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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蒲伐仙傳

第十二章 南陲一劍

云蒲伐仙傳 神度火主 3156 2020-03-11 20:36:21

  她染血的面龐掛的是笑臉,像極夕陽下薄近西山的紅日。

  疾只幾劍的功夫,便將對岸的洼山大將生生擒來,半點(diǎn)拖曳也無。我們齊聲為她喝彩,疾卻只偷偷的瞥了我一眼,對我溫雅的一笑。

  我實(shí)難想象,這個正自對我溫笑的女人,卻才三劍不過,把一個熾獰大州的大兵作刺的毫無還手之力。

  我們喝彩的叫聲還沒歇下,那邊洼山大寨的寨門又自大開,里面走出一個同樣魁梧的大漢,想來又是熾燦的左膀右臂之一。

  他來到我軍跟前,叫罵道:“我是熾燦的兒子熾仇,快放了拜!不然洼山定然全軍上陣,殺的你們片甲不留!”但實(shí)際上,他嘴里這樣說著,卻還是余光不斷的瞥向俅疾,神色忌憚非常。

  陣前正有人欲請纓時,我卻當(dāng)先執(zhí)戟在手,叫一聲:“這個給我!”便舞起大戟走了上去。

  那熾仇瞧見來人并非是俅疾,神色立時松懈許多,旋即又是一陣暗暗思忖,才陰冷面色,向我斥道:“你又是個什么人物?如何能配得與我一戰(zhàn)?”想來是欲將我擒住,以換回?zé)氚荨?p>  我戲謔一笑,索性也不去理會他的小心思,徑自揮起大戟,便往他頭頂上砸去。

  熾仇自然不知道我的阜膂大力,他只冷吭一聲,便叉槍來接。但他才剛將槍搭在我的大戟之上,便立馬雙目一瞪,神色惶恐,整幅身子也要松垮下去。

  我對他又是戲謔一笑,手中大戟卻不耽擱,徑自落下,把熾仇的雙槍和他的頭顱,一齊砸開了花。

  洼山大寨又一大兵作,熾仇立時腦漿迸裂,斃命在地。

  洼山寨頭上的熾燦大叫:“仇!仇!”交了幾聲,見絲毫回應(yīng)也無,心知了熾仇此刻似的不能再死。

  熾燦登時盛怒難抑,向身側(cè)的人吼道:“取我槍來!咱們兵多他兩倍,怕他不成!”仇是熾燦的親子,便是熾拜被人俘虜,他許是還能穩(wěn)住陣腳。但仇一旦被殺死,他自是怎也按捺不住的了。

  但我立在洼山寨下,聽聞熾燦向寨內(nèi)大軍叫囂,說兵力是我們的二倍,登時心下一陣警覺,后覺些異樣出來。

  回頭一瞧,果然只有三萬人在陣。

  但我此刻不及細(xì)想太多,因?yàn)橥萆酱笳镆呀?jīng)涌出蜂窩一般的熾獰大州族人。他們推出燒成滾燙的鐵車,其上竟還乘坐幾個兵士,冒著烈火沖陣而來。那烈火戰(zhàn)車灼人十分,甚至遠(yuǎn)遠(yuǎn)的瞧著,也好似能知覺靠近的溫度。

  我有些恍然大悟,原來熾獰大州的“素”是抗火的能力。無怪他們能夠靠近火車如此之近,也不感到熾熱十分。一般人眾這樣推著火車沖陣,早已自己先死在烈火焚身之下了。

  蘇爵命人吹響撤退的號角,我們趕忙一窩蜂的回身撤退。

  好在那些鐵車被燒成滾燙,但也不免有些遲鈍,沖陣的速度也不驚人,我們輕履回撤,自然比他們快上許多。

  不隔片刻功夫,熾獰大州的十幾輛烈火戰(zhàn)車都已出了大寨。這時我來到蘇爵的身旁,聽他吩咐說:“我派‘黑刺’協(xié)助你,你只管挑翻了戰(zhàn)車就好,旁的不用顧及。切記不能讓戰(zhàn)車回寨,不然在狹隘的寨子里,戰(zhàn)車的傷害十分恐怖!”

