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各位,倫敦分部的事情你們都知道嗎?”索爾猛踩油門,這才將后座上三位的注意力給拉了回來?!?p> “嗯,什么事情?”丹尼爾搶先應(yīng)道。邁巴赫從大街上拐彎,拐進一個小巷中。前面的道路上畫著標新立異的立體涂鴉,讓人覺得似乎真的已經(jīng)無路可走。但邁巴赫還是加速軋了過去。
“就在三天前,你們剛到達倫敦的24小時,倫敦分部覆滅了。索爾的聲音低沉下去?!安恢皇欠植?,還有所有的聯(lián)絡(luò)點,網(wǎng)站全部被封鎖了?!?p> “已經(jīng)料到了,只是沒有想到世界樹居然會這么囂張?!毕穆逄卦诟瘪{駛說道,隨后回頭看了眼后座。此時蘇曉歆已經(jīng)睡了過去,頭隨著重力靠在云天辰的胳膊上。他默不作聲,對索爾的遭遇表示同情。
“不是世界樹?!彼鳡枔u搖頭?!笆钱?shù)氐暮谑贮h,當時我就在分部。他們用手榴彈炸開了大門,屋里全都是文職人員......沖鋒槍在響......直到所有人都死了,而我躲在地下室里幸免于難。”索爾微微有些顫抖,像在敘述一場噩夢。
“就在短短幾分鐘之內(nèi),我失去了最好的朋友、同事、家人?!彼挠⒄Z有些蹩腳,其中偶爾還夾雜著些印度語,云天辰推測他應(yīng)該來自印度某個偏僻的小村莊。
“對我來說,他們就是我的家人?!?p> “他們以為這樣我們就查不到世界樹和黑手黨之間的關(guān)系?!钡つ釥栒f道,踢了踢腳下的青銅箱子。
“如果可以的話,可以出示下你的身份證明么?”云天辰乖戾地說道。他見過很多這樣的人,以為通過苦肉計就能打進獵人內(nèi)部。
索爾開始減速,同時向后丟出一張工牌,說道:“喏,你自己看?!?p> 工牌的正面是張極普通的照片配上他的工作單位,職位是某公司一名普通的打字員,沒有使用假名。在背,則寫著他的另一層身份,只不過也同樣顯得普通。
索爾,執(zhí)行局倫敦分部成員,無職位,血統(tǒng)評級D,能力評級B,能力:御金。
能力:御金,顧名思義,就是操縱金屬,能力強者,能隨意操縱金屬,制成刀刃殺傷敵人。
“我出生在一個偏僻落后的小鎮(zhèn)里,從小住在福利院里,卻是鎮(zhèn)子上唯一一個考上大學的人??晌业难y(tǒng)太弱,只能操縱一些細小的金屬。血統(tǒng)帶給我的更是大腦上的成長?!彼鳡栔噶酥缸约旱念^。他緊張的面容似乎終于放松了一些?!霸诜植坷镂业墓ぷ骶褪浅瓕戀Y料,偶爾撬個保險箱。當然,偷車對我來說也不算什么難事?!彼牧伺姆较虮P。
云天辰一驚,這邁巴赫可是語音操控解鎖,這對能力的掌握度要求極大。
本來已經(jīng)停歇的雨此時又下了起來,三架軍用直升機在東倫敦上空盤旋,幾十輛警車立馬封鎖了所有路口,近百名警察和特工埋伏在賭場附近??砂鼑Φ闹行?,除了那座哥特式建筑以外,只有一個人還在那里逗留。而真正的兇手則在幾公里外開著豪車離他們越來越遠。
那人撐著把油紙傘,給人一種日本男花道的感覺,穿著一身法式黑色禮服,顯得格格不入,卻又透露出來不知名的美感。他的背后已經(jīng)擠滿了步槍紅外瞄準鏡的紅點,但他毫不在乎,只是在繞著街道行走著。
雨滴點灑在油紙傘上,發(fā)出獨特的聲響。那人停下了腳步,蹲下用手抬起一具躺在他面前的尸體的腦袋,露出他的脖頸。尸體面色發(fā)紫,顯然是被切斷了脖子后血液回流導致窒息而死。他仔細的端詳這傷口,像是在欣賞一件藝術(shù)品。
“是把好劍。不知不覺你已經(jīng)成為一個優(yōu)秀的獵人了么?”他喃喃道。松開了手。
......
