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暗流

　　石頭似乎看出了什么，偶爾會跑這來晃悠，不過所幸他們掩蓋的比較充分他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不過，這也讓三個多長了個心眼，畢竟這家伙是有前科的。

　　天上的月亮越來越圓，天氣也漸熱，每天干活之余，三人就在聚在一起，烤著火，聊著天，像是一家人一樣。

　　青陽向他們描述他這一路走來的經(jīng)歷，還有他腦海中的那座高聳入云的山。

　　由于青陽說的很模糊，且十七、十八閱歷不多的緣故，他們也不是特別清楚青陽說的那座山是哪兒。

　　十八告訴青陽，他聽人說過，此地東北方向幾百里外有座和天接壤的山，傳說是仙人們修仙的地方，或許出去以后幾人可以可以去哪里碰碰運氣。

　　反正他們倆也是四海為家，離這里遠些就行，避開黑風(fēng)寨的追殺就行。

　　由于他們?nèi)颂貏e是青陽受到山寨的重視，日子過得也格外的滋潤，加上逃跑的路子有了，所以青陽心情也比以前好多了。

　　只是，由于在春狩大會上表現(xiàn)出的射箭天賦，他每天還要被安排去進行射箭訓(xùn)練，除了有討厭的石頭外，最讓青陽頭疼的是還有丁不二這個暴力狂。

　　他是全寨的武術(shù)總教頭，本來青陽覺得雖然他人不怎么樣，至少本事了得，要是能把他那個憑空抓石的本事學(xué)來，拿過來裝裝也挺有范的。

　　可是去了才知道，他根本不教這些，只是每天空洞地扎馬步、練力量、練射箭，這讓本來已經(jīng)脫離苦海的青陽頭疼不已，每天回去骨頭都要散架了。

　　他倒是想偷懶，可是有丁不二在，他也不敢啊。

　　更加禍不單行的是，丁不二后面只要是狩獵，都要帶著青陽出去，好像被寵幸的妃子，每晚都被翻牌子一樣。

　　當(dāng)然他已經(jīng)不必再當(dāng)誘餌了，這可把陳九高興壞了，不過青陽卻是高興不起來。

　　出去是好事，可是有這么個人盯著，根本走不開，就好像放個美味的蛋糕在你面前，你卻吃不到一樣，心癢癢又不敢也不能。

　　以前吧，丁不二也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放任自流還好?，F(xiàn)在呢，幾乎是寸步不離，青陽一度懷疑他是不是看上自己了，嚇得連做了好幾天噩夢。

　　一次外出狩獵，青陽想到林子走走，剛走沒兩步便被叫住，“干嘛去？”

　　“撒泡尿。”跟管犯人一樣，干什么都要匯報。

　　“我也去?！?p>　　本想去散心的青陽只得無奈地跟著丁不二去解手。

　　“好了嗎？”丁不二解完手等了會兒問道。

　　“你在旁邊我尿不出來。”

　　丁不二留下一句“快點。”便一臉嚴(yán)肅地走開了。

　　不過也不是沒有好處，那日的“一箭雙雕”本是瞎貓碰上死耗子，不過青陽多少還是有些天分的，在丁不二的悉心“指導(dǎo)”下，箭術(shù)也是突飛猛進。

　　在和石頭的比試中，雖然時常輸多勝少，但是偶爾手感好，也能贏個一兩次。

　　每次落敗石頭都會不甘心地說句，“算你運氣好?！?p>　　青陽起初也不以為意，后來實在聽煩了，便道，“是啊，你學(xué)了幾年，我才學(xué)不到一個月就能贏你了，可不是嗎？”

　　反正撕破臉了，也沒必要那么再這么唯唯諾諾了，不惹事，但也不怕事，避免事端叫隱忍、明哲保身，事到臨頭逃避那就是真的慫了。

　　石頭沒想到一向還算溫順的青陽居然這么頂撞他，他的話又句句字字誅心。周圍那些人雖多其實也沒人在聽，但在他看來卻是當(dāng)眾給他難堪，臉上青一陣紅一陣，竟直接被氣走了。

　　此外，每一次的狩獵青陽都充分發(fā)揮他勤學(xué)好問的學(xué)霸本能，向同行的那些獵人們請教各種妖獸的樣貌特征弱點等習(xí)性。

　　也不是他閑的，只是他覺得他現(xiàn)在對于這個世界的認知太少了，和剛出生的嬰兒也沒多大差別，只有加強認知，才能減少無知無畏送人頭的蠢事發(fā)生。

　　這些獵人們雖然狩獵技術(shù)不怎么樣，但也是見多識廣，見這位小神箭手如此虛心求教，一般也都知無不言。

　　再加上平時狩獵的所見所聞，一個月不到，青陽便將那本獎勵的筆記本記的密密麻麻。

　　眾人平時雖然都在一起，但是也大多聚在一起喝酒吹牛，很少去聊那些狩獵的事，畢竟干這行，多是為了生計，少有人真正好這口。

　　所以轉(zhuǎn)眼間，青陽就成了山寨里“百獸通”，對于附近的妖獸習(xí)性爛熟于心，也因此平時制定狩獵計劃，他也說的上話。

　　青陽對于這樣的機會自然是來者不拒，他用自己的“知識”征服了丁不二，成功說服了他，針對不同獵物特點使用不同的誘餌，而不是使用不人道又效果欠佳的童工，畢竟少有猛獸是以人族為食的。

