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注定不平靜。
魏世舟受命帶著禁軍迅速包圍了相府,冷冷吩咐:“找到公主?!彪S后他帶著另一隊人直奔王戒書房。
王戒今夜飲的酒不多,被禁軍的動靜吵醒后便匆匆披著外衣走出屋子。他看到魏世舟帶領(lǐng)著禁軍往書房走,看架勢,是要把整個相府翻個底朝天。
王戒被下人攙扶著走出來,攔住了魏世舟的路,面上有些微怒,“魏統(tǒng)領(lǐng)這是什么意思?!?p> 魏世舟面無表情的說:“接到公主的求救信號,我自是來救公主的。另外,皇上擔憂安陽公主儀駕已在路上?!?p> 王戒一驚,“陛下親自來了?”
魏世舟不理會他,冷笑道:“公主在哪?”
王戒好歹也是大楚位高權(quán)重的第一權(quán)臣,被這個新晉的禁軍統(tǒng)領(lǐng)如此嗆聲,面上自是過不去,他臉色有些不好看。
“魏統(tǒng)領(lǐng)雖身居二品卻初生牛犢不怕虎,前途不可限量?!蓖踅涑练€(wěn)的說道。
魏世舟把玩著劍,丞相位居一品,這是在拐著彎警告他。
魏世舟隨意一笑:“論前途,我自是比不上丞相。我效忠皇上,可沒有丞相這么多心眼?!?p> 他的話一出,四周都寂靜了幾秒。王戒臉上的沉穩(wěn)端正便掛不住了,急急的駁道:“胡說!本官為皇上嘔心瀝血幾十年,從未有過異心!”
“我不過一介武夫,這些好聽話丞相說給我聽作甚?丞相不妨去御前說?!?p> 王戒就像一拳頭達到了棉花上,氣的身子微顫。他看著眼前的年輕人,不知該說什么。
魏世舟的高升一切都是那么水到渠成,除了年紀輕輕便掌管皇都最重要的禁軍,還十分受陛下寵信。但他總感覺一切都不是那么簡單,自孫營一事后,他便感覺有一張巨大的網(wǎng)籠罩著他們。
王戒總有一種不好的預(yù)感,“公主殿下在喜宴中途便離開了。”
魏世舟嗤笑了一聲:“信號就在相府發(fā)出去的,難不成是公主殿下誣陷你?”
“本官不知道公主殿下在哪,更不會去傷害她?!?p> “既然如此,勞煩丞相讓開,我去看一看便知?!?p> 王戒沉默著,一旁的小廝狗腿的上前:“這位爺,相爺書房國事繁多,恐有不便?!?p> “有什么不便?是擔心被發(fā)現(xiàn)什么秘密嗎?”魏世舟將這幾個字說得十分緩慢,語氣間引人無限遐想。
“夠了!”王戒一喊,“本官問心無愧,魏統(tǒng)領(lǐng)隨意?!闭f完讓開了道。
“相府今夜歇了一些貴賓,麻煩魏統(tǒng)領(lǐng)動作快些?!蓖踅涓谖菏乐凼?,隨他一起去書房。
王戒書房外有一個小園子,種了些樹木花草,十分別致。
然而當魏世舟一靠近,眉頭便緊緊皺了起來,習武多年的他立即聞到了空氣中零零散散的血腥味。血腥味隱隱約約的飄在小園子里,他眼眸微動,朝著小園的方向走去。
“喂喂喂!誰啊,知不知道打擾本王休息了。都不要命了嗎?”鄺平王身上散發(fā)著濃烈的酒氣,臉上還揚著醉酒的淡紅,語氣十分不耐。
魏世舟眼睛一轉(zhuǎn),帶著眾人行禮。
“打擾王爺休息,還請恕罪。”魏世舟輕輕開口,“卑職受陛下之命前來尋找公主?!?p> 鄺平王不悅的說:“找公主來相府?”
王戒在一旁說道:“都怪王某待客不周,屋外冷,王爺請回屋吧?!?p> 鄺平王正要拂袖離去,魏世舟淡淡的開口:“王爺可見過公主。”
“沒見過?!编椘酵鯏[擺手,十分不滿的說。
“王爺一直在宴會上飲酒?”
