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十七十八
“十……九?!鼻嚓柤傺b猶豫了下答道,這家伙想陰我,青陽默默在心里記下了這個名字,朱八。
就在這時,河的對岸一片火光閃動,趙四定睛一看,“二哥,是三哥回來了。”
河對岸的人與高墻上的守衛(wèi),確認完暗號,很快便把懸橋放了下來。
迎面走來七、八個人,為首的身高六尺,削瘦白皙,身背長弓,細眼長眉。
這樣貌,簡直就是年長版的“笑面虎”,這人應該就是三當家李三。
“老四、二哥,勞二位大駕,還親自出來迎接我。”李三熱情的和迎來的趙四寒暄了一番。
“我只是碰巧剛好在這兒罷了?!倍〔欢淅涞卣f道。
“二哥,這幾日想必也是收獲頗豐?!崩钊旖俏P。
“也就獵了一頭花斑虎,兩頭小狼而已,比不得老三你收獲豐碩。不知三弟今日都收獲了什么好東西?”
“不敢跟二哥比,不過是一些不值錢的飛禽走獸罷了?!?p> 一旁的趙四一邊拉住丁不二的手,另一邊握住李三的手說道,“二哥、三哥,天色已晚,大哥方才還念叨著,要等著兄弟們回來一起吃晚飯,要不咱們進去聊,別讓大哥等急了。”
“十九,其實大家伙都是這么過來的,只要熬個幾年,大家都會把你當兄弟的。”陳九走了過來寬慰了他幾句。
青陽愣了愣,這難道是傳銷組織,很快便調整表情,理解地點了點頭。這黑風寨果然是是非之地,不過眼下也沒的辦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山寨依山傍水,三丈高的外墻,矗立在平地上,看起來倒是氣勢恢宏,可與后面這幾座百丈高的險峰相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內(nèi)部的建筑同樣是依托地形,同樣以木石材質為主。青陽時刻觀察著周圍的環(huán)境,尋找的任何一絲絲可以逃跑的機會。
他自然沒有機會參加山寨的晚宴,享用豐盛的晚餐。趙四將他丟給一個看起來比自己年長不了幾歲的少年人就走了。
那少年示意他跟上后,便帶頭走在了前面,一路上始終一聲不吭,沿著木頭搭建而成的臺階往上走,七拐八繞的走了近千個臺階。
青陽幾次嘗試著跟著前面這人說話,但那少年始終一言不發(fā),只是自顧自地走著。
青陽估摸著眼前這個人估計是個啞巴,也就放棄跟他溝通的嘗試。
眼下沒人管,自然是好跑,可進了山寨,就算現(xiàn)讓自己跑,沒有其他路,也根本不出去。
走到了木頭臺階的盡頭,青陽又跟著少年人沿著陡峭石壁上兩尺寬的羊腸小道走了一小段,便來到了一處天然的巖洞口。
青陽本以為這就是自己的“房間”,正要坐下來休息,但見那少年還未止步,也不再多做停留,繼續(xù)跟上去。
就這樣,又經(jīng)過了一個房間,來到了第三個巖洞前,那人才停了下來,指著洞穴,“這就是我們的住處?!?p> 原來會說話呀,一路上連個屁都不放,裝什么高冷,還以為是個啞巴呢。
我們的?“你也跟我住在一起?”
那少年并沒有說話,徑直走了進去,青陽也跟在后面。借著天上微弱的月光,還能勉強看清楚洞中的情形。
這巖洞不算小,洞口看起來就一丈高,但洞內(nèi)卻有四五丈見方。
青陽扶著石壁,小心翼翼的往里走著,這么大一個洞穴,要有個毒蛇毒蟲毒蝙蝠什么的,那不就完了。
“哥你回來了?!?p> 青陽心中一驚,原來這里面還有一個人。
“哥,這人是誰呀?”
“新來的,十九?!?p> “你好,我是新來的十九,請多關照?!睆婟埐粔旱仡^蛇,這里人生地不熟的,多個朋友總是好的。
“你好,我是十七,他是我哥十八,我們也才來幾個月而已?!?p> 青陽發(fā)覺,十七比十八好說話多了,“咱們這還有其他人住嗎?”
“沒有了,每個洞穴住三個人,這兒一共也就三個洞穴?!?p> “咱們這兒什么時候開飯?我肚子有點餓?”青陽捂了捂咕咕直叫的肚子。
“在黑風寨,你沒有貢獻,就沒有飯吃。我這還有一塊饅頭,你先填填肚子吧?!?p> 說話間,那人向青陽拋來了一塊饅頭,借著微弱的夜光,青陽穩(wěn)穩(wěn)地將饅頭接了過來,捧在手心里。
“弟弟,別多管閑事?!笔哒Z氣冰冷,“我們兄弟倆住里面,你是后來的,住外面?!?p> 青陽皺了皺眉,十七哪來的這么大的敵意?
