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一禾要嫁給唐博軒這件事不是秘密,城中稍微關(guān)注些八卦消息的人都知道,楚曼玉知道并不奇怪。不過季子澄跟楚曼玉的婚約知道的人并不多,因為楚曼玉素來不愿意跟父母應(yīng)酬這些聚會,認(rèn)識她的人也不多。
“你知道我的事,我也知道你的事,這很公平嘛!”阮一禾笑說。
兩人聊的正歡,小晴從大廳走過來,見偏廳有其他人在場,小晴沒有走進(jìn)來,而是站在門外等著阮一禾,阮一禾瞧見了小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遂走到小晴處。
小晴小聲說道,“姐姐,我看見她給二少爺?shù)谋K里下了藥,怕是要毒死二少爺。”
“唐博軒喝了沒有?”
“剛才還沒喝,我看見了馬上就過來向您匯報了?!?p> “佩佩居然在今天這樣的場合給唐博軒下藥?要毒死唐博軒,怕是她還沒那個膽子,那會是什么藥呢?又是誰指使的?佩佩以前是阮允姝的貼身丫頭,我都能一眼認(rèn)出,沒道理她沒認(rèn)出?除非,這件事就是阮允姝指使的,她為什么要害唐博軒呢?”
阮一禾想到這,也沒猜出阮允姝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姐姐,你真的不去救唐博軒嗎?怕是他一會兒要死在這了!”盡管從小受漕幫熏染,不過小晴本性善良,即使知道阮一禾討厭唐博軒,她也希望姐姐能出手相救。
小晴的話提醒了阮一禾,阮一禾雖不是個醫(yī)生,但是從小在媽媽的中醫(yī)館長大,耳濡目染,出于醫(yī)者本能,她不能見死不救。
她立刻沖到大廳里,大家都在夸口丞相府里的飯菜,幾乎沒人注意到她。等她走到唐博軒身邊時,唐博軒正端起杯盞一飲而盡。
同桌的幾位都定神看著阮一禾,阮一禾顧不上太多,抓起唐博軒的手腕就往外走,把旁邊的幾位都看傻了,唐博軒也不知道阮一禾在發(fā)什么神經(jīng),他想掙脫,不過他思緒清晰,若此時掙脫,必定會引來更多人的目光,倒不如先跟她出去,看她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唐博軒突然被拉走,大家就都把目光落到了闞靈兒身上,她孤身一人坐在原處,略顯尷尬。
兩人走到操手游廊處,見四下無人,唐博軒用力一甩,就掙脫了阮一禾的手,把阮一禾甩了一個趔趄。
“你失心瘋發(fā)作了吧?拉我出來作甚?”
阮一禾也來不及解釋,只伸手拉過唐博軒的手腕,要給他切脈。
唐博軒再次掙脫。
阮一禾:“你好像被人下了藥,現(xiàn)在是什么毒我還不確定,你剛才喝了什么?”
阮一禾的話唐博軒雖不能全然相信,不過事關(guān)自己的生命,到底不是小事,遂老實回答道,“我……剛剛喝了一杯酒?!?p> 阮一禾從脈象似沒診出什么異常來,她拍著唐博軒的后背,唐博軒就很自然地弓下了腰,咳嗽幾聲,阮一禾伸手想去摳他的喉,又想到這是在古代,有些事做了難免讓人產(chǎn)生誤會,遂又將手縮了回去。
兩人這一幕剛好落在闞靈兒的眼里,她在大廳內(nèi)覺得無趣,想出來走走,其實說出來走走是假,內(nèi)心里不過是想看看阮一禾把唐博軒拉到了什么地方,兩人究竟有什么秘密。
看到這一幕后,闞靈兒眼眶頓濕,只直愣愣地站在原地。
唐博軒要娶阮一禾她是知曉的,不過她才會是唐博軒的正妻,這件事丞相和丞相夫人跟她暗示過不止一次,那么現(xiàn)這是怎么回事?唐博軒不是很討厭阮一禾的嗎?
唐博軒咳了兩聲,什么也沒吐出來,只越發(fā)覺得渾身熱地厲害,外邊寒冬數(shù)九,唐博軒的兩頰竟然滲出點點汗珠,他不明緣由地看著阮一禾的臉,也不再覺得那么討厭,反而有種奇妙的誘惑。
阮一禾正瞪大了眼睛看著唐博軒,她不知道下一刻唐博軒會不會毒發(fā),就死在自己面前。
唐博軒的眼神變得越來越迷離,阮一禾的長發(fā)如波浪一般滑膩柔軟,就搭在雙肩,白皙無瑕的脖頸透出淡淡紅粉,唐博軒突然覺得眼前這個女人分外妖嬈美麗,心中直想與她親近。
唐博軒俊朗的雙頰變得越來越紅,像是喝多了酒,闞靈兒想要離去,雙腳卻不聽使喚似的就呆呆地站在那,看著唐博軒一步步向阮一禾逼近。
驀的,唐博軒微微低下頭,親上了兩片微涼而柔軟的唇。他想再更近一步時,被阮一禾一把推開。
剎時,闞靈兒愣住了,心像是被一盆涼水澆透。她再也看不下去了,想裝成若無其事回到大廳,可是雙手卻在不自覺發(fā)顫,嬌媚的面龐也微微有些抽動。
進(jìn)了大廳,隨身丫鬟見小姐從外邊回來,趕忙遞上手爐,“小姐,外邊冷,小心染了風(fēng)寒,您還是抱著這手爐?!?p> 闞靈兒機械似的接過手爐,手爐熱的有些發(fā)燙,她用力地用雙手握著,手爐的熱氣把她嬌嫩的手掌燙的有些刺痛,她毫不在意,唐博軒親吻阮一禾的畫面卻在眼前久久不能散去。
阮一禾也基本知曉,佩佩給唐博軒下的應(yīng)該是類似迷情香之類的藥。阮一禾去大廳找來一碗水,毫不客氣地一下澆到了唐博軒的臉上。
唐博軒迷離的眼神馬上變得清醒,正欲質(zhì)問阮一禾。
阮一禾卻回身要走,眼睛也不看他,“我給你解了毒,不必謝了!”
唐博軒想起自己剛才那般失控,也知道阮一禾并沒有扯謊,不過想起剛才那一吻,唐博軒心里卻并沒有厭煩,反而覺得甜甜的,他使勁晃了晃腦袋,“怎么藥勁還沒有散去!”
阮一禾把整件事在心里梳理了一番就十分明了了,藥是阮允姝讓佩佩下的沒錯了,她故意選在今日丞相府人多混雜的時候下藥,她想害的也不是唐博軒,而是阮一禾。
今日丞相府人多,她并不能預(yù)先算出唐博軒藥效發(fā)作后會對誰下手,不過,她已料想到,不管對誰下手,丟人的都是阮一禾。
若唐博軒跟別人廝混在一起,大家知曉后,斷然不會批判唐博軒什么,只會嘲笑阮一禾,知道她今日在場,唐博軒還去招惹別人,說明根本沒把她放在眼里。
若不巧,今日唐博軒藥效發(fā)作后,跟阮一禾發(fā)生了什么,她更會成為眾人的笑柄,一個還未出閣的姑娘,就這般著急與夫君廝混在一起,在這個年代是沒辦法被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