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這種涉及靈族生存的大事是需要族長之間秘密相商的,玄靈族族長對此卻持不同意見。用他的話說就是靈族未來的希望遲早要落到這幫孩子手里,不經(jīng)錘煉一番絕對不行。
殊族長雖然靈識混沌了些,但只要事關(guān)大事,總是字字珠璣,一針見血。巫族長和谷族長略加思索之后也同意了他的看法,玄靈族的術(shù)法奇幻莫測,強者更是能通曉萬事,是以四族之中,玄靈族的聲望與靈力最強的骨靈族不相上下。
于是三位族長的商談會程里多加了巫瑾等靈,令他們沒有預(yù)料到的是殊離陪殊族長到場后竟然自請離席,說自己的身份不便在此。殊族長神色淡然地允了他,在場之中的靈都不是等閑之輩,聞言面上均未有什么變化,唯有谷倉嘲諷一笑,在谷族長的瞪視下撇撇嘴,舉起茶杯以喝茶作為掩飾。
殊離這話哄不了他們,要是真覺得自己身份不便的話就不會出現(xiàn)在骨靈族了,不過恐怕殊離此舉想哄的也不是他們。
殊離確實有心想留在這里,但倘若這場會議他真的參加了,他回玄靈族就被族里的靈戳脊梁骨了。以他的身份,越過族中嫡子靈長在此與諸靈議事,實為大忌。在沒有足夠的籌碼之前,他必須先得到族里的民心。成大事者須有耐心,一步一步來,不能急于這一時。
殊離這個小插曲過后,議事廳中很快安靜下來。玄靈族族長、骨靈族族長和莫靈族族長分別坐于上座。巫瑾和巫璃坐在左側(cè),谷倉和默荼坐在右側(cè)。
巫族長見大家都來齊了,開口道:“諸位,如此大費周章地請你們過來,無論是對兩位族長,還是你們這些孩子,我都懷抱著幾分歉意,然事關(guān)重大,我也是萬分無奈才出此下策……”巫族長將默荼遇襲的經(jīng)過詳細(xì)說了一番,重提多年前的霜靈族滅族一事,以及將自己的猜測述諸于口。
他的話說完后舉座嘩然,三位族長稍有冷靜,座下幾個小輩明顯就不淡定了,反應(yīng)最大的是默荼,“族長,您的意思是霜靈族滅族可能不是意外?可是,這怎么可能呢?四大靈族和睦已久……”說到一半她話就停了,忽然想到了另外一種可能,“難道,滅我族者并非靈族?可是,這太荒誕了”。她不再說話,只是神態(tài)上表明還是不能接受這樣的事實。
“倒也不是沒有可能,能一夕之間讓一個靈族消失,靈族之中沒有哪一個靈族能有這樣的實力”,巫瑾一手抵在唇邊,分析之后道。他和巫璃皆是蹙起眉頭,陷入沉思。谷倉倒是依舊坐在一邊老神在在,“你看看你們一個個的,巫族長只說可能,你們不要慌嘛,不就一死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谷倉,你……”,谷族長正要說他兩句,巫族長拉住他,“孩子說得也沒錯,我只是說了我的猜測而已”,他看著下面的小輩,道:“你們是靈族的希望,小心謹(jǐn)慎是為好,但也不能思憂過度,我確實是只說了自己的猜測而已,你們也不要過于驚慌?!?p> 巫瑾等靈聽后點頭稱是。
一旁的殊族長呷了一口茶,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霜靈族之禍若真不是意外,以我們的力量恐怕難以應(yīng)付,當(dāng)務(wù)之急應(yīng)是好好想想怎么對付那個帷帽之靈”。
默荼道:“是啊,眼看著靈祭快到了,這著實是個隱患?!?p> 廳中沉默些許,帷帽靈確實是個問題,不過這怎么解決也是個難題。
“那個靈的目標(biāo)不是你嗎?問題就在你身上”,谷倉無所謂地道。
巫瑾抬頭看向他,“你的意思是那個帷帽靈是沖著默荼來的?難道不是靈祭?”
“怎么可能?”谷倉捏起一塊糕點塞進嘴里,灌了口茶順到肚子里,從座而起,對巫瑾道:“我聽聞骨靈族不善情感,你們的弱點可是被那個別有用心的靈拿捏的死死的”。
“谷倉……”
“爹,你先等我說完,我知道你怕我嘴把不住門,我注意些就是?!?p> 他一手背在后面,道:“聽我給你們分析,首先,在默荼蘇醒之前,選了別的靈做祈舞之靈,沒有出任何差池,對嗎?”
巫璃點頭,“沒錯,四個月前我?guī)髁_€去過祭祀之地,途中沒有出現(xiàn)什么問題”。
谷倉很沒形象地聳了一下肩,“那就對了,之前的舞靈沒事,偏偏默荼恢復(fù)后第一次出門就出了事,這就說明幕后之靈的目的不在于靈祭,而是出在默荼身上。他管你選的舞靈是誰,他不出手,說明他不在意,只是這個靈換了默荼就不行。
再有,我聽巫顧管家說他以前時常會帶默荼出去,但卻從沒受到過襲擊,為什么在瘋傻的時候沒有下手,偏偏變聰慧了以后就動手了呢?”
巫瑾道,“你的意思是,默荼身上的變故和那個帷帽靈有一定關(guān)聯(lián)?!?p> 谷倉指著他,“聰明?!?p> 巫瑾搖頭苦笑,眉間多了分思慮,“這種事情,換了別的靈族,遲早會想清楚,可只有我們……”
“要不怎么說那個靈捏住了你們的弱點呢?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從一開始就料想到了默荼會在骨靈族里長大,可惜百密一疏,他沒想到默荼會恢復(fù),還參加了靈祭,所以狗急跳墻了?!?p> 巫族長抿唇不語,默荼與巫瑾有婚約,他們理當(dāng)接她來骨靈族住,可這事唯有他們幾個知曉。
巫璃道:“所以,那個帷帽靈是不是在保護默荼?”
巫瑾:“應(yīng)該是?!?p> 默荼思緒萬千,道:“依你們的意思,那個帷帽靈不反對靈祭,他是反對我參加靈祭。”畢竟靈祭對于霜靈而言,也是一件兇險的事情。
谷倉回到座位上,左腳單盤在右腿上,一副大爺模樣,“到著份兒上,那個帷帽靈的身份是不是就很好猜了?”
“不可能”,出聲的是玄靈族族長,他用茶水抹抹眼睛,他現(xiàn)在一天之中清醒的時間越來越短了,強打起精神道:“我觀星象,如今世上只有默荼一個霜靈,萬物之中,除了她再沒有誰身上帶著霜靈氣息?!?p> 谷倉:“……你們當(dāng)我剛才那句話沒說?!?p> 巫瑾沉思片刻,啟聲道:“我覺得玄靈族族長所言有理,我與那靈交過手,霜靈靈氣如沐春風(fēng),而他的靈氣卻是分外陰寒,很不對勁?!?p> 巫族長和谷族長心中煩憂,這事兒越來越撲朔迷離了。
默荼陷入沉思,谷倉一手撐著頭,看著她陰損一笑,“你們不是想知道那個靈是誰嗎?我有個主意。”
谷倉:“以她為餌,怎么樣?”
默荼:“以我為餌,如何?”
兩個靈異口同聲如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