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你還記得嗎
“喂!小矮子!”
“嗯?你說什么?”連衣帽覺得肺都要氣炸了,小矮子?小矮子!
“呲——”
“什么東西?”一股刺鼻的氣味噴出,整片空氣中布滿了辣椒面。
“咳咳咳,什么玩意兒?咳咳咳?!?p> “王牌殺器——自制防狼噴霧?!鄙蚵逅靡獾負u了搖瓶子,“愣著干啥,快打?!?p> “咳咳咳,想太多?!边B衣帽強忍著撲鼻的辣味,瞬間消失在原地。
“砰!”一拳被擊飛在地。
“為什么?”
下一秒,又是結(jié)結(jié)實實一拳。
“為什么你能看到我?”臉頰、腹部的巨痛證明自己沒有做夢,明明應(yīng)該看不見自己,為什么能一拳一拳擊中自己。
“易!家!霸!王!拳!”
“?。。?!你卑鄙!用的是腳!”
左腿瞬間失去了知覺,混蛋,不告訴我,能看見我的原因,還聲東擊西,何其卑鄙。
三十六計走為上計,今天認栽了,下次見面,就是你們這對狗男女的忌日。
嗯?什么東西?
怎么···有點暈······
“喂,小子,你沒事吧?”
“還沒死?!币浊嗌綗o語地看著倒在地上的人,渾身掛滿了紅色的辣椒面,我又不瞎。
“他死了?”
“沒有,麻醉藥?!敝軒涊p輕做了一個吹槍的動作,“人我?guī)ё吡?,你跟我們走嗎?老大可是點名要我們把你一起帶回去?!?p> “不了,我還有事?!?p> 周帥曖昧地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沈洛水,“我懂,我懂,年輕真是好,哈哈哈哈?!?p> 說完,拎著地上的連衣帽先走了。
沈洛水也聽見了他的話,紅暈爬滿了臉頰,支支吾吾道,“我自己能回去?!?p> “上來吧?!币浊嗌桨攵祝p手反扣,把后背留給了沈洛水。
沈洛水躊躇了一伙兒,但腳踝的腫痛還是戰(zhàn)勝了羞澀,輕輕抓著肩膀。
“好,好了。”
“抓牢?!币浊嗌诫p手用力托著她的大腿彎,“等你走回去,都要凌晨了。”
“噢?!鄙蚵逅p手撐著他的肩膀,努力不讓敏感部位接觸,但是看見他滿身的血痕,心中微疼,輕輕說了句,“傻蛋。”
“什么?”
“我說你,勉強,像個英雄了?!?p> 夏日的黃昏下,少年少女沐浴在余暉的彩霞中,一如以往,一如永恒,縱然你沒有腳踏七彩祥云來娶我,但今天的夕陽很美。
“為啥不帶他們直接回去?”
“嘿嘿,老趙,你不懂,這就是青春,青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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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喂,醒醒······”
“唔,怎么了?”沈洛水揉了揉眼睛,打了個哈欠。
“你到家了。”
“這么快,唔,我睡著了?”
“是的,還流了一大堆口水?!?p> 沈洛水低頭一看,白色的T恤上灰色的口水很是眨眼。
俏臉微微一紅,忽然感覺不對,自己還沒告訴他住哪里,怎么一下子就找到了,內(nèi)心想到了什么,“你想起來了?”
“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家在哪?我好像,從來沒說過?!?p> “我還是知道吳教授住在古吳大學(xué)的教職工公寓,剩下的,全靠后面的熱心群眾?!?p> 沈洛水回頭一看,果然好幾個叔叔阿姨對著自己指指點點。
“噢?!痹瓉頉]想起來,我看你能裝到什么時候,粉拳怒錘某豬后背,“快放我下來,難看死了。”
易青山一臉懵逼,果然女人心海底針,好心背她回來,反而怒遭一頓毒打,雙腿微彎,輕輕將她放下了地。
“今天,謝謝你?!?p> “不客氣,記得回去抹跌打損傷藥,沒事我就先走了?!?p> 沈洛水翻了個白眼,果然傻蛋就是傻蛋,自己想聽的是這個嗎,一點沒有長進。
“易青山!”