  我來不及對他說聲佩服,便聽聞兩側(cè)有兩方大軍涌來。左邊是丹侵率領(lǐng)的沖陣兵一萬,右邊是蘇旱統(tǒng)領(lǐng)的槍甲兵一萬,自熾獰大州的后方包抄而來。

  這時全軍好似也能聽到蘇爵拔劍一響,回頭大叫道:“殺!”

  他喊話剛落,大軍回身便殺,一時間混亂紛雜,滿耳俱是廝殺。

  我左右一瞧,果見身側(cè)各有一支黑刺小伍,在我身邊掠陣,等我回身沖殺。

  我正欲舉起大戟喊殺過去,卻見敵軍叢中沖來一個魁梧十分的大漢,他把雙槍一挺,向我刺來,正是熾獰大州酋長,熾燦槍。

  熾燦的動作實(shí)是迅猛十分,比起此前的熾拜熾仇實(shí)是出彩太多,我見他頃刻便要奔至跟前,心忖這家伙厲害如此,自己可抵?jǐn)巢蛔?,一時竟自有些反應(yīng)不及,慌亂中后撤了幾步。

  但沒退幾步,忽然一只小手搭在我的肩頭上,笑著說:“叫你殺人家的兒子!”我回眸一瞧,果然是奺又在取笑。

  但我這時縈懷俱是慌張,對她不免有些置氣,肩膀撒開她的素手,神色凝重說:“休要玩笑!你幫我不幫?”暗忖熾燦槍這廝動作迅猛,雙槍燃火,我只以蠻力對陣,只怕難斗他得過。

  奺見我有些生氣,才立時正色起小臉,對我說:“自然要幫,不幫你,我還要幫誰?”

  我聽了一愣,總覺這話別有深意,但瞧著人叢中熾燦已然欺近,忙顧首向奺道:“我可打他不過,交給你了,蘇爵還有任務(wù)分配與我。”說著一溜煙往左邊閃了過去。

  對奺勝過這個熾燦,我實(shí)是半點(diǎn)質(zhì)疑也無。

  我剛閃過,便聞面色盛怒的熾燦大聲叫道:“哪里跑!”便要追將上來。

  但他才剛把槍齊肩來刺,卻見一道劍光斜刺里揮來。熾燦神色一驚,暗叫一聲:“好快!”忙不迭回身撤退幾步。

  他動作本來已算是極為迅捷,然較奺到底還是略遜一籌。奺的劍尖揮舞中還能抵進(jìn),把熾燦的胸膛險些也要生生劃開。還是熾燦雙槍齊出,才堪堪躲將過去,卻兀自被劃出一道不淺的傷口。

  我只回眸瞧這一劍,心忖不出五個來回,熾燦要生要死,只怕全憑奺一意決斷。

  我不再顧及奺的戰(zhàn)場,只對著身側(cè)的兩隊(duì)黑刺小伍說道:“護(hù)住我往前逼近,咱們只管火鐵車便好!”

  兩隊(duì)黑刺齊聲應(yīng)道:“喏!”

  但我聽著話音一愣,循聲而去,果然見俅疾正自舉劍齊胸,儼然備戰(zhàn)之姿,卻還是偷偷余光瞄來。我沒法分心,便只對她感激一笑。

  這時十?dāng)?shù)輛燃燒大火的鐵車已在戰(zhàn)場奔馳來回,所過之處無不焦尸遍地。

  只因熾獰大州有天性抗火的能力,是以大多的尸軀俱是來自我們的北伐軍。北伐軍眾沒有耐火之能,往往逼近燃火戰(zhàn)車時,便感全身燥熱,灼烈燙人。以這樣的狀態(tài),自也沒法做到凜然無畏,這時再對上戰(zhàn)車上的熾獰大州人眾,自是分毫還手之力也無,只待屠戮。

