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勝寒習慣性的穿著露骨的睡衣,懶洋洋的靠在沙發(fā)上。剛很不情愿幫鐵南處理完傷口的木頭背對著自己的老板坐在一旁。頭上帶著網套的鐵南盤腿坐在高勝寒對面,一雙眼睛盯著那雙雪白的大長腿,說不定突然就會流出口水!
木頭死板的口氣道:“寒姐,真的決定回來了?”
高勝寒打了個哈欠,道:“過去十年,我的眼里只有錢,雖說咱現(xiàn)在還談不上富貴,但總該有個頭,這里有我的故事,我這個人,有始有終?!?p> 木頭點點頭:“行,都依你?!?p> 高勝寒欣賞的看著正在吃水果的鐵南,道:“今天你的表現(xiàn)真不錯,只不過以后不必這樣拼命,我充其量算是你的老板,不值得讓你出生入死。”
鐵南嘿嘿一笑,道:“在你們這些大人物當中看熱鬧挺有意思的,那光頭太特么欠揍了,要不是怕壞了你的事,老子非得削死他?!?p> 高勝寒微微一笑,道:“鐵蛋?鐵南……你看上去傻,可你一點都不傻,我用你本就是因為你空白,如今卻又不確定你是個怎樣的人?你……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呢?”
鐵南斜了她一眼,吊兒郎當道:“可別跟我扯這些沒用的,我在村里是個混子,是個酒蒙子,連個對象都找不到,如今寒姐讓我過上好日子,沒說的,指哪打哪?!?p> 高勝寒滿意的點頭,根本不忌諱木頭,雙手摟住了鐵蛋兒脖子,吐著香氣妖媚道:“只要你聽話,想要什么都給你,我不管你的外表是真是假,寒姐看中的人,即便是根木頭,也能雕琢成龍。”
鐵蛋扭頭朝木頭道:“喂,夸你呢。”
木頭好似屏蔽了一切。
高勝寒干脆坐到了鐵南的腿上,勾著他的脖子,萬分妖嬈道:“我呀,沒你想的那么夸張,雖說經歷過些事情,但終究還是一弱女子,每天連做夢都渴望著能有個貼身男人來疼我?!?p> 估計木頭是實在聽不下去了,冷冷的道:“要不我先回避一下,半小時夠嗎?”
鐵蛋嘿嘿一笑:“五分鐘就夠了,寒姐的能耐我可都聽說了,草原騎馬,穩(wěn)扎穩(wěn)打,號稱東風小馬達……”
“呸……”
高勝寒真就吐了鐵南一臉口水,鬧夠了翻身回到沙發(fā)角落,點燃一根煙,靜靜的吸了幾口,抬眼望了望因口干舌燥正在喝水的鐵南,又望了望依然背對的木頭,欣慰的含笑點頭。
鐵南一瓶水下肚,梳理了一下情緒,問道:“勝寒,說吧,你想要我干什么?事先聲明我可不是貪婪你的美色,這是我的工作?!?p> 對于這突如其來的稱呼,高勝寒有些驚訝卻并不介意。而對于鐵南這種有啥說啥的灑脫性格,她是由衷的欣喜。
高勝寒想了想,道:“今晚那幾位看起來團結,其實各懷鬼胎,大叔和大胡子不足為慮,心機最深的是劉浩,劉浩不好動,我們要想成事,首先要打掉那個光頭。”
鐵南不問緣由,道:“啥時候打,怎么打?”