“嗯?”易青山心中一跳,這姑娘。又出啥幺蛾子?
回頭一望,如蘭的香氣忽然縈繞在鼻尖,臉上被兩片薄薄的唇輕點,還沒反應(yīng)之前,一切又歸于虛無。
易青山一愣,這是被······強吻了嗎?
當(dāng)意識回到身體時,就看見女孩一瘸一拐的身影消失在樓前。
“回來了?”古吳大學(xué)地質(zhì)學(xué)、古生物學(xué)教授,留學(xué)博士,華夏研究院地質(zhì)研究所研究員,在海內(nèi)外享有國際學(xué)術(shù)聲譽的吳問吳教授。
此刻,正受困于女兒突發(fā)奇想去圖書館學(xué)習(xí)之后,自己怎么解決兩個人的晚飯問題。
“嗯?!?p> “腳怎么了?”吳教授左手托著一本厚厚的菜譜,右手拎著個鐵鍋鏟,施施然從廚房探出了腦袋。
“路上扭了一下?!?p> “紅花油在小藥箱里。”
“噢,晚上吃什么?”
“我剛研究完如何使用點火裝置產(chǎn)生高溫,促使熱量快速傳導(dǎo)至鍋內(nèi)。以及原材料在食用油中如何快速產(chǎn)生物理與化學(xué)變化?,F(xiàn)在正看到如何在原材料與調(diào)味料之間取舍,使之最符合人體能量吸收與滿足味蕾之間的平衡。”
空氣突然有點安靜,“所以,還沒動手吧?”
“呃,嗯···不過飯煮好了。”
沈洛水嘆了口氣,一瘸一拐的走進了廚房,就看見,電飯鍋插頭已經(jīng)插上,但是指示燈一直在加熱上跳動。
沉默了一分鐘,“還是,點外賣吧?!?p> “嗯?!?p> 沈洛水先選了個熟悉的小菜館點了幾個菜,接著倒掉了點電飯鍋里的水,然后按下煮飯按鈕。
吳教授沉默地看著女兒熟練地做著一切,“洛水,我作為媽媽,是不是很失???”
沈洛水一愣,自己從來沒這么想過,自從媽媽和爸爸離婚后,一直都醉心于工作,忙于各種學(xué)術(shù)討論,考察研究,自己照顧自己好像已經(jīng)成了本能。
溫暖的燈光下,吳教授戴著一副黑框眼鏡,長發(fā)盤在腦后,眼角已經(jīng)微微有了魚尾紋,眉眼之間倒也能看出年輕時也是一個“再顧傾人國”的美人。
“你不在的時候,我也經(jīng)常點外賣?!?p> 氛圍又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等下,我來給你擦藥吧?!?p> “嗯?!?p> 小時候,以為母親是無所不知的超人,是為我遮風(fēng)擋雨的超級英雄,長大之后才發(fā)覺,原來,她也只是一個需要我照顧的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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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青山走出門口的時候,趙錢孫和周帥已經(jīng)將車先停在了門口。
一進車內(nèi),周帥就擠眉弄眼,“怎么樣,這手助攻是不是滿分?”
“哼,狗男女?!北宦樽順尨驎灥倪B衣帽不知道什么醒了,雙手被特殊手銬拷在車內(nèi)全程目睹了剛才場面。
“階下囚不準(zhǔn)發(fā)言?!?p> “哼?!?p> 為了防止他逃跑,連衣帽的黑色衛(wèi)衣已經(jīng)先被收了,漏出了里面的白色T恤,胸部微微隆起,易青山這才意識到,剛才兇殘的敵人竟然是個女孩。
注意到他的目光,“臭流氓,看什么看?!?p> 易青山收回了目光,飛機場有啥好看的。
只是沒想到一個女孩拿起匕首能這么瘋狂,現(xiàn)在身上的傷口血雖然止住了,但還是在隱隱作痛。
“**,狗東西,你們都是臭狗屎,欺壓良善,為非作歹······”省略一萬字罵人話。
趙錢孫都被吵得沒法安心開車,路上頻繁地暗示坐在后排的周帥,直接給這貨來一針。
周帥早有此意,但考慮麻醉針打多了,可能會影響智力,看這貨,本來就不高,萬一麻傻了,帶回去什么否都問不出來,罪過就大了。
古吳市超自然與突發(fā)事件處理局沒有建在偏僻的郊外,反而鬧中取靜,坐落在中心區(qū)域一片僻靜之地。
趙錢孫帶著連衣帽先去審訊了后,周帥則領(lǐng)著易青山去了王天辦公室。
“噔噔——”
“請進?!?p> “組長,人帶來了?!?p> “辛苦,坐?!?p> 易青山自從搬出去后,還是第一次回他辦公室,15平的辦公室又加塞了幾個鐵皮柜,四四方方的辦公桌上擺滿了案卷。
沉默了一伙兒,還是王天先打破了安靜,“好久沒回局里了吧?”
