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暮冥有潔癖,很嚴重的那種,跟霸道總裁小說里的男主一樣。
看著眼前不該出現在這里的男人,祁洛神情有一瞬間的恍惚。
將到了熱水的一次性水杯,放到男人面前。
她問他,“來出差?”
只有這個理由,能說服她。
他掃過眼前的杯子,將目光投向坐到對面的女孩,薄唇輕啟,“不是。”
兩個同樣惜字如金的認,似乎交流起來都是一種障礙。
“哦?!彼f完,抿了口水。
她好像有個習慣,找不到話說的時候,就會不停的喝水。
兩人僵持了幾分鐘后。
“楚先生?!?p> “祁洛?!?p> 兩道聲音同出同進。
兩人又同時愣住了。
祁洛放下水杯,將額前的頭發(fā)挽到耳后,緩緩的道,“你專門來找我應該有事。”
楚暮冥若有所思的點頭,他就是想見她,知道她跟她二叔等人見過面,怕她難過,想陪著她,他想,這應該算有事。
“嗯?!?p> “那你說,我聽著。”
說什么?讓她不要難過嗎?
楚暮冥人生第二次范了難,第一次是找不到她的時候。
見男人半天不說話,表情凝重,祁洛以為他是有什么難以啟齒的事要說。
心里忍不住想,難道跟婚約有關?他后悔了?
兩人“結婚”以后,她似乎一直有些不安,怕他提前結束這段沒有感情加持的婚姻,她帶著目的性的婚姻。
今天見到二叔一家,她都能平靜面對,此時面對他,她卻平靜不下來。
他是她的克星嗎?這個問題的答案無異于是,是的,他就是她的克星,從六年前知道他的那一刻,她的名字就刻在了她的心上,骨子里。
這六年,她總是下意識的想要將他埋藏,無奈總是事與愿違。
她問過自己很多次,他有什么值得她喜歡的,什么也沒有,就是喜歡了。
聽人說,有種喜歡是刻進骨子里的喜歡,無關值不值得。
她會那么干脆答應與他協議結婚,大多是因為那份刻進骨子里喜歡。
就算不能一輩子,但她就是想霸占這個位置,哪怕一天也好。
這是她黑暗路上唯一的光亮。
他的神情,一度讓她的心往下沉,她正準備說點什么的時候,一道磁性暗啞的聲音穿破她耳膜,讓她身體一震。
他說,“不要逞強,這里給你靠一下?!?p> 他指了指肩膀的位置,表情有點僵硬性的高冷。
所以他剛才如臨大敵的表情就是為了安慰自己?
這個想法讓她的心跳動的有點快。
她臉上依舊面無表情,可心早已因他一句話亂成一團。
楚暮冥見她愣愣的坐在位置上,目光熱切的看著自己,心臟的位置有點癢癢的。
這是跟她見面以后,她第一次這么明目張膽的盯著他。
之前她總是想方設法避開他的視線。
而且這個眼神,六年未見了。
他忽然覺得有些口干舌燥,他扯了扯領帶,強迫自己不去看她。
低頭看向桌上那杯水,下一刻,將水一飲而盡。
他收回視線的那一刻,沒有看到女孩瞳孔里一點一點暗下去的光。
當他再抬頭的時候,她的目光已經恢復成平時不近人情的模樣。
她說,“謝謝,你都知道了?”
感受到她不多時的熱情,極快恢復的淡漠,他眉頭不可查的一撇。
他道,“謝我什么?謝我調查你?還是跟蹤你?”
他語氣有點沖,是不高興了。
她就說,他怎么會專門跑來關心她呢!
“謝謝你過來辦事,還能想到我。”她的語氣很生分。
他的心一秒跌入谷底,他沉聲道,“我們是夫妻?!?p> 這句話已經說了太多遍,她到底有沒有理解?
“是啊?!笔欠蚱蓿灹撕霞s的那種。
他明顯感覺到了她在疏離他,一股火氣上來了,他黑著臉道,“怎么,忘了自己說的,只要我有事就可以隨時隨地打擾你?”
他的語氣有些諷刺,被她逼的。
他怕她見了那群人,會難受,就算與他們早已沒了感情,他也不想看她有一絲不開心。
他能猜到這六年里她大概都經歷了什么,他自責,也心疼,更多的是懊悔。
當年他如果把她稍微看的重要那么一點點,那么至今的一切都不會發(fā)生。
她還會是那個無憂無慮無所顧忌的跟蹤狂。
跟就跟吧,他又不會損失什么,說不定她再堅持一下,他就會發(fā)現,自己對她的心思早已不一樣。
可現在,他把曾經的她弄丟了,不知道要怎么才能找回來。
擠壓在她心底的仇恨和失落,他想要用盡一切辦法,一切手段,讓她重新變回來,像從前那個她一樣回到他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