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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為良醫(yī)從抽卡開始

第五十一章 醫(yī)生,謝謝你呀

成為良醫(yī)從抽卡開始 西瓜味餃子 2229 2020-03-28 20:12:48

  原發(fā)性肝癌在消化系統(tǒng)惡性腫瘤中僅排在胃癌和食管癌之后,全國每年因肝癌而去世的病人總數(shù)要超過十萬人。

  導致肝癌的病因有很多,比如病毒性肝炎、肝硬化、黃曲霉毒素、飲用水污染等等。

  早期肝癌大多沒有特異癥狀,有些病人僅會出現(xiàn)上腹部不適、食欲下降、乏力、腹瀉等癥狀。

  隨著病程進展,癥狀才會逐漸顯現(xiàn)并加重,所以大多病人在被確診時往往已經到了中晚期。

  比如眼前的這位,直到持續(xù)腹痛數(shù)個小時之后才來到醫(yī)院,若非因為難以忍受的腹痛,可能還要拖得更久。

  從他的檢查結果上來看,肝癌的診斷幾乎已經確定,但程朔卻沒打算告訴他答案。

  因為所有腫瘤的確診都有賴于病理診斷,其它檢查僅供參考。

  在病檢結果出來之前,肝癌這個診斷還是要打問號的。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重要原因,那就是家屬還沒有到場。

  對于癌癥這種事,有個約定俗成的處理方式,那就是先瞞著患者先告訴家屬。

  “必須通知家屬!”

  在程朔的再三催促下,病人終于打電話通知了家屬。

  他從這位醫(yī)生強硬的態(tài)度中已感知到了什么,眼神一陣黯然,便不再堅持了。

  半小時后,一位自稱病人家屬的中年女性趕到了急診搶救室,身后還跟著兩個年齡不大的孩子。

  男孩有6、7歲,女孩也就3、4歲那樣,一看到病床上的爸爸都很開心地跑了過去。

  程朔將中年女人叫到門外,如實告知了患者的情況。

  這位家屬并沒有表現(xiàn)出特別的情緒,比如悲傷或者抑郁,只是流露出一種淡淡的同情,這不禁讓程朔感到有點奇怪。

  “你是患者的什么人?”

  “哦,我們是鄰居?!?p>  “那他家里人哪?”

  “他父母都不在了,老婆也死了,沒有兄弟姐妹,除了這對兒女,家里就沒有其他人了?!?p>  程朔心頭一抽,又是一個可憐人吶!

  “能不能先不告訴他肝癌的事情,我怕他一時接受不了,給我?guī)滋鞎r間,我慢慢勸勸他,這樣可能會好點?!?p>  鄰居說出了自己的請求,程朔對此表示理解,便點頭同意,但不保證能夠瞞多久。

  向癌癥病人隱瞞真相是中國人的普遍做法,或者是深植在我們腦海中的一種“文化”。

  作為一個獨立的個體,病人應該有著了解自己真實病情的權利,也應該有著決定自己生死的權利。

  然而,現(xiàn)實生活中能夠切實做到的很少,就像能夠做到正確面對死亡的人一樣稀少。

  程朔不禁在想,為什么會這樣?

  是我們不尊重病人的權利嗎?

  還是家屬們忽視了絕癥病人的尊嚴?

  抑或是我們太過缺乏正確面對死亡的勇氣和認知?

  可能是這三種原因共同作用而導致的結果。

  此時,病人的所有檢查結果都已經完成,顧主任做完手術也趕了過來。

  腫瘤科和肝膽外科的醫(yī)生也已經完成會診,最終決定將病人收進肝膽外科進行手術治療。

  畢竟年齡才41歲,是這個家庭的唯一依靠,盡管目前情況不容樂觀,還是要盡最大可能去拼那一絲幾乎不存在的希望。

  患者似乎已猜出了自己的情況,猶豫了好一陣子,最終點頭同意。

  “先住院止血吧,其它的隨后再說?!?p>  辦理好住院手續(xù)后,病人被肝膽外科的人推走。

  臨行前,躺在平車上的他突然沖程朔揮了揮手。

  “醫(yī)生,謝謝你呀!”

  面對這位隱瞞了真實情況的中年男子,面對這或許將不久于人世的生命,程朔心里一陣酸楚,一時間不知道該回答些什么。

  他覺得自己承受不起“謝謝”兩個字。

  因為對于癌癥這樣的疾病來說他根本就是無能為力。

  這兩個字甚至還成了讓他內心感到恐慌的武器,因為他遵從了鄰居的意愿向患者隱瞞了病情。

  程朔一邊為他拉了拉被子,以掩蓋自己的不安,一邊又虛假地安慰道。

  “放心吧,早治早好!”

  除此之外,他不知還能說些什么。

  癌癥晚期的病人,如此告別的場景,程朔不止一次在影視劇里看到過,親身經歷卻還是第一次,

  也可能,告別既永別。

  “這幾天辛苦了,明天是周日,就在家好好休息一下吧,從下周一開始跟我上手術,我會根據(jù)你的表現(xiàn)酌情給你主刀的機會?!?p>  顧若軍和程朔并肩而立,望著患者遠去的方向默默地說著。

  “好的主任,我聽你的?!?p>  離開醫(yī)院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多鐘。

  走出急診搶救室的巨大玻璃門,漫天的星光和滿街的霓虹燈都在閃耀著光芒。

  太多的星光都被人類工業(yè)化文明的進程所遮蔽了,而太多的生命和殷紅的動脈血又被層出不窮的疾病所毀滅了。

  程朔知道,只要依舊在這個崗位,用不了多久就會再遇到和他病情類似的病人,甚至很快就會將他遺忘,并再次投身到新的戰(zhàn)斗。

  星光再多,也沒有一顆會真正屬于你我,醫(yī)學再發(fā)達,也無法完全抵擋邪惡的病魔。

  作為一名醫(yī)生,能做的就只是只是匆匆記下他的名字,能做的只是靜靜地祈禱、默默地祝福。

  一路躊躇回到居所,徹徹底底地沖了一個熱水澡。

  此時的程朔幾乎已將那位素昧平生的陌生人忘記,也已從藍色無菌口罩背后的內疚中漸漸恢復。

  望著房間內兄弟二人的合影,一股強烈的孤獨感朝程朔襲來,讓他不禁想起了這世間僅有的一位親人,遠在非洲的哥哥程望。

  他程朔能有今天,完全依賴于這位亦兄亦父的哥哥。

  是他憑借強大而堅韌不拔的力量讓兄弟倆從大山深處來到這個繁華的城市,完成了學業(yè)并擁有了體面的工作。

  程朔打開窗子,小心翼翼地捏起窗臺上兩顆粘在一起的蒲公英種子。

  將它們埋進了花盆的土壤里,并將杯里的水澆了一點進去。

  或許它們也是兄弟倆,不知從哪里來,也不知隨風飄搖了多久。

  有了土壤和水,估計用不了多久,它們倆也會頑強地在這里生根發(fā)芽……

  “死老婆子!咋又尿褲子!你怎么不早點死?。×糁@一口氣是想拖死我們全家嗎!”

  一陣刺耳的罵聲從對面陽臺傳來,透過窗玻璃,程朔又看到了那個行將就木的老人。

  她坐在陽臺的輪椅上,死氣沉沉地耷拉著腦袋,空洞的目光斜斜地落在樓下法國梧桐那片孤零零的葉子上。

  她的兒媳叉著腰站在旁邊,指著她的鼻子難聽地罵著。

  他的兒子光著膀子坐在客廳的沙發(fā),吃一口菜、喝一口酒,無動于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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