鄺平王一愣,“什么意思?你質(zhì)疑本王?”
正當此時,一個禁軍小跑到魏世舟身旁,端端正正行了個軍力禮后,說道:“回大人,相府內(nèi)沒有公主身影?!?p> 鄺平王嘲笑的哼了一聲。
魏世舟低下頭沉思了一會兒,指著前面的小園,“你們,去小園里看看。”
“是?!?p> 此時云畫也聞聲而來。
王律醉得不省人事,倒在床頭呼呼大睡。云畫聽到聲響后,便前去看個究竟。
“原是郡主到了。”魏世舟平靜的出聲。
“父王?”云畫一驚,沒想到鄺平王也在此。卸下繁重的頭冠,云畫慘白的小臉在風中顯得虛弱不堪。
鄺平王淡淡的“嗯”了一聲。
“發(fā)生了何事?”云畫疑惑。
王戒看著越聚越多的人,再也沉不住氣:“魏統(tǒng)領(lǐng),既然找不到公主還請閣下快速離去?!?p> 魏世舟沉默著不應(yīng)聲,空氣寂靜的只剩風吹響樹葉的“沙沙”聲。
安靜得詭異的氣氛終是被前方的禁軍叫聲打破了。
“大人!這里有血跡,樹干上還有殘留的劍痕?!蔽菏乐劾淅涞奶ы?p> 眾人愣在原地。
“大人!還有一沓書信!”
“拿過來?!?p> 不知道為何,王戒的心怦怦直跳。
魏世舟拿過書信,大致翻閱了之后,冷笑出聲,指著鄺平王和王戒:“拿下!”
眾人齊齊驚在原地,被眼前這突然的變故嚇得摸不著頭腦。
鄺平王的酒意頓時醒了大半,對著魏世舟破口大罵,完全沒有王爺平日尊貴的模樣:“憑什么抓我?!?p> 王戒皺著眉一言不發(fā)。
“私下密謀,企圖造反。哪一個不是誅九族的大罪?”
眾人倒吸一口氣,云畫一踉蹌,好不容易穩(wěn)住身形。
王戒一聽,氣的滿臉透紅,拼命掙扎著:“胡說!本官從未有過二心!”他的語氣微微顫抖,眼睛瞪得大大的,難以置信的看著魏世舟。
鄺平王也是曾經(jīng)的大將軍,身體素質(zhì)自不必說。他使了使勁,將束縛他的兩個禁軍踹倒在地,對著魏世舟說道:“你好大的膽子!”
魏世舟毫不在意的將一封信丟到鄺平王手上,淡淡的開口:“證據(jù)在此,你百口莫辯。忽而眼神轉(zhuǎn)冷,“公主便是發(fā)現(xiàn)了這些,才慘遭追殺的吧?”
鄺平王震驚的看著手里這封信,跟他一模一樣的字跡,甚至還有他的掌印。他難以置信的搖著頭,控制不住的低語:“不!不可能!”
他猩紅著眼,“不可能!本王沒有!”
王戒被押著,一臉暗淡,絕望的搖搖頭。
魏世舟平靜的說:“王爺怎么解釋這個證據(jù)?!?p> “證據(jù)可以偽造!”鄺平王害怕的顫抖,這項罪名要是成立,便是誅九族的大罪。
“噢?那你怎么證明?”魏世舟淡淡開口。
“我......我”鄺平王顯然已經(jīng)有些癲狂,他像只無頭蒼蠅,踉踉蹌蹌的左右走動,不知道要干什么。
“王爺學一學丞相大人,丞相大人看上去就十分隨意自然。”
鄺平王一怔,瘋狂的沖向王戒,推桑著他:“你快說!你說我們并沒有勾結(jié)!你快說??!”
王戒慘淡一笑,只剩苦澀。
沒辦法的,這個局太過完美,沒有一絲漏洞。
鄺平王忽然開始低笑,隨著越笑越大,就像魔怔了一般,他紅著眼,抽出一旁禁軍的劍,一劍貫穿王戒的心臟。
瘋魔的笑著:“殺了你,是不是就能證明我跟你沒有關(guān)系了。”
全場寂靜,淡淡飄著血腥味。眾人嚇在原地不敢動,云畫腿一軟,徹底跌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