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衣女事件之后,項學禮沉著臉遣散了一眾看熱鬧的人,順便叫安陽跟他去辦公室。
安陽不安的看向祁洛。
祁洛對她點點頭,讓她安心跟著去。
安陽走了,祁洛電話在此時響起。
看到來電顯示,她眸子沒有半絲波動的點了自動短信回復。
出了公司上了車,她才點了剛才的電話號碼,撥了回去。
“你好,哪位?”她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清冷疏離,像是個沒有感情殺手。
電話那頭,“洛經(jīng)理是嗎?你好,我是祁清,上次在酒店,你來找項總的時候我們見過的?!?p> “祁清?抱歉,當時沒注意其他人,沒什么印象。”
似乎沒想到祁洛會這么說,祁清那頭被噎了一下,頓了幾秒才繼續(xù)道,“洛經(jīng)理貴人多忘事,那我做個自我介紹吧。”
祁洛:“……”并不想聽。
“我是祁氏集團的總經(jīng)理祁清,前幾日剛跟天集簽署了合作。
“祁氏集團?可是我聽說過的那個祁氏集團?”
“是的,洛經(jīng)理,整個S市只有一個祁氏集團?!?p> “哦,祁小姐找我,是合約出了什么問題?”
“洛經(jīng)理別誤會,合約沒問題,是我私人找你。”
“哦?”
“是這樣,我跟項總除了合作關(guān)系之外,也是關(guān)系不錯的朋友,前幾天跟項總私下吃飯,他一直跟我夸洛經(jīng)理能力出眾,又跟我提了一嘴說洛小姐從帝都來S市,還沒四處轉(zhuǎn)轉(zhuǎn),他平時又抽不出時間,還挺自責,于是項總拜托我?guī)逍〗闼奶幑涔?,順便了解一下S市的風土人情,另外我本人也很欽佩洛經(jīng)理年輕有為,所以想跟洛經(jīng)理認識一下,不知道洛經(jīng)理今晚上有沒有時間?”
“沒時間?!彼Z氣依舊淡淡的,對方說那么多,也沒有太大的情緒。
對面還不放棄,繼續(xù)說,“洛經(jīng)理,天集跟總公司都是一家,你從帝都到這邊來視察,你就是客,我們祁氏同天集合作也就是在跟MN合作,作為合作方,想請你吃個便飯,洛經(jīng)理不要拒絕才是?!?p> “我不跟陌生人吃飯,你的合作對象是公司,不是我個人,祁小姐似乎弄錯了?!?p> “洛經(jīng)理來天集視察,代表的不就是MN嗎?”
“有幾分道理,地址發(fā)給我,我會赴約?!?p> 說完也不等對方反應,祁洛已經(jīng)兀自掛了電話
電話掛斷后,祁洛眸子咪了咪。
魚兒上鉤了。
……
跟祁洛通完電話,祁清臉上劃過陰翳,沉著臉狠狠的捏了捏手機,在S市,她還是第一次放下身段給別的女人說話。
不知好歹。
呵,洛舞,不知道會不會那么巧呢?
還是說你就是她!
祁清電話剛放下,屏幕上又顯示來自其母蔣云芬的電話。
她淡漠的劃開接聽鍵,語氣冷冷的道,“什么事?”
“怎么樣,清兒,你約到祁洛那個小賤人了嗎?”
蔣云芬語氣著急的問。
小賤人,倒還挺適合她,祁清諷刺的一笑,回答道,“約到了?!?p> 那頭蔣云芬高興的笑道,“還是清兒你有辦法?!?p> “沒事,我掛了?!?p> 祁清面無表情的兀自掐斷了電話。
……
祁洛同祁清通完電話,就回了酒店。
剛進門就接到了來自陸母的電話。
她平靜的眸子有了明顯的松動。
沒有任何拖泥帶水的接起電話,“喂,陸姨?!彼穆曇魶]有了平時的清冷疏離,反而多了一份親昵。
電話那頭的陸母溫柔的道,“洛兒,那邊事情辦完了嗎?”
“辦完了。”
“那你什么時候回帝都?”
“我會趕在宴會前一天回去?!?p> “好,那你回來直接回家,晞兒給你訂做了禮服,你得試一下合不合身”
陸母說出那句回家的時候,她明顯感覺到一股暖流穿透她的四肢百骸。
她乖巧的說,“好?!?p> 陸母似乎不放心,她又說,“在外面照顧好自己知道嗎?”
