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蒔蘿來講,她只能自娛自樂了。不過她這樣想,也就不像之前那樣別著勁兒,即使按照吳優(yōu)的話去做,可是還是有些不舒服。
蒔蘿拉著吳優(yōu)的衣袖:“我看你并不著急趕路,那咱們停下來休息一下吧,走了一個多時辰了,休息片刻應該不要緊吧?!我想吹吹風?!?p> 吳優(yōu)點點頭,吩咐吳璔找一處方便修整的地方。蒔蘿心情好,掀開簾子就想跳下去。被吳優(yōu)一把拉住了:“你要做什么?!慢一點。這么瘦弱,卻像個猴兒似的上躥下跳?!?p> 蒔蘿回頭看了看吳優(yōu),吐吐舌頭:“我馬上就要像你一樣變成一個小古板了,你還說我?!?p> 吳優(yōu)看著跳下馬車的蒔蘿搖搖頭。也跟著下了車。
可蒔蘿卻跟個小神經一樣,下了車就對著一顆桃花樹自然自語:“你怎么知道我的?!真有這么神奇?!”蒔蘿又從懷里掏出小巧精致的桃木劍。
吳優(yōu)走到蒔蘿身邊:“你又在做什么?!有什么不妥嗎?!”
蒔蘿抬起頭,擔憂的看著吳優(yōu):“優(yōu)優(yōu),小桃樹說,咱們再往前面走回不安全的。她原本不是生活在這里,她是逃出來的。她每天都在努力離開這里,離這里遠一點。”
她是修煉的精靈,自然怕人多的地方。咱們與她是不同的,你別擔心。我會護著你的。
蒔蘿見說不通吳優(yōu),也不再勸。她知道吳優(yōu)這趟出門,是有目的的。她想查一些事情,也許很危險??墒撬嘈?,若是吳優(yōu)有能力,必然會護著自己。若是她護不住自己,她還有娘親,娘親會護著她們的。
蒔蘿想到這里,就覺得放下心來。她輕輕的撫了撫桃花樹:“你要照顧好自己,找個深山老林里躲起來。我知道此去可能有危險,但是我不害怕?!?p> 蒔蘿看著遠處的風景,五月下旬正是風和日麗的時候,微風拂面,鳥語花香,遠處的櫻花,桃花,都已經開了。還有許多不知名野花,離她們休息不遠的地方有一個小湖。她拉著吳優(yōu):“優(yōu)優(yōu),你看,那里還有小湖。我們走近了去看一看?!?p> 湖邊安靜的厲害,吳優(yōu)任由蒔蘿拉著自己:“你害怕嗎?”
蒔蘿撿起幾顆石子,用力將石子遠遠的扔了出去:“我也許沒有你有才華,但咱們也算各有所長。我從小在我阿娘身邊長大,雖然連草藥的名字都記的不是那么全,但是我背過很多的醫(yī)術,見過很多書面上的病理,各種凄慘可怖的都有。我只是不喜歡,并非不懂?!?p> 吳優(yōu)看著遠方,眼神卻沒有焦距,像是對蒔蘿說,又像是對自己說:“我擔心自己互不得你周全,又覺得自己有能力護你周全。明知不應帶你冒險,又想你陪在身邊。”
我從不怕危險,若是你不能護我周全,那必然你自己也顧不得周全。若真是如此,我便護你周全。我雖看起來沒那么厲害,但也沒你想的那么弱。
吳優(yōu)輕聲嘆息:“我想去看一看,看看那人到底如何,我的仇是報還是不報。若是報,該如何做。若是放棄,我想給自己一個理由。我娘親不想我報仇,但我覺得我應該知道,一些當年的事情。為人子,知母枉死,卻有仇不報,我愧為人子?!?p> 蒔蘿伸手環(huán)抱著吳優(yōu):“你去做你想做的事情,不管如何有些答案,都是要自己找的。你別擔心,我出來之前,我阿娘都叮囑我了,也給我留了保命的法子。就算有危險,我也護得住自己?!?p> 吳優(yōu)點點頭,即便這樣,該學的還是要學一些。咱們知道的本身就少,這么多年都窩在村子里,與世隔絕,人情世故只是從書本上知曉,若連這點都放棄的話,與外人相處,是一件極其困難的事情。
你放心啊,我都說了,我要做個大大的改變,讓阿娘驚的掉了下巴。到時候她必然后悔沒有早一點把自己轟出來歷練。
她們在湖邊站了一會便回到馬車上,吳玥協(xié)同吳璔已經打了水回來。見她們已經準備好,就開始啟程。
這次蒔蘿沒有用吳優(yōu)督促,自己主動的找好姿勢坐好。其實當真的,從心里想去做一件事的時候,這件事情就沒有那么難做。蒔蘿安靜的做好,沒有之前的東倒西歪的坐姿,時間久了,她一樣覺得還好。沒有想象中的,會累的奄奄一息的樣子。
吳優(yōu)看蒔蘿很自覺的乖乖坐好,安靜的翻弄著手里的九連環(huán),她拆解的并不好,越拆越亂??墒撬湍菢託舛ㄉ耖e的,安靜的坐在那里??偸墙o人一種穩(wěn)操勝券的樣子,忍不住的以為她還有什么秘訣沒有使出來。
吳優(yōu)看著這樣的蒔蘿,也沒有看書的心思。盯著蒔蘿看了一會,見她仍然專心致志的解著九連環(huán),便從新拿起手里的書,可是腦子里卻一直是蒔蘿安靜的解九連環(huán)的畫面。
蒔蘿其實沒有吳優(yōu)看的那樣悠閑自在,她實在是無聊。就這樣姿勢標準的坐好,她不能一覺睡過去。那么就得給自己找點事情做。解九連環(huán)對她來講實在是輕松的很。只是解完了九連環(huán),她還要做什么呢?!難道看書,看棋譜,還是看什么?!她想看些話本子,鬼怪志異的,關鍵是吳優(yōu)可能允許嗎?!她在心里掙扎了片刻就放棄了。所以她在努力把九連環(huán)弄成最復雜的樣子。
可是弄得再難解,也是九連環(huán),也弄不出花兒去。所以她每每就要拆開的時候,都放棄。然后再弄回去,重新拆,就這樣反反復復的,自己玩的還算愉快。
她端坐在一側,就這樣一玩就是兩三個時辰,也沒要求中場休息。適應之后,蒔蘿覺得自己以前就是夸大了,總覺得只要違背了平時的習慣,都是痛苦的事情。但是,事實上,最痛苦的就是自己在那里掙扎著想要反抗的時候了?,F(xiàn)在看來,事情不過如此。
吳優(yōu)看蒔蘿一直專心的擺弄著手里的九連環(huán),他在那里發(fā)了一會呆之后,突然像想到什么,輕輕搖搖頭。用心看起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