邁巴赫停在了一棟不甚高大的公寓樓下,這里每一層樓的陽臺都向外突出,形成一個獨立空間。但設(shè)計者顯然并沒有打算讓居民堆放亂糟糟的雜物。他們本以為陽臺上會種滿鮮花。
索爾將車與垃圾堆停放在一起,捂著鼻子打開車門,一股冷風夾帶著雨點涌入車內(nèi),已經(jīng)睡著的蘇曉歆打了個哆嗦,云天辰突然意識到大半夜的下雨天穿裙子應(yīng)該冷的要命......
索爾和眾人摸黑走上三樓,熟練的將鑰匙插進鑰匙孔,打開房門。
“該死,下次我要投訴物業(yè),讓他們在走廊里安裝自動燈?!彼鳡柫R道?!按蠹蚁刃菹⒁幌?,到中午我再來和大家說明下目前的情況?!?p> 云天辰將蘇曉歆丟在床上,環(huán)顧四周。室內(nèi)足有一百多平,在十幾年前也算是好地段,裝修十分簡單,但收拾的卻十分干凈,沒有到處亂扔的臟衣服和滾在地上的易拉罐。
他從背包中掏出防潮毯,隨便在地上一鋪,經(jīng)過一晚上的戰(zhàn)斗,兩人都疲憊不堪,丹尼爾已經(jīng)倒在毯子上。而蘇曉歆看起來極少熬夜,此時睡得正香。
“起開,給我留點地方?!痹铺斐胶敛豢蜌獾膶⒌つ釥柼叩揭贿??!跋麓我欢ㄒI個大點的?!彼г沟?。蘇曉歆睡得很安靜,呼吸聲很小,之前扎上的頭發(fā),也讓云天辰放了下來。他回想起女孩的呼吸聲,心跳又加快了幾分。但同時,能力強化后的身體機能還未完全消散,他的血液還仍然處在高活性狀態(tài),他能想象到身體的每一個細胞正在瘋狂的進行新陳代謝,以支撐能力者的供能需要。
云天辰不得不集中精神進入冥想,控制自己的內(nèi)心。他在學院里曾跟隨心理系教授學過一段時間的佛禪。
不知怎的,往日的冥想通常需要半個小時才能進入狀態(tài),且還要忍受身體帶來的不適。但今天,云天辰的腦海中卻不由自主的一遍遍的重復著那一段的畫面,女孩的慍怒的臉龐,還帶著些嬰兒肥。在他不知覺間,一股濁氣吐出,本應(yīng)因冥想而眉頭緊鎖著表情的他卻突然間笑了出來。
這是個怎么回事?
云天辰狠狠地掐了下自己的臉。雖然她的樣子算不上特別漂亮,但她生起氣來咬著嘴唇的樣子真是迷人......
不對,扯到哪去了?
云天辰立馬坐了起來,將自己微微上揚大點嘴角摁正。困意逐漸侵占他的意識,零星的夢境再次沖入腦海。
飛機的轟鳴聲,槍聲,吶喊聲,還有不斷刮過耳邊的無盡的風聲。
云天辰猛然醒來。
陽光早已透過窗簾灑在地板上,他揉著惺忪的眼睛坐起,一扭頭卻看到蘇曉歆能拿著眼線筆蹲坐在他面前。他摸了摸自己的臉,才意識到他的兩邊臉都被畫上了三條線。蘇曉歆被抓了正著,尷尬地笑了笑,老實地退到了一旁。
“話說師兄,你這個樣子真好看!”蘇曉歆贊道。
丹尼爾也趴到一旁,一條八字胡掛在他的嘴邊。
“一大早就這么精神,昨晚我應(yīng)該把你丟在垃圾堆里?!痹铺斐酵{道,走進衛(wèi)生間。
“拜托師兄,我人生中唯一一次熬夜都和你在一起了,要是別人放他鴿子。”蘇曉歆托腮說道。伸出一根手指示意事情的重要性。云天辰做了個鬼臉,看著鏡中的自己。接著刷起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