  我大叫一聲:“沖!”手中大戟一撐,身軀徑自飛起,待落下時,直接將那一輛燃火戰(zhàn)車自空中砸了個稀里巴爛,立時火漿迸飛,其上人眾盡死。

  敵眾見我神力如此,紛紛駭?shù)拿嫒菔?。但他們中很快便有頭目緩過神來,叫嚷著便要圍攻于我,不然,等我這幾戟下去,他們賴以縱橫的戰(zhàn)車自是得全軍覆沒。

  一時間,周遭許多敵眾紛紛撇開對手,向我齊齊涌來。

  但黑刺兩隊(duì)小伍,卻也實(shí)非泛泛之流。他們以黔皮部落的人眾為前排,手持精鐵大盾,便是敵人齊齊沖將過來,一時半刻也休想越他們得過。更有南陲部落的高手從中沖陣來回,劍風(fēng)所至之處,無不見血封喉,尸橫一片。

  更況是我們在戰(zhàn)場上游走,并不與敵眾糾纏,黑刺兩翼護(hù)持,我自中來回輾轉(zhuǎn),這樣只幾個來回縱橫間,七八輛火焰戰(zhàn)車俱被我接連挑翻。

  戰(zhàn)車一旦失陷,熾獰大州的軍心大喪,我們北伐軍更見壓倒性的優(yōu)勢。

  但熾獰大州究是有著不下七萬人的大軍,他們便是拋兵待死,我們也得殺上好一陣子。是以便是鐵車被我毀去了參半,然馀下奮力狂戰(zhàn)的敵眾還是決心死戰(zhàn)不退,與我等奮力搏殺。

  便在陷入僵持鏖戰(zhàn)之際,忽聽得萬軍從中,傳來一聲宏亮嬌喝:“罷手者,免死!”

  我正自掄著大戟,往戰(zhàn)車砸去,這時回眸瞧來,卻見奺單手舉劍,劍尖上卻掛著熾燦兀自滴血的頭顱。

  原來須臾功夫不到,那位熾獰大州的第一個強(qiáng)悍勇士,已然淪作俅奺劍下亡魂。

  她立于尸堆之上,渾似漫天夜幕下乍亮的星辰,又似破夜拂曉的第一縷光陽,耀眼煥彩,炫目灼人!

  這刻,舉目不見光亮,只她立在尸山之上!

  秀臂淋淋鮮血,卻沒有一滴來自于她。雪白的肌膚沾染鮮紅的一片,也掩蓋不住那曠世的容顏。

  萬軍沉寂,但見奺秀臂一繞,將劍尖頭顱直拋向上,曲腿一蹬,起身向上,半空中劍風(fēng)一斬,把熾燦頭顱也削成兩半,威風(fēng)凜凜叫道:“還不棄戈!”

  南陲部落人眾紛紛敲擊手中長劍,齊刷刷的脆響一片,跟著叫道:“棄戈!棄戈!”這群女劍士嬌喝的音色,實(shí)是比野獸也要威猛許多。

  話音落下,鏗鏘的兵戈一一墜地,人眾瞧著尸山上那一襲被鮮血染紅的魅影,心下再沒有半分抵拒之意。

  我簡直瞧著也要癡了,待周遭的兵戈擲地聲響起,才愣愣的緩回神來。

  實(shí)是哪能料想,這世上還有這么一個存在,能以一人之頭顱,一劍之勝負(fù),威懾萬眾之兵將!

  靠的,全是凜凜氣質(zhì)!

  但我顯是低估了奺俏皮的程度,心下還在對她適才舉措還一陣觸動之際,卻見她盈盈笑著走來,對我說:“怎樣?比你去砸戰(zhàn)車,可是要來的干脆許多?”話下好生譏諷有意。

  我瞧著這個慣喜玩笑的女郎,實(shí)是又對她刮目相覷。

  論及威猛時,這世上再沒有與她比媲之流。但論起俏皮時,在兇險的環(huán)境,她也能古怪出奇特來,教人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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