高勝寒道:“不要總想著打架,時代不同了,我說的打是商業(yè)競爭,如果說打架,不用你去找他,他肯定會找你的。”
鐵南淡淡一笑:“那倒省事了?!?p> 高勝寒盯著鐵南,穩(wěn)穩(wěn)的說道:“從明晚開始,你帶上保安隊的人,到百花街道南那些娛樂場所去消遣,那多是光頭的產業(yè),你們吃喝玩樂怎么都行,就有一樣,不能給錢?!?p> 鐵南一咧嘴:“吃霸王餐?那人家也不能干呀,硬來咱可沒理,很容易被人報警的?!?p> 高勝寒微微一笑:“你只管照做就是,切記不要大意,小心光頭對你下黑手,至于其他事情我會解決?!?p> 鐵南點個根煙,想了想,點頭道:“沒問題,肯定辦好……”他停頓片刻,突然直勾勾朝著高勝寒道:“寒姐,我向來不欺負人也不受人欺負,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想攪亂百花街,然后趁亂介入漁翁得利,說句難聽的,這么干有點下三濫吧!”
高勝寒十分有趣的看著鐵南:“聽說過無奸不商嗎?”
鐵南點點頭……
高勝寒一本正經的道:“你這正直的心態(tài)我很喜歡,你所看到的世界大多都是美好的,但實際上這個世界非黑即白,你從未真正的創(chuàng)過業(yè)吃過苦,所以有太多事情的本質你根本不了解。”
高勝寒嘆了口氣,繼續(xù)道:“你只看到這個世界的黑白兩面,但實際上有太多成功人士的曾經都粘染黑色。打個比方說,你結識了一位有錢人,他滔滔不絕講著大道理,他做的都是正當生意,他也喜歡吹噓自己的過去……但是,你無法想象他是因何而起家?”
見鐵南還是不太懂,高勝寒又解釋道:“比如你身上的西裝,價值三千塊,可它的成本或許不足三百塊。好,比如你用三百塊能制作出比你身上這套質量還好的西裝,但實際上一點用都沒有,因為你根本找不到渠道去賣?!?p> “又比如說,你總去的飯店啊足療店什么的,看上去那些人都是掙個辛苦錢,但多少人想辛苦都找不到門路,這個世界就是這樣,一切的一切都有特殊的秩序,這就好比食物鏈,雖然殘忍,卻決不可輕易破壞。”
鐵蛋一臉懵懂,弱弱的點點頭。
高勝寒微笑道:“話說回來,這個世界的確非黑即白,只不過大多數人看到的白色,是刻意覆蓋在黑色之上……百花街能有今天的秩序,不知逼走了多少創(chuàng)業(yè)者,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江湖就有江湖規(guī)矩,武功高就能浪跡天涯,武功低就只能屈人之下,活著才是王道,至于能活成什么樣子,一看命,二看硬,你很豪橫不假,但必須足夠硬才行,因為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一切的花里胡哨都是擺設,你覺得我算大人物,可實際上我在真正的大人物面前,也不過是個被利用的工具而已?!?p> 高勝寒這一席長篇大論,不僅說給鐵南聽,也在說給跟隨她多年的心腹木頭聽,她從未認為自己是好人,卻也看不得好人吃虧,江湖就是如此,本就是人情世故。
鐵南貌似聽明白了,嘴角微微上揚,道:“得嘞,寒姐說干我就干,反正特么百花街的老板也沒幾個好人?!?p> 高勝寒又恢復了獨有的妖媚,道:“你其實可以叫我勝寒的,雖然很多年沒人這么叫了?!?p> 鐵蛋重新點燃一根煙,道:“你說你這么漂亮,還懂得這么多門道?難道……你真是狐貍精變的?”
高勝寒并不介意,笑道:“你如果經歷過無依無靠,你如果經歷過被所有人嘲笑,你如果經歷過孩子病重連個救命的人都沒有……那你就不會覺得‘手段’是可恥的,我承認我在利用你,但你何嘗不是在利用我,無論你是鐵蛋還是鐵南,你都要記住……”
鐵南靜靜的聽著。
高勝寒靠在了沙發(fā)上,釋然的盯著天花板,淡然道:“生來貧窮本無錯,老來貧窮是罪過,究其原因,不是因為無知就是因為懶惰,所以貧窮的人不值得可憐,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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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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