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守風眼看著韓慕信給自己倒了一些京城燒酒,忽然覺得有些緊張,忍不住輕咳了幾聲。
“不要害怕嘛,嘗過之后就會喜歡上的?!表n慕信笑道,“就像樂州茶一樣醇美芳香。對了,正好你也是樂州人,更應該體會到吧?”
張守風無奈地笑了笑,道:“好吧,就聽韓二公子的?!?p> “嘿嘿,喝了這次的酒,以后就不必叫我韓二公子了。以后你我兄弟相稱即可?!表n慕信說著,先自抿了一口酒來喝。
張守風看韓慕信已經(jīng)拿了主意,只好說:“這樣合適嗎?在下畢竟不是江湖中人啊!”
“你知道我為什么要支持你來吃這頓飯嗎?不瞞你說,我有一件事需要麻煩你?!表n慕信說完,靜了靜,又大口喝了一口燒酒。
“請說,大,大哥?!睆埵仫L猛然懷疑或許今天韓慕信路過普風觀可能也是有意為之。
這時,燕夢雨插嘴道:“本姑娘就覺得你是有意圖請他來的,看來是這樣?。〔幌袷潜竟媚?,純屬于對于他之前行為的感謝?!?p> “哈哈,你這么說不就證明了你也找他幫過忙嗎?”韓慕信聽了故意調(diào)侃燕夢雨。
燕夢雨不以為意,嬌笑道:“本姑娘感謝就是感謝,求他幫忙的時候并不是依靠一頓好酒來請他,再說今天還是黎姐姐請客呢!”
韓慕信笑了笑,突然神秘地說:“我覺得,今天這頓飯其實還是老天撮合的。我想不如今天不光我和張守風結為兄弟,你們兩個也義結金蘭吧?”
燕夢雨和黎蝶舞互相對視了一眼,幾乎同時笑道:“好啊,沒意見。”
燕夢雨又補充道:“緣分這東西可遇不可求,你們說對吧?今天既然在這戲蝶樓相會,不如咱們四個人都一起結拜吧,互稱兄弟姐妹也不錯哦。”
張守風有些尷尬,忍不住道:“在下算是剛踏入武林,不想今天有幸和你們一起吃飯,已經(jīng)是三生有幸了,結拜的話感覺在下似乎還是配不上!”
燕夢雨突然嬌臉一翻,冷聲道:“好了,好了,你再謙虛退讓,別怪我們幾個翻臉無情了!”
張守風被嚇住了,連忙道:“不說了,不說了,聽大哥姐姐的就是!”
黎蝶舞溫和地笑了笑,道:“小妹,你也別嚇人家,他可能是個讀書人,不太習慣你我的江湖氣息,也許以后就適應了!”
燕夢雨轉臉笑道:“那是自然,本姑娘只是嚇唬一下他!哪里想真正翻臉。守風,我們江湖人都是直來直去的,你也別太見怪了?!?p> “不會的,不會的,還是在下以前太多心了?!睆埵仫L立即回道。
“這么說的話,論排行,我是比張守風大,當然不如黎姐姐大。我三十一,他二十九。”韓慕信說,“雖然我不該多問,可是排行的話!”
“本姑娘今年二十九。黎姐姐應該是三十多一點吧?”燕夢雨大大方方地說。
“姐姐今年三十六。這么看來,姐姐就是大姐了!”黎蝶舞看了看韓慕信,道,“你自然是二弟。不過他倆好像同歲吧?”
“是啊,都是二十九。本姑娘生在歲尾,應該是老末吧?”燕夢雨注視著張守風,笑了一聲。
“哦,那在下確實生日大了幾個月。”張守風有點不好意思,悄悄低下了頭。
“切!還在下呢!以后你就是三弟了,她就是四妹。如此就妥了!”韓慕信像完成了一件大任務,興奮地說道。
這個時候的戲蝶樓,吃飯的人開始逐漸退去,二層已經(jīng)沒有太多人了。而四人點的飯菜,也開始陸陸續(xù)續(xù)地上了桌。
韓慕信叫住了端菜的小二,道:“你們這里有香嗎?適合結拜的那種?”
“幾位可以上三層,那里有。小店有專門用于結拜的地方,在小店結拜的人很常見,因此各種備貨一應俱全。只不過有相應的費用。”小二似乎對江湖人隨意的性情見怪不怪,“幾位請跟小的來一下。飯菜可以等一下再品嘗。”
四個人跟著小二上了三層,一眼就望見靠邊的位置上,確實有一個神像,前面擺著一撮香和三牲祭品,豬肉、魚、蛋。小二當場找來了一碗紅酒、一支筆、四份空白的金蘭譜、一公一母兩只活雞、一根針和殺雞刀。
黎蝶舞年歲最大,主持這個儀式。她在金蘭譜上寫上了誓言,然后組織四人按年齡為序寫上了四人的名字,并先后按了手印。接著四人每人領取了一炷香和一份金蘭譜。韓慕信動手殺了兩只雞,把兩只雞血混合后加入了那碗紅酒中。從黎蝶舞開始,每個人用針尖刺破了中指,男的刺的是左手,女的刺的是右手,再把自己的血先后滴入紅酒內(nèi)。黎蝶舞動手將配血的紅酒攪拌均勻,先自灑了三滴于地上。
接著,四人跪拜在神像前。黎蝶舞領著三人行禮說道:“黃天在上,厚土為證,山河為盟,四海為約,今日黎蝶舞、韓慕信、張守風、燕夢雨義結金蘭,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如違此誓,天誅地滅?!毖援?,黎蝶舞帶頭,按年齡為序,每人喝了一口配血的紅酒,然后把剩下的放在神像前。
行禮完畢,四人說笑著打算下樓。黎蝶舞單獨給了小二一點點結拜花費的銀兩。而張守風卻緊盯著三層茅廁邊那個通往屋頂?shù)陌甸T。
“還在計較那個暗門嗎?三哥?!毖鄩粲昕粗鴱埵仫L的樣子,打趣道。
張守風笑了笑,神色坦然地說:“確實,我還是有點在意這個暗門的設計。坦率地講,我的確認識這里的老板錢有余。他是我們那里趙獄丞的內(nèi)弟?!?p> “既然結拜了,二哥有話就直說了。”韓慕信湊過來,此時他的臉因為喝了兩口燒酒而微微泛紅,“二哥想請你幫個忙?!?p> “二哥直說吧!”張守風開始有些習慣于江湖人的說話方式了。
“你應該知道,二哥向來不圖功名利祿,只喜歡武學。但是現(xiàn)在有個情況,還真得請你幫忙?!表n慕信突然不說了,眼神有點飄忽不定。
張守風意識到韓慕信說的幫忙應該是對于韓慕信而言意義非同小可,便認真地傾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