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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世浮塵錄

第八章 高中狀元

亂世浮塵錄 沐述 2026 2020-04-10 14:17:45

  屋內(nèi)的燈依舊燃到了三更天,三七在屋頂守著,外面一片死寂,唯有腳下一點亮光??瓶荚诩矗畠?nèi)的事還沒處理利索,難免有些應(yīng)接不暇。

  他的思緒正想著這些有的沒的,忽然覺出不遠(yuǎn)處一陣殺氣,直逼自己。

  他猛地向后一仰閃避開,下一瞬劍風(fēng)貼著臉斬了過來,砍斷了幾根頭發(fā)。他剛反應(yīng)過來,數(shù)根銀針又向他襲來。

  他心道這是遇上同行高手了,一掌將銀針震飛。陸博延桌案的燭火晃了晃,他愣了一下,看向頭頂,喊道:“手下留情?!?p>  兩人不約而同的停下手,三七定睛一看,來的竟然是個女子,年歲看著不大,也正上下打量著自己。

  “好歹是我六百兩銀子買來的暗衛(wèi),若是傷了,我可沒閑錢再去買個新的?!标懖┭诱f道。

  那女子聽后竟朝他行了個禮,跳下屋頂,推開門直直進(jìn)了房間。三七聽著自家主子的口氣,兩人像是認(rèn)識,便沒再阻攔。

  “師傅讓我下山來幫你,不過現(xiàn)在瞧著,好像不需要。”他依稀能聽那女子說道。

  “暫時是不需要,日后若是需要,定然不會和你客氣?!?p>  “若有需要,在城隍廟里點三炷甘松香,我看見了自會來找你?!?p>  陸博延給她倒了杯水:“可有落腳之處?”

  “不用你管,我自己想法子?!蹦桥泳髲姷恼f。

  “何苦這么苛責(zé)自己?”

  “難不成還一直靠著別人活嗎?”

  還真是第一次聽見有人這么不客氣的和自家主子說話,好像也是第一次聽見他這么關(guān)心某個人。

  院內(nèi)人影一閃,那人走的利索。

  “三七。”他聽見陸博延喚道。

  他立刻翻身下來,單膝跪地:“主上。”

  “以后她來,莫要攔著?!标懖┭臃愿勒f。

  “是。”他悄悄抬頭看過去,發(fā)現(xiàn)這個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人,臉上竟也掛了笑意。

  這二人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那女子一眼便能發(fā)現(xiàn)自己,同自己交手絲毫不落下風(fēng),既然有這么個信得過的人,還買自己回來做什么?

  “不必在意,世上能打得過她的,只怕屈指可數(shù)?!标懖┭右娝粫r失神,還以為他有些想不開,安慰道。

  “是。”三七應(yīng)到。只是,雖然陸博延說不必攔她,但他以后再也沒見那女子來過,當(dāng)然也沒見陸博延去城隍廟留過香。那女子好像人間失蹤了一樣,陸博延卻問都沒再問過。他不禁詫異,但也不敢多問。

  科考如期而至,下榜那天,前來拜訪的人踏破了門檻,三七便知道他是考中了,也不枉了他日日苦讀。

  祖輩的庇蔭,方家的扶持,怎么想他的前路都該是一片坦途。

  事實也確實如此,從秀才,到舉人,再到進(jìn)士,最后到狀元,別人用一生都未必能企及的高度,他只用了四年,時年不過十七,堪稱鄭國最年輕的文狀元。

  他高中的那日,方家在陸府門口放了整整一日的鞭炮,街道兩邊的百姓都擠破了頭,想一睹狀元郎的風(fēng)采。翩翩公子,身騎駿馬,衣錦還鄉(xiāng),好不風(fēng)光。

  方翼文站在門口,遠(yuǎn)遠(yuǎn)的看見人回來了,激動的跳起來直拍手。陸博延笑了笑,將馬遞給下人,拉著他進(jìn)了屋子。

  “陸大哥,你真是太厲害了。”明明是陸博延高中了狀元,方翼文卻顯得比他本人還興奮,“父親給你定了宴席,請了不少人,讓我一會一定帶你過去。”

  “替我多謝方伯伯了,我換了衣服便去?!边@些年多虧了方家的支持庇護,讓他少走了不少彎路。如今趁著他高中設(shè)宴,想必也是想他結(jié)交一些人脈,好為日后鋪路。

  “父親總同我說,讓我學(xué)學(xué)你,也考個武狀元就好了。”方翼文絮絮的抱怨說,“你走的時候還好,你一回來,父親一天能訓(xùn)我八百遍,左一個學(xué)學(xué)你,右一個學(xué)學(xué)你的?!?p>  “可是恨上我了?”

  “沒有沒有,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羨慕你什么都做的那么好罷了?!狈揭砦内s忙解釋,順便嘟囔著,“要討厭也是討厭我父親?!?p>  “你若去了,一定能行。疆場上真刀真槍的歷練過,比那些花拳繡腿不知強了多少倍。”陸博延笑道。

  “我也想,但娘親不讓。”方翼文嘆了口氣,嘟著嘴說。

  “為何?”

  “我也不知道,她和父親為這個吵了好幾次了,我也不敢問?!?p>  “世上又不止有那一條路,承襲方伯伯的位子也一樣不錯。”陸博延揉了揉他的腦袋說,“等我一下,容我收拾收拾,便隨你去赴宴。”

  宴席定在了城中最大的酒樓,樓中人聲鼎沸,熱鬧非凡。就是不知,這些人,有多少是沖著方家來的,有多少是沖著他這個狀元郎來的。

  方閆濤見他們來了,招了招手,介紹道:“來,都來瞧瞧我們鄭國有史以來最年輕的狀元郎。”

  陸博延見著滿座的高朋,笑著作揖道:“見過各位叔伯?!?p>  “后生可畏,當(dāng)真是后生可畏。”眾人半贊嘆半奉承的說道。

  “來,坐。”方閆濤親自拉開主位旁邊的座子,讓他坐下。

  “難得見方將軍請客?!庇腥舜蛉さ溃翱磥砦覀兊臓钤擅孀涌刹恍?。”

  “這你便不知了吧,方家和陸家世代交好,那平日都要喊一句子侄的。”又有人解釋道。

  “陸狀元年輕有為,不知師承何處?”

  陸博延抱拳道:“家?guī)熾[世已久,不喜旁人知曉其名諱,還請見諒?!?p>  按理說,他該自謙一句無名小卒不足掛齒,但這么說自己師傅,他又覺得實在不像話。

  “陸狀元能耐大,架子端的也不小。”不知是誰說了句陰陽怪氣的話。方閆濤皺眉朝那個方向看了過去,只見是個拉著簾子的包間,不是同他們一路來的。

  “不敢,師門規(guī)矩在那,師傅叮囑在那。欺瞞師傅,毀了應(yīng)下的承諾是為不義,斷不敢自作主張。”陸博延見狀雙手端著酒杯起身,“幸得方世伯器重,替我張羅,眾位是前輩,陸某先干為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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