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望去,這道暗宮金碧輝煌,卻清冷寂靜,宮殿之上的金座上,一個紅衣女子正高座于上,面容極其艷麗,絕色之姿,然而渾身卻散發(fā)著陰冷幽暗的氣息。
倒是傾國容貌。
鬼王的金座是以機關打造,四周都是零碎的按鈕,她身旁有一個長桌,上面碎石形成縮小版的暗道全景,其中石門、石壁、石柱,皆與他們方才所見一致,但是其上卻遍布各種機關按鈕。
想必,輕輕觸動這些機關按鈕,就可以操控那暗道中的石壁石柱了。
鬼王幽幽一笑,目光望來,落到蕭君彥身上時,卻是微微一怔,緊接著,眼中泛出無盡的驚艷之色,又泛出貪婪的意味。
阿灼下意識的皺了皺眉,不知為何,她不喜歡這個人看蕭君彥的目光。
鬼王笑道:“果然是好樣貌,我便允你狂了,說吧,你怎么猜到我是誰的,方才那幾句話又是怎么推斷出來的?”
蕭君彥靜靜垂眸,從容不迫的將阿灼拉過走到一旁空置的小榻椅上,徐徐坐了下去,又將阿灼拉到一旁挨著他坐下,在鬼王幽怨含怒的目光下,完全不把自己當外人。
阿灼:“.......”
蕭君彥這才徐徐開口道:“很簡單,能對這些機關術了如指掌的,除了鬼王本尊,不會有別人,想必那人也不會無緣無故囚禁一個不值得出手的人吧?你想盡辦法引我們前來,必定是因為你不方便,甚至是無法走出這里,但我們既然來了,你還百般試探,甚至在開始的時候并沒有出現(xiàn),就是想偷聽我們說好,順便也是在考慮我們是否值得合作?!?p> 鬼王先是沉了片刻,忽而詭異大笑:“晉王果然不同凡響,我忽然對你來了興趣,此暗道已經(jīng)被我封鎖了所有出路,若是你愿意陪我留在這里,那我便放這丫頭出去,如何?”
阿灼頓時冷吸一口氣,到還是個看臉的女人!
蕭君彥目色一凝,旋即將阿灼的手腕拉起,朝鬼王從容道:“恕難從命,在下已有王妃,她愿意和我共患難?!?p> 鬼王嗤笑一聲:“少來,方才我可聽清了,她可沒應你?!?p> 蕭君彥篤定道:“但她愿意與我同生共死?!?p> 從她方才本能的反應中,他便全知道了。
鬼王不甚在意:“乖乖聽話的多無趣,我就喜歡征服你這樣的人。”
阿灼心底發(fā)出一陣惡寒,蕭君彥的臉色也沉了下來:“若是如此,那在下也不會再幫你出去了,方才,就當我多言了?!?p> 鬼王的神色頓時有些不好,沉默了須臾才道:“算了,這件事等出去之后再說吧?!?p> 阿灼頓時噎住,眼前這個鬼王也要出去之后再說?
她剛剛明明也拿這句話搪塞蕭君彥來著!
這不擺明了口是心非么!
阿灼詫然望去,只見蕭君彥難得正經(jīng)的點了頭道:“那便請閣下從頭開始說吧?!?p> 鬼王面色一沉,也不再猶豫,徐徐將事情起因道來——
原本鬼王一門在南方勢力較大,直到三年前一個神秘男子帶領一支隊伍暗中攻占了鬼王谷,且在鬼王戰(zhàn)敗的情況下將她軟禁,替那人做事,起初,鬼王只是替他設計暗道、排布機關,暫保性命,只是后來,他的野心越來越大,便給鬼王下藥,并囚禁在這暗道機關之中。
這里是鬼王設計的機關,當初未防生變,或者為了防止那人用來對付自己,特意留了后手,便是可容下今日蕭君彥和阿灼的那個空隙,本來是為了在關鍵時保自己一命,今日出手試探之下,便也借此用在了他們身上。
鬼王雖設計了這暗道,可這里被那人反制,鬼王出不去,鬼王的手下也進不來。
這里修建暗宮恐怕是那人留給自己所用,只不過現(xiàn)在用來暫時關押鬼王所用,每隔幾日便會有人來送餐,鬼王便會趁機在送餐的人身上撒上專用的藥粉傳達信息與外界聯(lián)絡,她的手下便也如是,兩方以此暗中聯(lián)絡。
她等了一年多,終于等到了蕭君彥他們一行人來的南方,與其被永久的關在這暗無天日的地宮,她便想到與他合謀,所以徐徐引他而來,可是不知底細,并不敢輕易合作,才觸動這里的機關,借機暗中觀察。
這暗道里形成的回音壁會將動靜悉數(shù)傳來,可供辯聽,方才她見最后關頭時,蕭君彥為了保護阿灼寧死也不邁動一步,阿灼又為了他甘心共死,此時早已對他們既羨慕又嫉妒,但也放下心來。
畢竟,這樣生死關頭,能將生死交付給對方的人,并不多。
聽明白了前因后果,蕭君彥微微凝眉,阿灼便迫不及待道:“那你可知控制你的那人是誰?”
鬼王冷冷一瞥阿灼,顯然并不太想同她多說話,不情不愿道:“我要知道,就不會引你們過來了!”
阿灼問道:“那你可認識陳政南?”
鬼王一哂:“那個狗東西我自然認得,便是他與那人私下聯(lián)絡,將黎郡的錢財私自從暗道中一次一次的運出去的,欺壓百姓的狗官!聽說,還暗中收稅,都交給了楊溯?!?p> 阿灼仿佛抓到一條隱秘的線索,剛要細問,卻見鬼王已然面色不耐煩起來,只得作罷,與蕭君彥對視一眼,阿灼決定讓蕭君彥來問。
畢竟,他可比她有誘惑力多了。
蕭君彥緩緩道:“敢問閣下,這暗道的另一端通向何處?可還有別的出口?”
鬼王垂眸道:“暗道機關雖然是我設計的,可設計完便被拿走建造了,一共有五處出口,除了那井口,其它的我并不知道對應的是何地?!?p> 阿灼暗暗沉思,開口道:“不對,這對不上!陳政南那屋子后面有暗道,而且他房中開關是咸奉齋的標志,他也知道井口的位置,方才又有人暗殺我們......”
聞言,鬼王大驚:“你說什么?咸奉齋的標志!有人暗殺你們?”
看著她驟白的臉色,阿灼雖不解,卻也點了點頭。
鬼王一下便癱坐在金座上,繼而浮現(xiàn)一抹妖冶的冷笑:“果然是他......”
蕭君彥和阿灼同時開口:“誰?”
鬼王卻不答,繼而臉色浮現(xiàn)了凄楚一笑,漸生凜冽:“我送你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