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楊盼而言,嘉安市是生她養(yǎng)她的地方,仿佛這活著的二十多年歲月里,楊盼都沒有離開嘉安市半步,在這個滿是梧桐樹和香樟樹的南方小城市里,一磚一瓦對于楊盼而言都是故事。
新的一周,楊盼一早被鬧鐘吵醒之后,照例回了聞秉的消息,躺在床上聽了一會兒附近工地嘈雜的聲音,這才慢慢起床。
媽媽知道今天是楊盼上班第一天報道的日子,便也早早起了身,為楊盼準(zhǔn)備早餐。
媽媽雖病重,但是休養(yǎng)這幾年,多少還是能走動的,只是行為有一些緩慢小心,不過也沒有關(guān)系,楊盼總是把一切都放在心里,沒有和媽媽說過她的病情,但是媽媽心中卻是什么都知道的,只要是能夠起身,便不會過多的去麻煩楊盼。
“盼盼,六點半了,該起床洗漱一下去上班了?!眿寢屧趶N房忙個不停,仿佛為自己能給楊盼做一些事而高興。
自從楊盼上高中時候就發(fā)生了許多事,媽媽對楊盼始終帶有虧欠。
楊盼升了個懶腰,望著窗外穿過梧桐樹射進(jìn)來的陽光,她展露了笑顏——新生活算是開始了。
“來啦!”楊盼隨后掀開被子就起床洗漱去了。
楊盼的專業(yè)是歷史教師,從前只是媽媽身體不舒服必須要有人在身邊守著,楊盼請不起護工,只能是自己在家伺候著,大四畢業(yè)之后,也就沒有去實習(xí),錯過了應(yīng)屆生這個比較有優(yōu)勢的身份,在家閑置了一年之后,不是畢業(yè)生,又沒有工作經(jīng)驗,很難在公立學(xué)校找到工作。
不過好在自己的姐妹何雨桐就在嘉安中學(xué),初中部恰巧缺一位歷史教師,校方便接受了何雨桐的意見,聘用了楊盼。
何雨桐是楊盼大學(xué)時的室友,也是最最知道她家庭情況的好友,當(dāng)初在楊盼要留在家中照顧媽媽的時候,何雨桐也給了不少幫助,這一回也不例外。
“等到了單位上,要好好感謝雨桐??!”媽媽在廚房一邊忙活著,一邊對在衛(wèi)生間洗漱的楊盼說道。
媽媽也把雨桐當(dāng)做是自己的孩子了,她知道楊盼性子孤僻,身邊總共就沒有幾個朋友,不過這也是和當(dāng)初楊盼的爸爸有關(guān)……那樣壓抑的家庭環(huán)境,也很難讓一個女孩兒快樂的成長下去吧……
就算到到后來媽媽和爸爸離了婚,可是對于楊盼,媽媽始終有著虧欠。
“嗯嗯...”楊盼在衛(wèi)生間一邊洗漱一邊應(yīng)和著,她抬頭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嘴角帶著一些牙膏泡沫,她抬手抹去,隨后展露笑顏...
聞秉說過,每天早上都要對著鏡子笑一笑,這樣可以開心一整天。
今天尤為重要,所以楊盼更用力的揚起嘴角。
*
早春的三月,一路上樹木茂盛,波光粼影,楊盼和高中時一樣,騎著單車,隨著人流一起到了嘉安中學(xué)。
何雨桐就在校門口等著她,她們倆家不住一個方向,但是今日是楊盼第一天報道的日子,何雨桐還得領(lǐng)著她去教務(wù)處報道。
“何老師早?!睏钆螌W(xué)著周圍學(xué)生這么和何雨桐打招呼,到了嘉安中學(xué),心中頓時安定了不少。
“盼盼!”何雨桐笑著迎上去,看著她臉上有一些疲倦,笑道:“昨天又和聞秉聊到很晚吧?”
楊盼笑笑,搖頭道:“沒有,我看電影了?!?p> 何雨桐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說道:“你都和聞秉在一起這么久了,也不見得給我介紹給認(rèn)識認(rèn)識,我也一直都是只聽你說過,也未見其人?。 ?p> 楊盼被何雨桐這么一說,耳朵都紅了,連忙低下頭來嬌嗔道:“你急什么,他還有兩年就要回來了?!?p> 沒錯,苦苦熬了七年,真的是一點一點的在熬著,每次的痛苦輾轉(zhuǎn),聞秉都不在自己身邊,若是他來了,難受都往后退散,于是楊盼想著,只要等他回來,自己的日子就好過了。
楊盼只這么想著,將所有的心思和期待都放在聞秉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