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古代言情

再世為卿謀

三十六,窺視

再世為卿謀 稀飯有點甜X 4179 2021-11-29 22:30:00

  齊子幻在塔姆的協(xié)助下,沉睡了過去。

  趙國坤寧宮,有一少年被罰跪在門外,對皇后的反怒無常,似乎是摸透了。

  “希弟,可又是因五弟的事?”

  “嗯,阿姐。”

  “哎,母后偏心于他,而你處處壓他一頭,被責(zé)罰也是意料之中?!?p>  “夜深了,阿姐早些回去,免得感染風(fēng)寒。”

  “你且吃幾塊糕點,今日未讓你用膳,就責(zé)罰你,母后心狠了些?!?p>  公主半跪在地,從食盒里端出一碗糕點,旁邊監(jiān)督的太監(jiān),不敢阻攔公主,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吃了糕點,少年溫言道:“回吧,我身強力壯,這點責(zé)罰,不礙事?!?p>  “你多少也該告訴父皇,他這般疼愛你。”

  “母后與父皇的關(guān)系本就不好,我若說了,父皇難免不責(zé)罰母后,帝后不合是大忌?!?p>  “哎……”公主嘆氣,拗不過弟弟,只好把披風(fēng)取下,為把他捂得嚴嚴實實,生怕少年受寒。

  齊子幻就站在少年面前,不曾想他年幼從啟王府回宮,送養(yǎng)到坤寧宮后,竟這樣的生活。

  這場面,她見過許多次,或是大雪紛紛,或是細雨綿綿,或是涼風(fēng)習(xí)習(xí),他依舊是那副淡漠的樣子,而那位阿姐,依舊是無微不至的關(guān)懷。

  因為是窺視他人,所以只能看到對他而言,最深刻的事。

  突然眼前的畫面一轉(zhuǎn)。

  齊州余府,少年闖入后院的新房,他滿臉怒氣,踢開準備掀新娘紅紗的余少爺,冷冽的聲音,掩蓋不住他的怒。

  “你這廝,竟敢覬覦我阿姐?!彼纬鲩L劍,居高臨下的看向余少爺,從懷里丟出一張和離書。

  “畫押!”

  “三皇子,我余家好歹是趙國忠臣,你……”

  嘭!

  他又是狠踹一腳下去,用劍割破他的手指,強行在和離書上畫押,男子吃痛地哀嚎。

  他帶著阿姐,沖出余府侍衛(wèi)的包圍,親自把她送到心上人那里。

  因這件事,他被發(fā)配到皇陵。

  在皇陵,她覺得那里與地宮的清冷相比,有過之而不及,但他從未惱怒過,或是埋怨什么。

  “你似乎很喜歡那蘇婉玥。”她歪著腦袋,看向他筆下的畫像,而又看向他眼里的柔情似水,她些微惱怒了,齊子幻搖響銅鈴,離開眼前的幻影,回到虛空鏡像。

  漆黑一片的虛空鏡像里,塔姆閉目養(yǎng)神。

  “主人,你已經(jīng)在虛空鏡像里待了十日,若再不出去,就得錯過平王前世最精彩的事?!?p>  “我可不想看他和蘇婉玥的那些事,真是浪費我的時間。”

  “平王前世與她,并非夫妻,而是一對怨偶?!彼匪菩Ψ切Φ?。

  齊子幻這才來了興趣,搖響鈴鐺,回到他的身邊,她似乎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開始在意對方,而塔姆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他知道等回到現(xiàn)實世界后,自己活不過三日,若能為族人做點事,也算對得起祖輩們的遺訓(xùn)。

  她沒想到的是,那個與平王有婚約的女子,成為賢王妃,面對平王時,蘇婉玥掩藏的情緒,被她盡收眼底。

  那是一種嫉恨與不屑。

  皇宮宴會,皇帝以不守婦道為由,逼著賢王休妻,而平王卻公然維護賢王妃,他抱著女子,離開宮宴,以正妃之禮,納入王府為側(cè)妃,他絲毫沒有懷疑是對方的局。

  在蘇婉玥面前,平王本該有的躁郁,一掃而盡,變得溫順乖巧,她看著二人生活的點滴,又將他獨自一人時的落寞,記在心里。

  夜晚,他還未就寢,而是獨自在酒肆買醉。

  “玥兒,為何你的心思從不在我這里?趙允沐有什么好的,他為了自己,再三負你,那賢王府的美嬌娘們,個個都是他的解花語,你再怎么嫉恨,或是殘害她們,他又能做什么?”

