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富財(cái)看著白沙棠,只覺得白沙棠有些面善,可又想不出來在哪里見過。
眼神微閃,問道:“小姑娘,你是不是特別調(diào)皮,不愛吃飯?”
白沙棠心頭一緊,面上卻哼了一聲,小手插著腰,十分傲嬌地說道:“才不是呢,我一直有好好吃飯的,而且吃得特別多?!?p> 沈富財(cái)便問:“那你為何這么瘦?”
白沙棠垮了臉,可憐兮兮地說道:“哥哥說我是因?yàn)闅q數(shù)太小,修煉太快了,體內(nèi)精氣跟不上去,所以才會瘦成這個(gè)樣子?!?p> 不過才轉(zhuǎn)眼,又興奮起來,“不過哥哥說了,等他將那果子采了給我吃,我以后就再也不怕會煉著煉著,就把自己煉瘦了。”
村里人聽著,未免更加心動。
眼前的小姑娘雖看著很是機(jī)靈,可他們并不認(rèn)為這么小個(gè)孩子,會懂得與他們?nèi)鲋e。
而白沙棠仗著自己年齡小,用著一副單純天真的樣子,騙過了所有人,暫時(shí)安全地留了下來,并且住進(jìn)了程氏家里。
沙氏一直看著,第一眼就認(rèn)出女兒來,卻不敢上前相認(rèn)。
并不知那少年是何人,不過沙氏心頭猜測,那少年可能是女兒的師兄。
同時(shí)沙氏心頭也很是不解,女兒既然想法子回了村子,為何不是跟在她的身邊,而是跑到隔壁程氏家。
不過轉(zhuǎn)念一想,沈富財(cái)家人多嘴雜,并且沈富財(cái)是個(gè)十分警惕之人,母女二人若在一起,怕是很容易就被看出來。
程氏這個(gè)人雖不太好,但有那么多的東西,想必不會苛待女兒。
然而事實(shí)證明,沙氏想多了。
對許多人來說,妖獸是極為珍貴的,一斤肉的價(jià)錢,抵得上尋常肉的百倍。然而用一百斤的普通肉類,卻換不到一斤的妖獸肉。
就算豬妖是海桐留給白沙棠的又如何?村里人并不在乎這些,進(jìn)了村子的東西,就是屬于村里人的。
頂多就讓小姑娘吃飽,不餓著肚子罷了。
當(dāng)天晚上一群男人就聚在一塊,商量著去府城的事情。
很快便拍板,天亮就出發(fā)。
于是第二天,乎村里人僅用一塊十斤重的臘肉,換走了重達(dá)千斤的豬妖,在天剛剛亮的時(shí)候就走了。
除了實(shí)在是老了,不合適外出的男人,其余的都一塊跟著出山。
好久沒吃過米糧的程氏,在男人們離開以后,立馬就煮了一鍋的米粥,里頭還放了二肉臘肉。
本不欲給白沙棠吃的,卻不知想到什么,心頭一動,給白沙棠盛了一大碗,討好地放到白沙棠跟前。
于是乎白沙棠吃到了這一世的第一口粥,這滋味還真不知該如何形容。
“好吃嗎?”程氏一臉諂媚地笑問。
“哼,不好吃?!卑咨程姆藗€(gè)白眼,緊擰著眉頭,將喝了一口的粥放下。
沒辦法啊,她可是大家族小姐,可是吃過無數(shù)好吃的,怎么能被這么粗糙的粥打敗。
哪怕感覺好吃,也要裝出不好吃的樣子來。
程氏表情僵了僵,看向桌面上的粥,眼神一下子變得復(fù)雜起來。
曾幾何時(shí)她也看不上這種東西,會認(rèn)為上不得臺面,可如今卻因?yàn)槟艹陨弦豢谥?,而感覺到幸運(yùn)。
然而感慨只是一瞬間,轉(zhuǎn)眼面容便扭曲了起來,看向小姑娘的眼神變得怨毒猙獰,手不自覺地就伸了過去,只想狠狠地掐住小姑娘的脖子,將之?dāng)Q斷。
“你要做什么。”白沙棠一見不對,立馬大聲喊了起來。
程氏神情恍惚了一下,很快便回過神來,連忙將手放了下來。
“小姑娘,山里頭的日子過得苦,這粥已經(jīng)是最好的了,你若是不吃的話,就只能餓肚子了?!背淌想m已經(jīng)回過神來,但對白沙棠已有了不耐煩。
說完便給一旁呆呆等著的萬憶盛了一碗粥,又給自己盛了一碗,然后迫不及待地喝了起來。
一旁的萬憶,也是如此。
粥雖然還是很燙,但她們已經(jīng)很久沒吃過米糧,哪里還等得及。
白沙棠都快要饞死了,可仍舊要裝樣子,盯著粥碗一臉猶豫的樣子。
就在她要將碗端起來時(shí),炕上躺著的男娃突然哭了起來。
哭聲聽著很小,像貓叫聲一般。
白沙棠不經(jīng)意間注意到,程氏看向男娃的眼神,充滿了怨毒與憎厭,一副恨不得將他掐死的樣子。
有那么一瞬間,白沙棠都以為程氏會那么做了。
結(jié)果程氏在伸手的一瞬間,卻變得溫柔起來,小心將男娃抱起來,面無表情地哄著。
又很是小心地將粥吹涼,然后喂男娃吃下。
白沙棠呆了呆,好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或許那并不是錯(cuò)覺。程氏是真的怨恨著,想弄死這男娃,只是程氏不能這么做。
因?yàn)橹挥羞@男娃活著,程氏與萬憶才能夠活著。
白沙棠呆呆地看著,直到她察覺到萬憶那熾熱的眼神,才回過神來,扭頭朝萬憶看過去。
發(fā)現(xiàn)萬憶已經(jīng)喝完碗里的粥,正盯著她的碗看。
白沙棠:……
小屁孩,你想都別想!
白沙棠果斷將碗端起,咕嚕咕嚕幾口吞下去,然后一抹嘴,很是生氣地說道:“真是難吃死了,我從來就沒吃過這么難吃的東西。”
萬憶看著空碗,呆了呆,扁著嘴想哭。
一旁正喂著男娃吃粥的程氏,整個(gè)面容都扭曲了,又生出掐死白沙棠的念頭。
忽地程氏眼神變得詭異,盯著白沙棠說道:“小姑娘,要是你哥哥回不來了,你就留下來給狗子當(dāng)媳婦吧?!?p> 狗子,是程氏的兒子。
白沙棠看向程氏懷里的男娃,說道:“真是丑死了,才不要!”
程氏一臉陰毒地笑著,對小姑娘的說話不以為然,若這小姑娘的哥哥能回來,那這一番話自然是白說。
可若不回來的話,那這小兒媳她要定了。
而程氏心里頭想著的,自然是小姑娘的哥哥最好死在深山里,再也不要回來找小姑娘。
如此一來,狗子便有了媳婦。
白沙棠看著程氏臉上那無比陰毒的笑容,只覺得程氏像極了這村里頭的惡婆婆,怕是才短短幾年的時(shí)間,這人就被逼得差不多瘋掉了吧。