“嗯,我知道,您別擔心?!?p> “陸姨再見?!?p> ……
晚七點。
味品閣。
門口兩座石獅高大威猛,入門就是復古的紅磚綠瓦搭建的復古閣樓。
進門后,主路兩旁的假山瀑布清雅秀麗。
再往里走,古香古色的陳設韻味十足。
祁洛到的時候,祁清已經(jīng)在包廂里等她。
包間進門處有一扇古畫屏風,正好擋住了兩人的視線。
兩人都沒有第一時間露臉。
她側(cè)頭同帶路的服務生說謝謝。
她的聲音空靈悅耳,極具辨識度。
服務生說,“不客氣,這都是我應該做的,祝您用餐愉快?!?p> 待服務生離開,屏風后的祁清才露了臉。
祁洛沒有忽略祁清看到她第一眼時,眼底一閃而過晦暗。
嘴角不露痕跡的勾了勾,她問,“祁小姐?”
祁清一改平時高冷的形象,笑臉相迎,“洛經(jīng)理,你好,我是祁清,幸會?!彼斐鲇沂?。
祁洛頷首,伸出右手,跟對面那只手輕輕碰了一下就收了回來。
骨子里透出的清冷,導致她連演戲都演不了。
“幸會?!彼拈_口,語氣疏離。
祁清似毫不介意她的疏離,依舊笑著道,“先坐?!?p> 祁洛走到窗口的位置入座。
她理了理裙擺,客氣的道,“祁小姐選的地方倒是雅致?!?p> 那邊祁清也落了座,她依舊笑道,“此處是S市最有名的地兒,一般人可進不來?!?p> “哦,是嗎?看來祁小姐在S市地位崇高?!?p> “你說笑了,S市再怎么比,也比不上帝都的?!?p> “不能相提并論?!?p> 祁清打著官腔,祁洛也不落后,兩人一問一答,甚是無趣。
祁清無論說什么,祁洛都處之泰然的回答。
祁清在心里冷笑,如果真的是她,演的再好也會露出破綻。
“洛經(jīng)理出生在國外?”
“祁小姐對我小時候很感興趣?”
“洛經(jīng)理別誤會,我只是聽說你從國外回來,所以隨便問問?!?p> “既如此,私人問題,無可奉告?!?p> “抱歉,洛經(jīng)理,是我唐突了?!?p> “嗯?!?p> 祁清臉色有些難看,她說嗯,意思是她確實唐突。
呵,這個女人,可真是高傲到了骨子里。
祁清指甲在掌心掐出了印,她繼續(xù)道,“洛經(jīng)理可聽過祁家上一任當家,我的大伯,祁秉正?!?p> 她說的是肯定句,說完毫不避諱的看著祁洛的表情變化。
無奈,祁洛面不改色,依舊清冷的像是紅塵之外的無情人。
她說,“我知道祁氏集團僅僅是因為你們曾經(jīng)風光過,但不代表我對誰是你們當家感興趣,祁小姐?!?p> 言外之意就是說,祁氏以前如何風光我也只是略有耳聞,誰當家關(guān)我屁事。
沒看到祁洛臉上的異樣,祁清不甘心的想,難道真不是她?。
不可能,就算長相氣質(zhì)發(fā)生了一些變化,但她給自己的感覺就是她。
敢跟她搶南哥哥的人,她就算化成灰她都能認出來。
不承認也沒關(guān)系,等我調(diào)查到證據(jù),演的再好,我也讓你捂不住。
祁清心里的花花腸子祁洛怎么會不知?
她的身份只要她不想,誰能查到?
六年時間,她的容貌雖沒有太大的改變,但是氣質(zhì)可謂是天翻地覆,她若想隱瞞身份,哪怕是陸未晞等人,也不會把她跟以前的自己當成是一個人。
只是陸未晞終究不同,她舍不得讓她擔心,更看不得她難過傷心的樣子,所以才會一回國,就跟她坦白了身份。
因為她知道,在她面前,她就算什么也不說,她也會默默的無條件的支持她,她又何必隱藏身份。
在公眾和其他人面前她用另一個身份,只為了方便她辦一些事罷了。
她用的也不是假身份,幾年前為了方便,也為了不被找到,她故意換了個身份生活。
而洛舞這個身份,對于她回來讓害死她父母的人付出代價再合適不過。
至于她的真實身份,還需要一個合適的時機罷了。
后面的時間里,服務生來上了菜。
祁清又旁敲側(cè)擊的試探了祁洛好幾次。
結(jié)果對方永遠都是一個表情,一個語氣,反而平時賣高冷人設的她,更像是個嘮叨的老媽子。
礙于對方的身份,她又不敢太明顯,以免弄巧成拙。
祁清氣結(jié),從小到大,她還沒如此憋屈過。
而祁洛就不一樣了,將自己喜歡吃的都吃了一遍,祁清的話她三言兩語就能化解,吃好喝好,很是快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