  今夜的趙允希,話變得很多,那是因為他知道蘇婉玥為何委身于自己,盡管不甘心,他還是默默付出,而戰(zhàn)王入獄,被迫害而亡,擊潰了他最后的防線。

  “呵呵……,他的容貌,著實是個美男子,但心思縝密,殺伐果斷,又如何能給你幸福?莫不是要我也成那樣?你才多看幾眼?為你,我可以與他不相往來,也能違背父皇之意,權(quán)利紛爭,素來是我不恥的,可你偏要這樣,偏要我貪婪?!?p>  “我不怕變得一無所有,可七弟與我的關(guān)系,你比誰都清楚……,他是我最疼愛的弟弟,最親近的人呀。”

  “她根本就不曾愛你,你為何這般執(zhí)著?你的死,與她又有多少關(guān)系?你……真是愚笨。”蘇子幻看著面前,醉眼朦朧的男子,也破天荒地說了這樣的話。

  電閃雷鳴,風(fēng)雨交加,酒肆里的人,淚眼模糊,跌跌撞撞起身,丟下一袋銀子。

  他不再是那個冷傲高貴的平王,而是酒醉的傷心人,她的心像是被什么觸動,緊緊跟在后面。

  直到畫面一轉(zhuǎn),他策馬奔騰,晝夜不息,趕到敵軍營帳附近,他早已精疲力盡,躲在洞內(nèi),倒地就睡。

  半夜,他清醒過來,獨自潛入敵營,救那個心心心念念的人。

  身負重傷的趙允希,本以為救了她,可發(fā)現(xiàn)一切都是假的,還沒來得及說什么,就被她用匕首刺進心臟。

  齊子幻怒了,恨不得把賢王與蘇婉玥劈成兩半,以泄心頭之恨。

  他沖冠一怒為紅顏,她嘲諷。

  他痛心疾首,淚流滿面,她心疼。

  他含恨而終,她憤怒。

  猛然驚醒,她竟流了淚,看向躺在床榻的趙允希,神色凝重。

  “救他,我保你族人不死?!?p>  “……好,塔姆愿一命換一命,為他續(xù)三年?!?p>  塔姆耗盡修為,滿頭白發(fā),臨終遺言,便是要蘇子幻救他族人,化解滅族危機。

  看到趙允希的臉色恢復(fù)正常,體溫也不似之前冰冷,才松了一口氣。

  蘇子幻囑咐塔姆好生照顧他,然后帶著少許屬下,連夜離開這里,去齊國的路上,她想起答應(yīng)塔姆的事,所以讓他們先回去復(fù)命,自己孤身一人去了塔姆族人被關(guān)押的地方。

  她到時,看到一張熟悉的臉,戰(zhàn)王帶著屬下,在這里駐扎,因為對齊國邊境不熟悉,所以在這里耗了許久,也沒能救下巫族人。

  營帳內(nèi),她一襲黑衣,蒙著面紗,暗中協(xié)助戰(zhàn)王,披荊斬棘,只為那一句承諾,還有本不該有的情愫。

  回到皇宮,齊國皇帝震怒,他沒想到子幻會背叛自己,救走平王。

  “子幻,你的膽子越來越大了,竟敢蒙騙朕。”

  “陛下,奴不敢?!彼m是恭敬,但眼里的殺意,讓皇帝有些惱怒,可妹妹的毒還需她解,自然不能撕破臉皮。

  “你已脫離朕的束縛,又假意回來作甚?”

  “聽聞宮中有一秘藥,所以奴特意回來,與陛下交換?!?p>  “藥,可以借你。”

  “多謝陛下?!?p>  “你可想過背叛于朕的后果?”

  “呵,無需去想?!彼靶Φ馈?p>  皇帝知道她此番回來,是決意與齊國斷絕關(guān)系,才會讓人對公主下毒手。

  “子鬟是無辜的,你的事辦完,就放了她?!?p>  “自然是可以的?!?p>  “你要清楚,放棄了夜魅組織的副首領(lǐng)位置,意味著什么?!?p>  “陛下,奴清楚?!弊踊米焐线@么說,心里卻是嗤之以鼻,同樣是他的妹妹,而自己從小就生活在不見光的地宮,沒日沒夜地學(xué)習(xí)各種暗殺技能,她從不在乎什么地位,但她知道皇帝有意除掉自己,所以早就開始從夜魅中培養(yǎng)心腹,那些真正能夠以一敵十的暗殺者,都出于她的培養(yǎng),自然對她比皇帝還要忠誠。

  二人協(xié)商完畢,子幻留下一粒緩解毒性的藥丸,才帶著秘藥離開齊國。

  半月后,平王逐漸恢復(fù)意識,待他睜開眼,就看到一張陌生的臉,卻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他蠕動著干裂的唇,輕言細語道:“姑娘,我……想喝水?!?p>  子幻狐疑地看著他,楞了片刻,嘴角微微上揚,笑意盈盈,她離開床榻,去桌子上,倒了一杯茶水,徐徐地走向平王,見他有意起身,趕緊開口說道:“相公莫要亂動,我來喂你喝水?!?p>  “姑娘……我……我自己可以的?!彼麘岩傻乜聪蚺?,強忍著身體的痛感坐了起來,可她偏不依,少有的女兒姿態(tài),嗔怪道,“怎么?我好不容易求藥救了相公,你卻把我給忘了?之前你可承諾過,若救你,便娶我的?!?p>  “我……”他忽而覺得頭痛欲裂,恍惚間看見自己倒在血泊,而身后的女子是眼前人,緩緩了一口氣,他才半信半疑回應(yīng)對方道,“姑娘,我既應(yīng)了你,就不會反悔?!?p>  子幻笑著說:“那就由我喂你,喝了水,你好好休息,我去找郎中拿藥。”

