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大群
“他鄉(xiāng)？”
又是一個新的名詞出現(xiàn)，褚和心里的疑惑越來越多，可是即便是他有千萬個問題，小丑的身影卻突然加快起來。
褚和雖然不信任他?？墒乾F(xiàn)在小丑卻是他唯一突破口。
就在他滿心疑慮的時候，不經(jīng)意之間，腳步卻放緩些，只是無意識的往前邁著步子。
這附近怎么突然安靜下來，似乎少了什么聲音？
耳邊突然出奇的安靜，安靜到只有他自己的呼吸聲音在不斷起伏。
褚和突然間清醒過來，明明是兩個人前后同行，那個小丑跑到哪里去了？
原本他耳邊的小丑撲騰的腳步聲卻不知道什么時候消失不見，左右四顧褚和找不到那個怪異的身影不由得心里有些發(fā)慌。
即時那個小丑也是怪里怪氣，可是在這無邊的黑暗之中哪怕有一絲熟悉的感覺也比這令人壓抑絕望的黑暗要好一些。
更何況他此時腦子還是一團漿糊，至今都未能理出清晰的思路。
就在褚和一籌莫展的時候，小丑詭異的笑聲在他耳旁卻又突然響起。
一瞬間，在褚和眼前升起一輪紅色的光球，光球灑下的血光給光球下的笑容猙獰可怕的小丑更添加了幾分血色。
褚和被著突然間出現(xiàn)的小丑嚇了個半死，整個人都往后倒退幾步，后退的時候卻似乎踩了個空，整個人后仰就要摔倒在地。
一只手突然緊緊地抓住褚和的手臂，將已經(jīng)嚇得癱軟的他從那看不見的黑暗中拉起身。
”年輕人，在黑暗中行走，可別走神啊，不然你都不知道自己會跌到什么地方。”
小丑在一片紅光中對著褚和耐心的教導著，可是褚和心有余悸地看了看自己剛才一腳踩空的地方，然而在那里卻什么都沒有。
“你要嚇死我了?！瘪液蜎_著小丑咆哮一聲。
面對褚和的指責，小丑卻嘿然一笑，手里提著那只還在發(fā)著紅光的氣球轉(zhuǎn)身繼續(xù)前行。
也許是怕褚和找不到他，在小丑背后的衣服上出現(xiàn)一個巨大的熒光色的笑臉。
紅色的氣球和綠色的笑臉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之中熠熠生輝，血紅與幽碧的詭異光芒交相輝映，在褚和眼前的黑暗中閃爍著，小丑的其他身體與四周的黑暗渾然一體根本分別不出來他的身軀。
遠遠看去他的背影，似乎就是一個頂著紅色光球的怪異綠色笑臉漂浮在半空之中，那綠色的笑臉不由得讓褚和想起變相怪杰。
褚和后怕地看了一下自己的身后，黑暗之中不知道潛伏了多少危險，一種涼颼颼地感覺從他后腦直擊脊梁骨。
他渾身一激靈就快步朝著那飄搖的笑臉跑去，相比于未知的黑暗，這個怪異的熒光綠笑臉似乎也沒有那么不容易接受。
“怎么還沒有到？我們這到底是要去哪里？”
褚和不知道走了多久，雖然沒有看時間可是依照身體的疲憊狀態(tài)，他覺得自己至少已經(jīng)走了半個來小時甚至更多，可是看看前后著毫無邊際的黑暗，卻始終沒有走到盡頭。
明明這里就是在一個巨大的帳篷內(nèi)，怎么會要走這么久？
突然褚和意識到自己并不是在一個真正的帳篷中，剛才小丑也告訴他了，這里就是暗面，也就是他們口中的他鄉(xiāng)。
他鄉(xiāng)？
為什么會是這樣一個奇怪的名字？
突然，一句話浮現(xiàn)在褚和腦海之中，《三國演義．第九一回》：「莫作他鄉(xiāng)之鬼，徒為異域之魂。」
“他鄉(xiāng)之鬼？”褚和不由得低語出聲，將自己腦海中莫名出現(xiàn)的這句話念了出聲。
所以說這個馬戲團里就是我們所以為的鬼嗎？
就在褚和還在自己琢磨的時候，小丑卻停下了腳步。
”我們到了?！?p> 小丑轉(zhuǎn)身朝著褚和微笑著說。
他手一松，那個散發(fā)著血色光輝的紅色氣球搖搖晃晃的朝著頭頂飛去。
“到了？可是這里什么都沒有??？”褚和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左看右看四周卻都是一片黑暗，根本不像小丑所說的要帶他去見什么團長。
小丑卻咧著嘴大笑著：“沒錯，沒錯，我們早就到了?！?p> “我只不過是想要和你開個小小的玩笑?！毙〕蟠藭r滿臉惡意地貼著褚和的臉說。
“畢竟能夠?qū)㈢R逼的只能重生，我還是真的很好奇你有什么本事。”
“所以我就先帶你見它最后一面，也算是我們同事一場了，哈哈哈哈哈哈?！?p> 隨著小丑癲狂的笑聲越來越大，褚和卻鎮(zhèn)定了下來。