　　這是青陽出于一個現(xiàn)代靈魂的良知，他只是不想看到這樣殘忍的事情一再發(fā)生。

　　雖然沒想過借此邀功，但是由于他卓有成效的貢獻，不僅使得山寨的狩獵成功率提高了，也讓那些每天提心吊膽的童工們安心了。

　　一下子青陽在山寨中的威望也是與日俱增，加上他有本事卻又低調(diào)謙和的性子，很快便和眾人打成一片，眾人還親切地稱他為“小當(dāng)家”。

　　他的做法成功讓大家擺脫了生命威脅，童工眾人更是以他馬首是瞻，石頭眼見的自己的威望被青陽一步步碾壓，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

　　聚義廳內(nèi)，王一鳴一手端著茶具，嘴里的茶遲遲沒有下咽，他還是第一次聽丁不二這么夸獎一個人。

　　“大哥，上次狩獵猊獸，我看出來這小子重義氣，有膽識；之前的春狩大會，他的天分也是有目共睹；而這次他提出的更替誘餌，更是充分說明了他的智慧，這樣的人好好培養(yǎng)，以后必成大器?！?p>　　王一鳴靜靜地聽著，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這次賢弟出外狩獵，就不要帶他了，我邀了韓清竹過些日子過來，到時山寨可能會有些缺人手，我也順便親自考察一番。”

　　丁不二高興地答應(yīng)了，便出去準(zhǔn)備這次外出的東西。

　　“必成大器，小當(dāng)家！”王一鳴念叨著，喝了一口茶，又吐了回去，呵斥道，“怎么回事，茶都涼了。”

　　在門外守著的十七一愣，收起笑容趕忙提著熱水壺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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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晚，十七將他白天聽墻角的消息告訴了青陽。

　　青陽本來還以為二當(dāng)家只是個粗俗的莽夫，沒想到冷酷暴躁的他也會有識貨的一面。被人重視自然是高興，可是這也就意味著他和丁不二基本就緊緊綁在一起了。

　　這段時間的觀察他早就發(fā)覺了，二當(dāng)家和三當(dāng)家的不對付，這樣下去的話，他就會被默認是丁不二一黨了。

　　說來也奇怪了，這個山寨也沒多少人，居然也有黨爭這種東西，果然有人的地方就有紛爭，這個公理只要人數(shù)大于等于二就能成立。

　　眼下他無意參與黑風(fēng)寨的宮斗大戲，他也不覺得丁不二就穩(wěn)贏，畢竟他武功了得，有點功高震主的意思。

　　而且他是要想辦法離開這里，不是在這里混升級，當(dāng)個土匪頭子，畢竟這也太有辱斯文了。要是他遵紀(jì)守法好公民的前世爸媽知道自己投胎來干這個，不得氣的掘他的墳，把他挖出來大屁

　　股啊。

　　跟著丁不二是永遠沒有逃走的機會的，李三才是更好的選擇。

　　他自己也試著避免給他人這樣的印象，比如和李三熱情打招呼，試圖加入李三的狩獵隊。

　　可是李三似乎總是視而不見，青陽就差喊，“三哥，自己人啊，你別聽那二貨胡說八道啊，我是中意你的?！?p>　　石頭的聲音打斷了青陽的思緒，他站起身向外走去。石頭正一臉笑意地站在洞口。

　　“大晚上的，有什么事嗎？”青陽打了個哈欠，沒有正眼看他。

　　“大當(dāng)家的叫人過去伺候，所以我來通知你們?！?p>　　這么晚了？伺候？青陽細思恐極，“叫別人去不行嗎？”

　　“你們?nèi)齻€負責(zé)打掃大當(dāng)家起居室的，還是你們?nèi)ズ线m些。”

　　石頭和顏悅色地說道，“你們洞中滲水了嗎，我怎么好像聽到了水聲，需不需要換個洞穴。

　　這也都怪我，最近一直忙著，都忘了這茬事了，你們得到了當(dāng)家的提拔，自然該換個好點的住處?！?p>　　“換就不必了，一個夠了吧！”青陽擔(dān)心人都走了，他過來查看，到時候計劃暴露。

　　“夠了，夠了?！笔^忙道。

　　青陽怕他耳尖，再待下去，發(fā)覺異樣可就不好了，便和他一起離去。

　　“雨過天晴，今晚的月亮可真好看，又大又圓?！?p>　　青陽沒有理會石頭的沒話找話，他可沒心思欣賞這如水月色，他想起之前十八提起的那件事，對石頭多出了些警惕。

　　雖然臨走前跟十八說了，但是他還是不太放心地讓石頭走在前面。

　　大當(dāng)家的想干嘛，不會有什么不良嗜好，覬覦我的容顏？

　　最近大當(dāng)家的看我的眼神好像有些不對，丁不二這個老不死，怎么可能這么好心，給我安排這等好差事。

　　我是絕不會出賣自己的靈魂還有肉體的……青陽在心里反復(fù)上演著被害妄想劇，一轉(zhuǎn)眼便來到了大當(dāng)家的屋子門口。

　　石頭不知何時跑的沒影了，大當(dāng)家的屋舍并沒有居中而立，而是和其他當(dāng)家的分開，在山寨西邊單獨一棟。

　　平時這個神秘的大當(dāng)家也是神龍見首不見尾，打掃了大半個月，青陽也就見過他幾回，細眼長髯，皮膚黝黑，卻有幾分書生氣，一點都沒有土匪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