  “嗯?!?p>  他喝完水,子幻扶他躺下,困倦的他再一次陷入沉睡,而她卻遲遲沒有離開。

  許久,她走出房間,之前放出去的屬下前來稟報。

  “主人,齊國公主薨。齊國皇帝已派出殺手,在四處搜尋你的蹤跡?!?p>  “呵,他怕是忘了,這些東西豈是我的對手。戰(zhàn)王如何?可還在齊國邊境?”

  “主人,趙國戰(zhàn)王于五日前,已撤離回國,引起趙國皇帝不滿,正被禁足王府,但他私下派人搜尋平王?!?p>  “你讓他們散出消息,說是齊國皇帝囚禁平王,齊國公主為救王爺,而遭皇帝毒殺。”

  “是主人。”

  “你先行回去,繼續(xù)讓他們盯緊齊、趙兩國,還有我要知道最**王妃在做什么?!?p>  “是,主人?!?p>  子幻從袖中拿出一瓶丹藥,丟給黑衣人,笑道:“這是賞你們的?!?p>  “謝主人?!?p>  黑衣人接過藥瓶,便離開了這里。

  子幻看向灰蒙蒙的天空,又轉(zhuǎn)身看向關(guān)閉的房門,四周的寂靜,讓她覺得安全,想到平王可能失憶,不知為何心里有點高興。

  “看來你我是注定的一對。”她低頭自言自語道。

  齊州城內(nèi),自平王失蹤后,各方勢力已經(jīng)開始暗自較量,被禁足的戰(zhàn)王,成為大臣們爭先討好的對象,但他卻閉門不見,權(quán)力紛爭,素來不是他想要的,如今三哥下落不明,道長讓他尋的東西,又沒有蹤跡,心里自是煩憂的。

  至于平王府,在夢氏的協(xié)助下,蘇婉玥已經(jīng)離開齊州,帶著心腹前往齊國邊境,而賢王派人一路追殺,終極是小看了蘇氏,他派去的人,都是有去無回,這氣惱了他。

  賢王府內(nèi),賢王早朝時,受了不少委屈,在書房里大發(fā)雷霆,他的暗探們又是了無音訊,氣得他砸掉書房的東西。

  突然,書房門被人輕輕地推開,賢王抬眼一看,進來的人是蘇婉琴,她一襲淡綠色輕紗裙,烏黑秀麗的長發(fā)用白玉鑲嵌的銀簪挽著,提著紅漆木制的食盒,徐徐靠近王爺。

  外面看守的小廝們,識趣地關(guān)嚴房門。

  “你怎么來了?”

  “想你了?!蓖袂俅蜷_食盒蓋,取出一碗綠豆湯,用湯匙攪和后,才舀了一勺,靠近他的唇邊,見賢王別過頭,也不惱怒,只是放下手里的東西,雙手環(huán)著他的脖子,緩緩坐在他的懷里,柔聲說道,“你在害怕什么?”

  “我從不害怕什么。”賢王轉(zhuǎn)過頭,對上那雙媚眼,只覺全身酥軟,趙國第一美人,坐擁于他懷里,這怕是全天下男子都要艷羨的,可現(xiàn)在他不敢放肆,畢竟王妃懷有身孕,岳丈權(quán)勢正盛,稍有不慎,惹了王妃怒,怕是多年心血被毀大半。

  “你先起身,若讓人撞見,怕是要嘴碎了。”

  “……”蘇婉琴是個識趣的人,自然沒有過多糾纏,而是離開他的懷里,整理一下衣裙。

  “你莫要生氣,現(xiàn)在是節(jié)骨眼上,我也是擔(dān)心你被人盯上,稍有什么差池,我會心疼的。”

  “我知道你心中在謀大事,不會給你添堵。但你把我從蘇府接出來,名不正言不順,世家貴族小姐們的厲害,你是清楚的。”

  “那你怎么想?”

  “不如讓我離開王府,單獨安置在外,等你的王妃誕下子嗣,你再納我入府,你岳丈自然不會多言什么。”

  “好,依你的話,明日我就去安排,盡快讓你出府。”

  “嗯,那我就不擾你了?!?p>  “琴兒你放心,就算我負天下人,絕不負你一人。”

  “我知?!碧K婉琴轉(zhuǎn)身離開,心里卻對賢王的話,感到有幾分厭惡。

  她知賢王心狠手辣,在大事面前,就算是自己,也會成為一枚棋子,如今脫離蘇府,唯有依靠他,才能有機會扳倒蘇婉玥,才有可能成為人中龍鳳。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shè)置
設(shè)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