“嗯,自從我爸失蹤后,就很少來了?!?p> “今天很危險嗎?”
“還行,會突然消失,看不到人,有點麻煩?!?p> 王天看著已經(jīng)凝血的傷口,明顯不怎么相信這套說辭,“7月31日晚上10點20分,在吳韻路巷子里救人的是你嗎?”
易青山倒是不吃驚,雖然當(dāng)時懷疑是個夢,但是鮮血和破衣服可不會說謊,總不能自己獸性大發(fā),在巷子里瘋狂自殘?
“現(xiàn)場都是你的血,要不是看到你安然無恙的坐在這里,我都要懷疑現(xiàn)場造假了?!蓖踅M長突然止住了話,緩緩又說道,“搬回來吧,搬回家屬院,最起碼安全力量有保證。”
易青山緩緩搖了搖頭,他有自己的堅持。
王組長有點無奈,“為了那個女孩?”
易青山緩緩點了點頭。
言是一方面,自己雖然能搬進來,但言作為一個查不出任何痕跡的生物,古吳市超自然與突發(fā)事件處理局可沒有那么心大地直接接納。
另外一方面,易青山隱隱有一點直覺,這次事件背后隱隱和自己父母失蹤有聯(lián)系,自己牽涉其中,說不定可以找出線索。
“她身上,到底有什么特殊的地方?”王組長記得這小子唯一一次求自己,就是給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女孩辦理身份信息。
自己也悄悄查過,完全沒有任何信息,好像憑空冒出來的一樣。
“我不能說。”易青山也不知道怎么解釋,總不能告訴大家,我可能找到你們的“造物主老母親”了。
古吳市超自然與突發(fā)事件處理局可以接受超能力、鬼怪、超自然現(xiàn)象,但對于一個凌駕于地球所有生物之上的東西,是歡迎還是拒絕,甚至······
易青山倒是不怕言出事情,而是怕有些愚蠢的人亂來,又來一場物種大滅絕。
“我以為你長大了,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你還是像小時候一樣,又倔又犟?!?p> 王組長揉了揉發(fā)疼的腦袋,靠在窗口,點了根煙,濃厚的烏云已經(jīng)遮住了月亮。勸說不了,還是先放了那小子去醫(yī)療部門檢查一下身體。
現(xiàn)在的古吳市就像處在火山口上,只要稍稍一點火星,就可能爆裂開了,爆發(fā)出滾滾巖漿。
撥了一個號碼,“何局,那小子來了?!?p> “怎么樣?”
“勸過那小子了,還是不肯聽,和他爸一樣倔。”
“哈哈,不愧是老易家的種。既然這樣,就隨他去吧,龍的兒子怎么會懼怕風(fēng)雨。那小子不是給你帶來許多線索嗎,讓他闖一闖,攪攪風(fēng)云吧,說不定就把幕后黑手攪出來?”
“那幾個人怎么交待,臨走之前可是警告我,不準(zhǔn)讓他掉一根毫毛?!?p> “我們又不是他的保姆,那小子活蹦亂跳的,不是保護的挺好?”王天怎么聽,電話那頭的聲音都有點虛。
“轟隆——”一聲悶雷,積蓄了許久的雨終于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