“所以你是在耍我嗎？根本沒有什么團長？”
面對褚和的質(zhì)問，小丑卻在自己猩紅色的唇邊豎起了食指。
“年輕人，說話要小心哦。”提到了團長，小丑癲狂的笑聲戛然而止，突然正色道。
“團長的對你的邀請是真實的哦，只不過在去見他的路上，我想要額外給你安排一些有趣的節(jié)目而已?！?p> “節(jié)目？”褚和被小丑沒頭沒腦地話搞得一頭無數(shù)。
“沒錯，節(jié)目，這就是我一個小丑的職責所在，也是我的樂趣?！?p> “畢竟我們要帶給你們快樂啊?！?p> 隨著小丑說完后，在褚和四周的黑暗之中似乎傳來若有若無的聲音。
褚和仔細分辨著那聲音到底是什么，四周的聲音越卻來越大。
男男女女，老老少少。
似乎成千上萬的人都在唱著同樣的歌謠。
然而這么多聲音混雜在一起，去讓他根本聽不清這些聲音到底是在說著什么。
而在一旁，小丑卻不知道從什么地方掏出一個蘋果，他用自己的白手套擦了擦后就湊到嘴邊狠狠一口咬下去。
在他那一口下去后，手中的蘋果似乎發(fā)出一陣哀嚎。
血紅色的液體順著小丑的嘴角緩緩流下。
他不在意的伸出長長的舌頭，將那塊要流到下巴處的血紅色液體一舔而光。
小丑一遍咀嚼著一邊含糊不清的說：“好戲就要開始啦?！?p> 然而此時的褚和卻絕對不會認為這是一件好事，在這紛雜的噪音之中，他終于分辨出他們到底在念誦著什么。
正是著那首關(guān)于鏡子的兒歌！
隨著四周的聲音越來越強烈，褚和只覺得身體內(nèi)無數(shù)個人都在被這個聲音刺激的連連痛呼。
原本那些已經(jīng)快要被他吸收掉的記憶碎片，此時卻又開始重新凝聚成一個個獨立的人格。
鼻子想要吸氣，嘴巴卻又要呼氣，左眼想要往右看，右眼卻偏偏要看向左。
左手抽搐，右手顫抖，左腳往前，右手往后。
褚和每一個細胞都在吶喊著想要擁有自己的意志，而褚和自己卻因為整個人體的完全不受控制摔倒在地上。
倒在地上的褚和就像是一個程序錯亂的機器一樣，每一處都開始有著自己的想法，在旁人眼中他就跟羊癲瘋發(fā)作一樣沒什么區(qū)別。
小丑三兩下吃掉了那個還在因為被咬掉而不斷哀嚎的血色蘋果，就連果核都沒有放過一口丟在嘴巴中，嚼吧嚼吧就吞咽了下去。
而一聲哀嚎還沒喊出，就隨著小丑喉結(jié)的蠕動消失在他的肚子中。
心滿意足地打了個飽嗝，小丑又戀戀不舍地將手指上那鮮紅甜美的果汁湊到嘴邊，美滋滋地吮吸著自己手指上殘留的甜美。
褚和想要雙手捂住耳朵，然而不受控制的雙手根本沒有起不到他們的作用，別說雙手，就連他的每一根指頭都有著自己的想法。
那喋喋不休的吟唱聲音似乎就像在他腦海中響起，根本無從阻止。
小丑嘿嘿笑著湊到褚和面前，伸手扒開他的眼片，只見眼皮下那骨碌碌直轉(zhuǎn)的眼珠子似乎覺察到了小丑的威脅，拼命轉(zhuǎn)動著想要躲避著小丑審視的目光。
小丑看出了他的窘相，微笑著松開自己扒拉著的眼皮后說：“哎呀，鏡這個家伙真的是陰魂不散，就這么不愿意認輸嗎？”
明明說話的意思是為褚和打不平，可是著笑聲卻怎么樣都感覺是在嘲笑著褚和此時的狼狽。
褚和眼歪嘴斜沉默不言，然而黑色的火焰卻在此時再次從他手掌之中蔓延，隨著火焰的煅燒之下，那些千千萬萬曾經(jīng)屬于他的記憶逐漸融合在一起。
那些成千上萬的他此刻都在黑色火焰的炙烤之下逐步消融，褚和也在逐漸恢復著自己對身體的控制。
他在努力消化著一切記憶，如果小丑沒有撒謊的話，這些記憶都是他所虛構(gòu)出來的，然而這并不重要。
記憶可能是假的，但是記憶中所蘊藏著千千萬萬的人的生活，多多少少都會殘留有價值的東西。
即便是此時的褚和根本無暇了解，可是這些蘊藏在他身體內(nèi)的力量總會有用武之地。
就像是漫威中，那位X教授的兒子——大群。
大群可以無限吸收其他人的意識及能力，即使沒有吸收，每隔一段時間也會自動產(chǎn)生新的人格，并且每個被吸收或者自動產(chǎn)生的人格的意識及能力都是獨立的，這也使他擁有多重人格及無數(shù)超能力（每一個人格就是一種新的超能力。
也就是說大群無時無刻都在增加超能力，沒有盡頭），但如果他的精神稍微分散，這些人格便會相互排斥，使他時常瀕臨崩潰邊緣。
而此時的褚和分明就和他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