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群臣議論紛紛,說來說去無非就是針對斯洛若雪而已,付離天縱使有天大本事,也無法左右這些大臣的偏見和恐懼。
徐聞跟何有志兩位大臣知道斯洛若雪的身份之后,也是驚恐不已,一方面他們對這位謀士打心底里佩服,同時也十分敬佩和尊重她,可另一方面,想到她的身份,想到過去曾與她無數(shù)次一起商討政事,心中免不了有些后怕,在他們的眼中,印原的人,幾乎等同于妖怪,而且傳說她的血還是黑色的,他們更是不敢靠近。
過往的情感和內心的恐懼同時在內心爭斗,以至于他們無法說出一句話。
只聽朝中一位大臣說道:“殿下,臣懇請殿下將斯洛若雪抓起來,處以死刑?!?p> 季驍聽到最后兩個字,眼睛立刻射出了寒光,將那人盯的死死的,仿佛僅僅靠這眼神就能將那人殺死,朝堂頓時陷入了一片沉寂。
其實那些大臣也何嘗不是這個想法,只是沒有一個人敢說出來。
這個時候,付離天站了出來,道:“斯洛若雪雖然隱瞞了自己的真實身份,可怎么說也是從紫陽書院出來的,咱們琉璃不是一向開放迎接全天下的智者嗎?怎么如今會排斥印原的人呢?”
另一位大臣站了出來,說道:“話雖如此,可印原的人不受天下人歡迎,這早已成了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他們也從來不離開印原,這是一直以來的默契?!?p> 付離天道:“現(xiàn)在天下局勢已變,你說的這份默契,為何不可以趁此機會打破?”
那位大臣說道:“付大人如此維護這印原人,莫不是你早就知道?”
付離天不回答他的問題,只道:“老夫只知道,她是一位智勇雙全,不可多得的謀士,如今六皇子剛剛打下天下,正是需要人才的時候,她身為琉璃的謀士,多次立功,甚至還成功說服北國,一心一意幫助我們平定天下,將這么一位大功臣處死,未免太無情!”
“可她是妖怪!”在付離天說完之后,人群中便竄出了這個聲音,誰也不知道是哪里發(fā)出來的。
緊接著便有越來越多的人附和道:“沒錯?!?p> “一個妖怪怎么能幫我們治理國家呢!”
“若是日后她對我們有害怎么辦!”
“說的對??!”
一時之間朝堂又變得熱鬧起來。
季驍見到大殿之中這些膽小怕事,蠢鈍至極的小人,終于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拍案而起,道:“夠了,這里是朝堂之上,你們當著我的面堂而皇之議論,有何規(guī)矩!平日里你們就知道躲著,享受著,有好事就爭先恐后而上,遇到真正需要你們的時候一個個都躲起來,北國有威脅的時候,你們誰可以替我去北國?沒有!我在前方殺敵的時候,你們誰可以替我擋箭?也沒有!一個個只知道縮在自己的府宅之中,現(xiàn)在天下太平了,就鉆出來說三道四,你們究竟是琉璃挑選出來的大臣,還是一群只知道紙上談兵的縮頭烏龜?我要你們有何用!”
季驍看著他們一個個低下頭,一聲也不敢吭,又繼續(xù)說道:“斯洛若雪替我游說了北國,又替我擋了箭,現(xiàn)在你們要我殺了他?你們是不是也想殺了我!”
聽到最后這話,那些起哄的大臣紛紛跪下,嘴里喃喃道:“臣不敢,臣不敢?!?p> 季驍努力壓制心中怒火,這時,徐聞站了出來,說道:“殿下,斯洛若雪于琉璃有恩,于您有情,可是天下是皇上的,也是百姓的,如今是天下的百姓容不得她,即便不殺她,她也無法待在琉璃?!?p> 何有志也站出來附和道:“皇上,徐大人說的有道理,斯洛若雪有功無罪,若是殺了她,也違背了道義,以前無人知曉她的身份,現(xiàn)在她的身份已經(jīng)公之于眾,她確實無法繼續(xù)待在琉璃了?!?p> 季驍?shù)吐暤溃骸澳嵌淮笕苏J為我是否還能待在琉璃呢?”
何有志和徐聞立即跪下,不敢作聲,只聽季驍繼續(xù)說道:“我早就知道她的身份,但還是一直將她帶在身邊,屢屢委以重任,將琉璃存亡交與她,不知道您二位是否也覺得我不應該站在這里?”
跪在地上的一位大臣挺直了腰板,說道:“皇上,何大人言之有理,斯洛若雪可以不殺,但絕不能繼續(xù)留她。”
季驍胸膛起伏,道:“那我將她遣回印原,如何?”
大臣立刻高聲說道:“不可??!她已經(jīng)對琉璃的境況了如指掌,又是斯洛家族的長女,放她回去如同放虎歸山,萬萬不可!”
季驍?shù)溃骸傲粼诹鹆В銈儾辉S,放回印原,你們也不許,這天下如今都是琉璃的,她還有何去處?”
那大臣似乎心中早有答案,只是不敢說出來,此刻支支吾吾,才終于說道:“臣以為,北國是一個好去處,她若真的衷心于琉璃,大可以去北國駐守,以維護兩國的和平?!?p> 季驍捏緊了拳頭,心中一團怒火熊熊燃燒,恨不得一拳打過去將這位大臣打死!可他還清醒,尚存的理智告訴他,不能這么做。
他眼睜睜看著一個接一個的大臣附和這個提議,手中的拳頭捏的更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