青陽啃了一口饅頭,差點沒把牙膈掉,這什么玩意啊,怎么這么硬,還有沙子。
“這洞口這么涼,怎么睡呀?”青陽被膈應的胃口全無。
“那邊有稻草?!?p> “哥,你看天氣這么冷,要不讓他睡里面吧?!?p> “我說不行就是不行?!?p> 見十八如此堅決,青陽也不再多說什么,他只想早點離開這里,不想多生是非。
自己這么招人厭,不應該啊?!皼]關系我不怕了,有稻草就行,謝謝你啊小兄弟?!?p> 青陽抱著稻草,在靠近洞口地方鋪了個簡易的床,倒頭躺下,拿著饅頭,像老太太一樣邊咀嚼邊吐出沙子。
今天的遭遇讓他有些頭疼,這一路雖然有些艱險,從來沒這么倒霉過。
剛從一個坑里爬出來,又掉到了另外一個坑,還是個無底洞,爬都爬不出去。
廳堂內(nèi),山寨眾人圍坐在一張長桌之上,大聲呼喝著,觥籌交錯,丁不二猜拳輸了,抬起一缸酒就是一頓猛灌,吐了長長一口濁氣,大聲喝道,“再來!”
首位之上,一人細眼長髯,皮膚黝黑,看著圍坐在一起的山寨弟兄,嘴角微揚,端起酒杯。
眾人見狀紛紛止聲,望向首座,丁不二也收起酒勁,坐了下來。
這人正是黑風寨的大當家,王一鳴。
“諸位弟兄,這杯酒我王某人敬大家,我王某人忝居高位,全賴諸位兄弟鼎力支持?!闭f完便將那杯中酒一飲而盡。
眾人見狀,自己不含糊,紛紛飲盡手中酒。
“讓諸位弟兄隨我在這荒郊野嶺的地方出生入死,我王某人心中有愧啊。”
王一鳴右拳頭猛錘著左胸口,眼含淚光,“我在這里立誓,只要我王某人還有一口氣,我就絕不會讓兄弟們喝西北風,我們黑風寨要進城,要做這天霜城最大的幫派?!?p> 眾人一幫大老粗被王一鳴的一番話深深打動,晚宴一時推向了高潮。
洞口處風呼呼地刮著,深藍的天空中,玉盤般的月亮,還有幾顆零星點綴著的星星,幾縷輕紗般的浮云,夜色惹人醉,一股倦意襲來……
朦朧中,又是那個神秘深綠樹林,那個紅色的背影,那陣銀鈴般的笑聲,還有那個歡快的秋千。
青陽看見自己正站在那紅色的背影身后,使勁地推著秋千。
“青陽,推得再高一點,再高一點。”
“好嘞!”
……
青陽看見自己與那紅色的背影,愉快地玩耍著。
他試著靠過去看清這一切,可當他靠得越近,眼前的一切越模糊,隨后便是一陣天旋地轉。
周遭的景象化成了一片灰暗,那個紅衣女孩被一股黑色的漩渦裹挾著,青陽看不清她的臉龐。只見她揮舞著手、高聲呼喊著,不是求救,而是呼喊著讓他快走。
猶豫之間,他也被卷入不斷擴大的黑色漩渦中,各種各樣嘈雜的聲音涌入耳邊。
……
又是同樣的噩夢,胡小黎坐了起來,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那人究竟是誰,為何如此熟悉卻一點也想不起來,每當她試圖回想這個人的模樣,就頭疼欲裂,好像要炸開了一樣。
她揉了揉太陽穴,平復了下心神。已經(jīng)是卯時了吧,算了,也別睡了,練功吧。
胡小黎盤坐在床,按著師父教的法門運轉真周身靈氣,她剛入師門不久,能這么快掌握運轉靈氣的法門,除了天分之外,自然和她的勤學苦練分不開。
師父對她也是寄予厚望,平時沒少給她開小灶。想到這,胡小黎眉頭微蹙,嘆了口氣,清麗的臉龐猶如吹皺的一池春水。
青陽已經(jīng)習慣了這個奇怪的夢境,他也不知其這個奇怪的世界他人做夢是不是也這樣。
收回思緒,沒有一絲睡意,坐了起來,聽著洞內(nèi)似乎有聲音傳來,他下意識地向洞里面看了看。
此時太陽還沒升起,東方還是一片魚肚白,月亮已經(jīng)西垂,洞里的光線一點都不好,青陽什么也沒看清。
沒一會兒,這陣聲音就消失了,青陽站起身來,活動下筋骨,側耳細聽,果然沒有什么聲音,應該是幻覺吧。
青陽躺在茅草床上,回想著昨天進寨的經(jīng)歷,這幫人打獵就打獵吧,抓小孩子干嘛?
昨天路過的洞窟就有三個,一個洞窟三個人住,保不齊還有其他類似的所在,算起來,這里至少住了九個小孩。
以我們的戰(zhàn)斗力,在山寨也就打打雜,出去打野,頂多能給猛獸塞牙縫,那有什么用?
青陽百思不得其解,反正沒好事,就沖昨天那些人的態(tài)度,越早離開這里越好。
回想昨天進寨走過來的一路,這山寨依山傍水,三面都是絕壁,蓋起來省事,守起來更是毫不不費勁,就是逃出去費勁。
青陽站在洞口,看了看山寨周圍環(huán)繞的高峰,面犯難色,山體布滿巖石,又陡峭難攀,一不小心掉下去,就摔成肉泥。
唯一的出口,就是有人把守的那道高大的墻,且不說如何飛上去,就算溜出去了,還有一條湍急的河流攔著。
難怪這里都沒人看守,只要把大門守住了,除非長翅膀,不然怎么跑得掉。
“起這么早?!鼻嚓栥读讼拢仡^見十八迎面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