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謀,這是天大的陰謀!”韓贊禮失態(tài)地撲倒在臺階上,“皇上,張云凡等人與白頭賊串通一氣,坑蒙皇上,小奴要揭發(fā)他們!”
張云凡淡淡道:“韓大人,你想要打擊報復不用做得這么明顯吧,這么多大人看著。”
韓贊禮收拾情緒,重新整理了一下肚子里的素材后道:“張云凡,你真是狗膽包天,連這樣的彌天大謊也敢撒,你死定了!”
面對四周一雙雙質(zhì)疑的眼睛,韓贊禮反而不急不躁,氣定神閑:“諸位大人,咱家只要提一個問題就可將這干人等拿下獄,你們信是不信?”
馬士英慍色道:“有什么話你直說便是,何必再賣關(guān)子?”
確實,事情鬧了半天還沒落個結(jié)果,這些老臣都對兩方跳梁小丑有點不舒服。
韓贊禮逼視張云凡:“張典儀,依你所言白頭賊一伙有沒有被你悉數(shù)誅殺,賈員外一家可還有活口?”
張云凡又是一愣:“韓大人,剛才許兄弟不是說得很明白,賈府義民協(xié)助我部,兩方合作將一干賊眾盡數(shù)屠戮,而你早已逃之夭夭!”
韓贊禮大喜,向朱由崧稟報道:“皇上,他到現(xiàn)在還在說白頭賊已盡受誅殺,而賈府人等皆在世,小奴請求皇上派下使者,快馬前往紫薇山、賈府兩地,查探虛實?!?p> 朱由崧點點頭:“準了!”
這個辦法無疑是最佳最準確的,當即就差了個宮廷侍衛(wèi)出宮而去。
“皇上,這的侍衛(wèi)一來一回也是一日時間,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可否讓小吏帶來的百姓晉見一下,畢竟他們專從衢縣而來,一路勞頓!”
衢縣百姓?
韓贊禮又是意外。
隨即一群穿著樸素農(nóng)民打扮的人走進殿來,跪倒在地,兩老者巍巍顫顫高呼:“吾皇遣下神兵,剪除白頭賊之害,衢縣百姓難表心意,奉上萬民傘一把,以謝皇恩!”
這兩老者不是別人,正是許嘉應的老父親和那個送紅薯的老者。
別看他們年紀一把大,可演起戲來一點都不含糊,甚至口齒都變得清晰了不少。
一把破舊木制油紙大傘呈到了朱由崧案頭,看上傘面上密密麻麻橫七豎八寫著上百個大名小名外號,朱由崧倍感詫異,不由望向韓贊禮。
韓贊禮忍住額頭冒汗,現(xiàn)在連他都快要相信這是個事實了。
但是,這畢竟不是事實!
“這不可能,白頭賊未滅,哪來的萬民傘,這些人都是假的!”
張云凡冷冷看著他,仿佛看一個跳梁小丑:“韓大人,我就知道你會死不承認,這點我也能理解,畢竟你做了逃兵,功勞沒有份,所以為防萬一,我做了點準備,皇上,麻煩請移駕到殿下,小吏帶來了幾件東西!”
朱由崧也搞不清對方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雖然他明知對方?jīng)]憋什么好屁,但總不能當著這么多大臣的面說我不看你的東西。
“定王,你的下人為何有這么多事?”
朱慈烺恭敬回應:“皇上,雖然剿賊一事小王沒有參加,但小王亦要牽連后果。事關(guān)重大,請皇上移駕!”
朱由崧沒有辦法,只得走出皇極殿。
眾臣也隨之來到了廣闊無比的廣場上。
在這廣場上有十大架馬車,裝載著滿滿的貨物,皆用草簾子罩著。
“這些是何物?”史可法忍不住向朱慈烺發(fā)問。
定王笑道:“史大人稍安勿躁,張典儀,趕快打開,讓皇上和諸位大人看個明白!”
“是,殿下!”
張云凡打了個響指,一班護衛(wèi)一起動手,將其中五架大車的草席子掀開。
這一開讓眾人面無人色,膽小的人開接干嘔起來。
大車上裝的不是貨物,而是堆積的尸體,就像一捆捆亂草胡亂堆壓在車上,每車二十數(shù)具,有的面目全非,有的身體打爛,有的骨頭都被敲成了零件。
很顯然這些人不是被火器打死就是被人用鈍器群毆致死。
張云凡向朱由崧行禮道:“皇上,這些便是白頭賊,全部由我們和賈府義民打殺!”
韓贊禮打量這些尸體,越看越心驚,這些不都是賈府下人嗎?
