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之勢,所有大臣都提議派一名使臣前往北國,探聽實際情況,最好是能說服北國不再參與爭斗最好,因此這位使臣的選擇,便成了最大的難題。
派去的這位使臣,他必須聰明,足智多謀,心思細膩,能化險為夷,最好還能討人喜歡,有勇有謀又有膽識,這樣的人可不多。
付離天無疑是最符合這個條件的人,可惜的是,他年紀有些大了,怕是禁不起奔波,二來他是如今穩(wěn)定朝堂的重要人物,若是前去琉璃途中或者在北國被殺,那么對琉璃來說無疑是一個重大的打擊。
徐聞謀略有余可說話太沖,也太直接,時常得罪人,他可不是合適的人選,何有志性格溫吞,書讀的多可隨機應變的能力差了些,季驍思來想去也沒能想到合適的人選。
這時,后排的一位臣子站了出來,此人平日默默無聞,也未曾發(fā)表過一些重大的意見,時常像一個透明人,在季驍眼中,他一直是屬于默默做事,沒有什么大用之人,這次他卻大膽的站了出來,季驍正感到好奇,只聽他說道:“臣李奇覺得有一人可擔此重任。”
這個李奇,以前一直是張越手下一個小官,因為無功也無過,不過還算得上兢兢業(yè)業(yè),做官也未有些污染朝堂之事,所以季驍也不計前嫌,將他留了下來,繼續(xù)任職。
季驍問道:“何人?”
李奇從容不迫,道:“雨山先生。”
聽到這四個字從他的嘴里緩緩吐出,季驍的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手指也握緊了膝蓋,若不是在朝堂之上,他只怕立刻就會給這李奇一巴掌,而大殿之下的斯洛若雪,倒是一點也不感到意外。
朝堂一時之間鴉雀無聲,寂靜的連呼吸聲都聽得一清二楚,幾乎所有人都知道,這位雨山先生是皇上的得力助手,更是十分受到皇上的喜愛,誰也不敢動她,更別提將她送去北國,眾人心中都不禁感嘆:這李奇膽子可真大。
好一會兒,眾人才漸漸從驚訝之中回過神來,這時,馬將軍站出來,說道:“雨山先生是一位姑娘,北國環(huán)境惡劣,疾風凜冽,一位姑娘又怎么有體力抵抗風雪呢!”
李奇不急不緩,說道:“雨山先生身為謀士,有高人一等的智謀,隨六皇子掉入落淵不死,有過人的膽識,再說,并不是她一人前去,會派人一同保護,做好防護,風雪不足為患。”
馬將軍是一個粗人,論刀槍棍棒也許可以,但要論口舌爭辯,那他可就差遠了,這不,輕而易舉就被這李奇堵的啞口無言,緊接著后面又站出來一位小官,道:“臣認為李大人推薦的是最合適的人選?!?p> 話音剛落,又站出一位說道:“臣附議?!?p> 越來越多的人站了出來,平日這些人都不怎么說話,這會兒倒是積極得很,季驍意外之余也有些惱羞成怒,卻奈何不能發(fā)作,只得說道:“這件事再容我想想,再議!”
季驍正準備起身之時,李奇立刻開口說道:“六皇子,如今局勢對我琉璃是迫在眉睫,若是北國再次發(fā)難,我國不僅救不了樓香,自身都難保,北國使者一事若是遲遲定不下來,那么我國將面臨的是滅國之災!”一字一句說的鏗鏘有力,宛如一個血氣方剛的忠義之士。
這個李奇,平日一言不發(fā),今日倒像打開了話閘,一番忠言說的慷慨激昂,引得眾人頻頻點頭。
季驍此時看著李奇的眼神,就宛如在落淵時那群望著他們的想要把他們吃掉的落魄之人,宛如一匹狼王站在想要保護的狼仔面前,對著要傷害他們的人發(fā)出最后的警告,同時也蓄勢待發(fā),令人顫抖。
李奇不敢對上他的眼睛,所有人都是。
就在整個氣氛都凝固的時候,斯洛若雪主動站了出來,她倒顯得很淡定,走到李奇面前,一語不發(fā),就這么看著他,好像要看的人發(fā)慌,李奇雖不敢看季驍,卻沒這么害怕斯洛若雪,他出奇的淡定,一動不動站在那里,一點驚慌之態(tài)也沒有,倒是一副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的樣子。
斯洛若雪看著他,笑了,道:“李大人乃忠肝義膽之士,思慮周全,頗有決斷,你所言也正是我所想,只是你先說了出來?!币蛔忠痪淝迩宄χ钇嬲f,聽上去倒別有一番味道。
說完她轉過身,對著季驍拱手道:“六皇子,國家危難之際,我身為琉璃的謀士,您的謀士,自該擔起重任,為您解憂,奮不顧身,既然眾大臣都認為臣是最好的北國使臣人選,那么臣也愿意前往北國,以身犯險,盡全力求得天下太平,請六皇子下旨,擇日啟程?!?p> 季驍看著這滿朝的文武百官,這哪里是提議?簡直就是逼他就范!季驍只得坐在那里不停深呼吸,才能控制自己不發(fā)脾氣,這群人背后一定有人指使,都是一群平時默默無聞的小官,這個時候倒是都團結在一起出來說話,分明是蓄謀已久安插在朝堂的人!
他看到斯洛若雪被逼的不得不站出來主動請纓,一時只覺得口干舌燥,說不出話來,他既心疼,又感到憤怒,心中默默下決心,一定要將這背后的人查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