寧下了馬車。果不其然,邀月閣已經(jīng)人滿為患,而內(nèi)河兩邊已經(jīng)擠滿了人。
整個邀月閣三樓已經(jīng)被朝廷征用,世家大族也只能在二樓定了雅間,不過這里面的人也非富即貴。楚世子定的雅間位置開闊,站在窗邊可以清楚的看到內(nèi)河上面的情況?,F(xiàn)在內(nèi)河上面排列著六條龍舟,舟身精雕細琢,彩繪金飾,氣象非凡,船頭插著的旌旗翻飛。
邀月閣的掌柜的十分用心,今日準備了各色小巧粽子和上好的雄黃酒。徐安寧不喜飲酒,徐清塵只有自斟自飲,好不愜意。
沒一會,人群中哄鬧起來,徐安寧看向窗外,原來是選手上船了。其中最惹人注目的就是太子楚子煜和二皇子楚修遠,不光俊美非凡,更是氣質(zhì)出眾。只見他們都束著緊身衣,頭上扎著紅巾,沉著的指揮著船上的槳手。
“大哥,二皇子左邊的那條船上的掌舵手是誰?。亢孟駴]有見過?!毙彀矊幹钢首优赃叺囊粋€男子問道,那個男子應(yīng)該肯二皇子一般大,但沒有二皇子的冷漠,整個人看起來讓人如沐春風(fēng),倒是和太子的氣質(zhì)有幾分相似。兩岸的少女始終圍繞著這三個人看。
徐清塵愣了一下,詫異的問道:“你怎么認識二皇子?”
徐安寧垂下頭,急中生智:“前幾天肯禮部尚書家的小姐聚會的時候聽她們說的,果然是分毫不差?!?p> “哈哈哈哈?!毙烨鍓m大笑起來,接著說道:“估計都說他性格古怪,每天板著一張臉,好像別人欠了他銀子不還一樣?!?p> 徐安寧對眼前這個不顧形象的大哥有些無語,不過對二皇子的形容還是挺準確的。
“你問的那個人是戰(zhàn)國公家的嫡長孫歐陽遠,前段時間戰(zhàn)國公周游列國回來后,皇上提議讓歐陽遠參加龍舟賽,戰(zhàn)國公也答應(yīng)了。”徐清塵也僅僅是聽說的,京都的這一輩人大多對戰(zhàn)國公不太熟悉。
徐安寧點點頭,前世自己印象中也一直沒有這個人。只是后來嫁入楚王府后,在一些卷宗上面看到有關(guān)于戰(zhàn)國公府的零星記載。戰(zhàn)國公和瑯琊王一樣是堅定的?;逝?,當初一直堅定的輔佐現(xiàn)在的帝皇榮登大寶,可是對皇帝鐵血無情的鎮(zhèn)壓弒殺兄弟的手段無法茍同。待皇帝登基后,瑯琊王重回封地再也沒有回京,戰(zhàn)國公則是帶著孫子周游列國,很少回京。
炮響過后,禮官下令開鑼,比賽開始。六只小船像利箭一樣沖了出去,兩岸的人群頓時沸騰了起來,歡呼吶喊的聲音快要沖破天際。徐安寧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河上面的情形,目前六條小船齊頭并進,你追我趕,難分勝負。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的拉出差距,二皇子率領(lǐng)的小船突破重圍,和歐陽遠的船拉開了距離,而太子的船則緊緊的跟在歐陽遠的后面。
徐安寧不得不承認,二皇子的性格剛毅果決,很適合開疆拓土。比賽進入尾聲,毫無懸念的二皇子拔得頭籌,歐陽遠緊隨其后,太子屈居第三。
龍舟賽結(jié)束后,內(nèi)河兩岸的人群漸漸散去,觀賽的皇帝和帝后并沒有出面。徐安寧把玩著茶杯,有些玩味的笑了一下。
“妹妹,你在想什么呢?”徐清塵還回味著剛剛的比賽,回過神來看著沉思的徐安寧,有些莫名。
徐安寧放下茶杯,輕聲的說道:“我在想今天為什么皇上和皇后為什么不現(xiàn)身呢?”
徐清塵放下酒杯,用手指指著樓下,然后攤開手,撇撇嘴。現(xiàn)在朝堂之上誰都知道,至太上皇賓天之后,皇上明里暗里表現(xiàn)出對太子的不滿。朝中幾方勢力暗暗較勁,不知怎的二皇子選擇避其鋒芒,選擇去西山大營歷練。
徐安寧冷哼一聲,二皇子這招以進為退甚是妙計,既避其鋒芒贏得皇帝喜愛,又得到歷練的機會,積累了資本。
“哥哥,我們回家吧。”徐安寧站起身來,接著說道:“祖母和大伯娘還在等我們用午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