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媱長這么大,爬過樹,捅過婁子,調(diào)戲過姑娘。她喬裝打扮過很多次,但大都是男子,要說這青樓名伶,她還真不知道該如何演出其該有的媚態(tài)。
楚媱扶了扶額,默默看天,走一步算一步吧,她想。
一柱香前,祁弈打暈了香樓伙計,換上了他們的衣服,偷偷潛了進(jìn)去。楚媱將她的腰牌給了祁弈,讓祁弈去找香樓的小倩姑娘,問她借一身衣服。
剛過不久祁弈便出來了。他確定四下無人后,趁著夜色,從后門疾步走了過來。到了楚媱面前,將衣服遞給了她,臉上有些不自然的神色。
楚媱接過衣服,打開一看,頓時一愣。手中的大紅色薄紗裙胸部上分空空如也,沒有袖子遮掩,同時裙擺開叉,走路時會露出腿部。楚媱看得眼睛直愣,悲戚的望了祁弈一眼,咬牙說道:“你就不能挑件好的嗎?”
“這已經(jīng)是最好的一件?!逼钷钠届o的說。
楚媱驚了,這小倩姑娘平日看著挺正經(jīng)的啊,竟然如此…豪放。
“小倩姑娘沒懷疑什么吧?”楚媱問。
“沒有。她只說了一句:遙公子好狠的心,這么快就有了新歡?!逼钷幕?。
“你沒跟她解釋一下嗎?萬一小倩姑娘傷了心該如何是好?!?p> “公主沒說?!?p> “你!”楚媱惡狠狠的盯了他一眼。
看著眼前的紗裙,楚媱痛心疾首,自己管的閑事,哭著也要管完。她對著祁弈說:“守著此地,不要讓任何人靠近?!闭f完轉(zhuǎn)身走進(jìn)樹林里。
換好紗裙,楚媱慢慢從樹林里走出來。
祁弈看了過去。
楚媱一身薄紗裙,將她玲瓏有致的身體展露無遺,衣服暴露,但有一層透色紅紗將楚媱的皮膚若隱若現(xiàn)的遮住,藕色手臂在紅紗下猶如勾魂的水蛇,更顯得她千嬌百媚。行走的過程中,一雙修長白皙的腿若有若無,一舉一動,好似在撩撥著別人的心。
一雙清澈的桃花眼,一條充滿煙塵氣息的紅裙,不用刻意作態(tài),嫵媚渾然天成。
祁弈暗了暗眸。
“誰縫制的這破裙子,本公主回宮后把他給斬了?!背勏訔壍臄[弄著裙子。
完了不忘轉(zhuǎn)了一圈,眨了眨眼睛對祁弈說:“好看嗎?我像不像名伶?”
祁弈沉默不語。
楚媱默默嘆了口氣,說:“唉,我就說這不行?!?p> “算了,就這樣吧。我這就從前門進(jìn)去,咱們說好了,進(jìn)去后在二樓第一間雅間匯合?!?p> 祁弈點(diǎn)了點(diǎn)頭。
楚媱深吸一口氣,往前門走去。
楚媱還仔細(xì)回憶了一番話本里的描寫,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自認(rèn)為嬌俏的笑,扭著屁股,欠揍的走了過去。
“什么人。”門口的守衛(wèi)將刀架在她前方。
楚媱隨即做出了一個楚楚可憐的表情,好似被嚇出了淚。
另一個守衛(wèi)像看怪人一般瞧著她,問:“你是香樓的姑娘?”