甚至他還看到了被張云凡一槍爆頭的賈富貴。
韓贊禮指著賈富貴的尸體,因為太過激動聲音卡在喉嚨里發(fā)不出來。
“韓大人,你不會想說他就是那個賈員外吧?”張云凡微笑地看著他。
韓贊禮終于發(fā)出尖銳的嗓音:“皇上,他真的是賈員外,是張云凡殺了他!”
韓贊禮越是如此,滿朝百官卻是搖頭不已。
試想一個連謊話都不會自己編的人有什么好屁?更何況他還是個閹黨。
“皇上你一定要相信小奴,這里面有天大的陰謀,這些人都是賈府的人,而真正的白頭賊就在這里!”
張云凡抱起了膀子:“韓大人,你的大概意思我也聽明白了,你說在場的百姓是白頭賊所扮,而真正的賈府人丁被我們當成白頭賊給殺了是吧!”
“正是如此!”
許嘉應大怒,指著韓贊禮鼻子罵道:“你這狗官,雖然草民義父殉難,但我府上百號人口可沒有死絕,你怎么能咒我們?nèi)懒???p> 張云凡向在場眾臣問道:“請問哪位大人是大理寺寺卿?”
一清瘦長須官員走出來:“本官便是!”
張云凡向該人拱手行禮:“請問大人,下官和韓大人之間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實在難辦,你有沒有辦法一辨真?zhèn)??雖然我們也可以等那位侍衛(wèi)傳報而來,但也要在一日之后,下官可不想被小人蒙冤這么久。”
寺卿想了想道:“這有何難,凡是百姓皆足下有繭,掌心有繭,而善使兵器的人虎口有繭。”
“恕下官斗膽,那大人可否親自查驗這些死者,取得實證,免得有些人再說下官做了手腳!”張云凡頗有深意地向韓贊禮瞟了一眼。
韓贊禮則是仿佛如墜冰窟一般,全身打著顫,賈府下人都是打家劫舍用怪兵器的好手,能不結(jié)繭嗎?
此刻他終于意識到張云凡之所以敢再回京師,那是做足了功課,有備而來。
可是到了這一步,他已經(jīng)沒有任何招數(shù)了。
這位寺卿只是稍作檢查便了有結(jié)果,鄭重稟報:“啟奏皇上,這些人等虎口皆長有厚繭,微臣斷定,此等人非奸即盜!”
張云凡又向寺卿拱手:“大人,為了消除某些人的疑慮,麻煩你再驗一驗這些百姓如何?”
寺卿亦點頭。
寺卿親自作檢了許嘉應等人后再次回報:“皇上,這些百姓皆腳底、手心生繭,想必是常年赤腳行走,手握鋤鏟之故。”
然而張云凡還沒有完,又對朱由崧道:“皇上,退一萬步,就算這些都不算證明,小吏還有一個證據(jù)證明這伙賊人的身份!”
“還有?”朱由崧頭都要炸了。
“把另外五車的席子掀去!”
丁汝章取掉席子,頓時差點亮瞎眾官吏的眼。
這五整車不是尸體,而是滿滿當當錢物,其中四車上裝的是一個半人高的鐵制大箱,箱內(nèi)裝著一貫貫大錢,整整齊齊碼著,足有萬貫,一車上是三口小號銀箱,兩箱裝的是新近熔成的銀錠,一箱是金葉子、玉鐲、翡翠、珠串等貴重物品。
“再請教韓大人,你說這些死者是賈府之人,那么這些價值少說也值十萬的財物又是從何而來?賈員外樂善好施多年,就算金山銀山都快搬空了,哪來這等積累,莫非你也在說,他是個賊?”
韓贊禮心中已經(jīng)崩潰,本來他還寄望那個侍衛(wèi),但現(xiàn)在想來以張云凡這種風格怎么還會有紕漏,再等下去已經(jīng)沒有意義。
“咱家無話可說!”韓贊禮悲催地閉上了眼睛。
事已至此,在場眾人心中都已明了,韓贊禮自己當逃兵,還“誣陷”同僚板上釘釘?shù)氖隆?p> “大膽韓贊禮,誣陷同僚,罪不可赦,虎衛(wèi)何在,拉到午門之外,重責三十虎龍棍!”朱由崧雖然知道幕后的推手是他自己,但是這一刻也救不了韓贊禮了。
韓贊禮無話可說,被兩名如狼似虎的衛(wèi)士像抓小雞一樣抓起來,拖到午門。
眾大臣本想報奏這處罰輕了,但聽到韓贊禮慘絕人寰的叫聲,都閉了嘴。
“有事啟奏,退朝!”惱怒的朱由崧敷衍了一句,直接打算離去。

秋風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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