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歌愣住。
兩百萬?她什么時候欠了別人兩百萬?
看了看面前的高以宸,她去了窗戶邊,壓低了聲音問:“你是什么人?我怎么可能會欠你那么多錢?”
“裝什么?你是薛承楓的老婆,他欠的錢由你來還,這不是天經(jīng)地義的嗎?”對方理直氣壯道。
秦歌捂住了聽筒,把聲音壓得更低:“我跟薛承楓已經(jīng)離婚了,他的債跟我沒關(guān)系……”
對方?jīng)]耐性了,變得暴躁起來:“你們離沒離婚我不管,不過我手上有你簽名的借據(jù),你要是不還錢,那我們就法庭上見!”
光說不算,說完了以后,對方還拍了一張照片給秦歌發(fā)到了手機上。
秦歌清楚的看見,借據(jù)落款的地方,真的是她的名字,是她的筆跡。
好個薛承楓!居然連她的簽名都拿到了!
秦歌從通話記錄里找到剛才那個號碼撥了回去:“那字不是我簽的,我沒有簽過……”
“白紙黑字還想耍賴?”對方笑了,“我可不管那么多,我手里有借據(jù),你要是不還,我也有其他途徑可走?!?p> 秦歌覺得肩上好像壓了一座大山,她快要被壓垮了。
雙眼沁滿淚水,她掛斷了電話,雙手扶著窗,緊咬著嘴唇才沒有讓自己哭出聲來。
她該怎么辦?她的妹妹還在醫(yī)院等著她交治療費,現(xiàn)在她又背上了幾百萬的債。
重重的閉上眼,又抹了一把臉,秦歌迅速整理好了情緒。
她現(xiàn)在,連哭的時間都沒有。
做了一個深呼吸,秦歌轉(zhuǎn)身走了回去,在高以宸面前坐了下來,“三百萬?!?p> 高以宸手里舉著茶杯,靜靜的看著她,突然譏諷的笑出聲來,“剛剛不是還說,不是為了錢嗎?”
秦歌垂著眼皮不看高以宸,咬著嘴唇不說話。
她知道高以宸是在羞辱她,但是她沒有辦法,她需要錢。
或許是沒有等到秦歌的回答,高以宸再次出了聲:“三百萬,你配嗎?”
秦歌的雙手用力的摳在一起,盡量用平靜的聲音道:“我不配,那思瑤呢?我可是救了她一條命?!?p> 高以宸握著茶杯的指尖青白,像是要把陶瓷茶杯捏成碎片。
許久,他低低的笑出聲來。
放下杯子,從西裝內(nèi)袋里拿出筆和支票簿,唰唰唰寫了幾筆,撕下扔到了秦歌的面前,高以宸道:“從今以后,思瑤跟你沒有任何關(guān)系?!?p> 從秦歌身邊路過的時候,高以宸停了腳步,偏頭看著她光潔的側(cè)臉。
他的影子籠罩著她,像是要把她永遠罩在黑暗里,一字一句陰沉道:“別讓她知道你的身份,否則,后果自負!”
一直等聽到身后傳來關(guān)門聲,秦歌才從地上撿起了那張支票。
看著上面一連串的“0”和紅色簽章,秦歌的眼淚再一次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她唾棄了高以宸那么多年,而現(xiàn)在,被唾棄的人變成了她。
……
秦栗要一直住在醫(yī)院里,需要不少費用,于是秦歌往醫(yī)院繳了一百萬。
剩下的兩百萬,她準(zhǔn)備用來還債。
然而,等打電話約對方出來見面的時候,事情卻超出了秦歌能處理的范圍。
來的是兩個男人,一胖一瘦,都是三十多歲的年紀(jì),穿著寬大的花色T恤,一坐下,眼睛就不停的在秦歌身上掃來掃去。
胖的那個男人手指間夾著香煙,朝著秦歌揚了揚下巴,問:“你就是秦歌?”
“是?!鼻馗钁?yīng)了一聲,把放在身邊的包提到了對方面前,“這是薛承楓欠你們的錢?!?p> 瘦子蹲下身來,打開包看了看,道:“大哥,沒錯?!?p> 秦歌松了一口氣,“既然這樣,那你們把借據(jù)還給我,以后就別再找我了。”
然而,對方卻站在原地不動,絲毫沒有要給她借據(jù)的意思。
她有些驚慌,看著胖子問:“你們還想怎么樣?”
胖子踢了踢包里的錢,咧著嘴角,露出一口黃牙來,“薛承楓欠我的錢可不止這么點兒,這些不過是利息而已?!?p> “你電話里不是說兩百萬嗎?”秦歌皺了皺眉,“這里就是兩百萬,可以還清了?!?p> “那天是那天,今天是今天?!迸肿犹笾亲拥?。
這分明就是坐地起價。
“我只有這么多,你們既然不要,那就把錢還給我!”秦歌說著就要去拿那個包,胖子卻把包一下子護在了身后。
把燃了一半的香煙往地上一扔,胖子抬起腳狠狠的碾碎,從懷里拿出一沓收據(jù)來,在秦歌面前一晃而過,“這些都是薛承楓寫的,上面都有你的名字。既然你肯幫他還兩百萬,那多還點兒又能怎么樣?”
秦歌差點兒把嘴唇給咬破。
見四周沒人,秦歌恨恨的道:“我只有這么多!薛承楓欠你們的錢,你們?nèi)フ宜?,來找我干什么??p> “我要是找得到薛承楓,還用得著來找你?”胖子揮了揮手,讓瘦子把包從地上拎了起來,這才又開了口,“秦小姐,你最好趕緊把錢還上,否則的話,我們就只能去找你妹妹要了!”
秦歌的瞳孔倏地擴大,驚恐道:“你們想干什么?”
“干什么?當(dāng)然是討債了!”對方應(yīng)該是把秦歌的底都給摸清了,“你妹妹雖然半死不活,但是好歹還是個人,也不是一點用處都……”
“你們不許動她!”秦歌雙手用力的握成了拳頭,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對于秦歌這樣的反應(yīng),胖子似乎很滿意,卻故意做出一副無奈的樣子,“我們也不愿意去醫(yī)院那種地方找晦氣,所以秦小姐,剩下的錢,就麻煩你盡快還上了!”
說完話,兩個人就大笑著走了。
秦歌站在原地,后背靠在墻上,渾身都在發(fā)抖。
胖子說他找不到薛承楓,秦歌當(dāng)時不明白,這件事,還是她回公司上班以后才聽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