“今日下午上街采買了些胭脂,便回得晚了?!?p> 兩個守衛(wèi)面面相覷,眼前這女子雖生得極美,但她的臉好像抽筋了一般,不斷對著他們擠眉弄眼。他們內(nèi)心忍不住同情的看了看香樓,若香樓的女子都是這般模樣遲早要倒閉。
楚媱見他們還是一動不動,慢慢說道:“二位若是擔(dān)得起大人的怒意,便攔我在此處罷。”
聽完,二人又疑惑的看了看她,將刀收回,讓開了道。
楚媱一笑,心想準(zhǔn)是自己的美貌征服了他們,于是大搖大擺的走了進(jìn)去。
香樓還是老樣子,但奇怪的是,里面沒有一位客人,都是姑娘。她們不知在忙碌著什么,行走得匆匆忙忙,空氣中彌漫著一絲詭異。楚媱大概走了一圈,沒有看到熟悉的小倩姑娘,不禁皺了皺眉。
一眼望去客房大都緊閉,只有唯一一間三樓雅間,門口有不少人把守。
楚媱?wù)伊藟K面紗,將臉蒙住,頂著這張臉太過招搖。按照約定,走到了二樓第一間雅間,祁弈早早等在那,悠閑的靠在門上,淡淡的看著她。
“奇怪,太奇怪了?!背?wù)f?!皝砬鄻钦夜媚镞€需要禁軍守在門口?”
敢私自調(diào)用禁軍,本身就是大罪,楚媱冷笑。
祁弈說:“怕是有見不得光的勾當(dāng)?!?p> “我剛剛看到這里的姑娘個個行色匆忙,好似在準(zhǔn)備著什么?!背劽掳?,此事越發(fā)撲朔迷離。
“公主想知道?”祁弈漫不經(jīng)心的說道。
“你有辦法?”楚媱看過去。
“卑職剛剛順手綁了老鴇,現(xiàn)在就在柴房,公主想知道什么,直接問她便是?!?p> “你小子,可以啊?!闭f完重重拍了拍祁弈的肩。
二人來到香樓柴房,打開門,柴房里陰濕的氣味鋪面而來,楚媱嗆了幾口。只見一個脂肪厚重,略微肥胖的婦人被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用繩子綁住,靠在墻角,嘴里塞著布,正兇巴巴的看著兩人。
祁弈走過去,拿出一把匕首,匕首借著月色反光閃到老鴇眼上,嚇得她顫抖萬分。祁弈將刀抵在老鴇脖子上,“若敢出聲,我一刀殺了你?!?p> 老鴇咬著布咿咿呀呀的發(fā)出聲響,連連點(diǎn)頭。
祁弈冷冷的盯著她,拿走了她口中的布。
“二位饒命,二位饒命,你們要多少錢我都給你們?!?p> “不必麻煩,我問你幾個問題,你且答著便是?!背劧紫聛?,看著她說道。
“三樓雅間里面是誰?”
老鴇低下頭,逃避楚媱的目光。
祁弈見狀,壓了壓匕首,老鴇驚恐的說道:“是孫家官爺,孫思武?!崩哮d心里直害怕,這事是下了封口令的,不知道官人知道是她泄露后會如何對她。
楚媱一直知道孫思武包了樓,這一問也不過是確認(rèn)。
“孫思武想干什么?為何樓里姑娘行色匆匆?”
老鴇支支吾吾的說道:“奴家也不知道?!?p> 祁弈背著楚媱,陰陰的對著老鴇露出了一笑,隨即老鴇便覺得脖頸一陣?yán)湟?,老鴇下意識摸去,看見手中的血,嚇得兩眼翻白,血源源不斷的流進(jìn)她的衣服中。
“說不說?”祁弈低聲說道。
祁弈突然的出手也讓楚媱嚇了一跳,過去握住他手中的刀,說道:“別傷及無辜?!?p> “只是一道劃痕,不礙事?!?p> 楚媱微微皺眉,對著老鴇道:“你到底說不說?”
老鴇已經(jīng)被嚇得六神無主,聲線已經(jīng)虛浮,“今日那孫家公子包了樓,給了一大筆錢,點(diǎn)了好多姑娘,并且要求這些姑娘去孫府服侍?!?p> “為什么要去孫府?”楚媱問。
“奴家只知道這么多,估計是孫家公子的興致,奴家也不好過問。姑娘們都在收拾,過一會兒就要走了,這次孫家公子給的銀子極多,去的姑娘們都有份?!?p> 偷偷摸摸包一大批姑娘回自家府邸,還下了嚴(yán)格封口令。孫思武不學(xué)無術(shù)的名聲早已盛傳,難不成他還懸崖勒馬注意起自己的名聲了?楚媱越來越不理解了。
楚媱和祁弈眼神交匯,楚媱點(diǎn)了點(diǎn)頭,祁弈便將老鴇打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